對於大部分符文法師們而言,結界是個相對高端的玩意,因爲符文的固定性,雖然帶來了便捷和簡單,卻又同時限制了靈活性——每個符文能起到什麼樣的效果,串聯在一起又是什麼樣的效果,大家對此都很清楚,破解起來當然也就簡單多了。
反觀法陣佈置的結界,那就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和迷惑性,只是魔紋的一些細微的變化,造成的效果那就完全不一樣,更不要提各種排列組合了。法陣結界比起符文結界,就像是抽象畫對比工程結構圖,看起來或許不那麼複雜,但又玄乎和隱晦,難以理解得多。
所以白亦隨手拋出的這個問題纔會難住了一大票魂甲,畢竟古羅瑟帝國當年標誌性的法陣法師現在已經很少見了,那個帝國的覆滅距離現在已經有6000多年的時間,能當魂甲的強者早就成魂甲了。
“呵呵,看看這羣庸人,只會把玩那些一無是處的符文,所以我一直在和你強調我們羅瑟法師纔是真正的正統法師。”魔法師格外得意的對着白亦說道。
這麼囂張的言論當然會引起一些不滿,敢質疑第一行者權威的虛空行者大有人在,例如一生都致力於編譯符文的虛空第十七行者學者,就當即發表了不同意見:“雖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要再重複一遍!並非不敬,但我仍舊認爲皇帝陛下您應該正視符文魔法的便利性和易學性,它並不是你口中一無是處的玩意……如果您當年手下的法師能再多一些,哪怕就是些符文法師,羅瑟帝國的疆域恐怕還會大上幾倍吧?”
聽見她這麼一說,第十四行者小法師也跟着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二位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在我看來嘛,還是我當年的道路更加的科學合理!只恨當年的法師協會有眼無珠!居然說我是歪門邪道!”
學者別人當年畢竟算是符文魔法的主要推動者之一,是符文魔法統治學術界的最大功臣,對此有不同的看法倒也是理解的,但是你個小法師還是算了吧?說你是邪道真的沒冤枉你啊!你當初組建的那個法師團,裡面全是一羣肌肉棒子,全身重甲也就算了,還一邊用照明術晃別人眼睛一邊拿劍和流星錘殺人,你這是法師之道嗎?不知道的還以爲遇上了什麼重甲步兵團!白亦在旁邊腹誹道。
“膚淺!簡直膚淺!我問你,法術的意義是什麼?難道不就是爲了取得勝利嗎?我只不過是對法術的運用和理解比你們更加的靈活和深入罷了!”小法師不服氣地說道。
“你這種人纔是真的膚淺吧?法術毫無疑問是門藝術!而不是單純的殺戮手段!你這個野蠻人!”
“嘿嘿!我倒是認同小法師閣下的看法,法術只是一種單純的手段罷了,而亡靈法術顯然是這裡面最好用的一種。”
“你這個邪惡的巫妖!正義終將制裁你!”
就這樣,原本好好的氣氛開始糟糕了起來,本來只是類似程序員之間JAVA和C++的討論,很快就被擴大到陣營之爭,虛空裡也開始瀰漫起了火藥味。
虛空行者們就是這樣矛盾的存在,他們出身不同,立場不同,想法更是不同,如果不是有白亦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就他們這樣折騰,即使有着脫困這個相同的目的也走不到一起。
只能說幸好白亦是他們的代言人,並且有着應對這種情況的豐富經驗,這種類似的爭吵在幾千年上演過無數次了,早就習以爲常了。
於是他就索性的用意識模擬了一款遊戲,把吵得最厲害的幾個傢伙丟了進去,爭吵瞬間就停止了。
“哦?居然是這款遊戲嗎?很好,這是我擅長的項目。”魔法師當即自信地說道,然後選擇了一位名叫島田弟弟的角色。
“看來我們要暫時放下爭吵,共同對敵了。”學者也跟着說道,然後當機立斷的選擇了一位名叫島田哥哥的角色。
惡魔行者則選擇了一位在天上飛的治癒系角色,聖騎士選擇了一位駕駛機甲的美少女,小法師則選擇了一個體型巨大的車費路霸,蠻子卻選擇了一個體型瘦削的瘸子……隨着工匠選了一個會變形的機器人之後,遊戲就此開始,代表各自陣營的雙方展開了又一輪激戰。
明明是別人魔法系引起的爭端,真不知道這些物理系的傢伙參合個什麼勁?純粹就是爲了玩遊戲吧?還有工匠閣下爲什麼你不選擇那個和你形象很相似的炮塔矮子呢?白亦在旁邊腹誹着。
在虛空行者們發生爭吵到被白亦弄去用遊戲解決的過程中,現實位面裡的那些退休職工,哦不對,是魂甲們也在繼續猜測着他的真實身份,更多的人認爲他應該是一位接受過羅瑟法師系統教育的強者,但是一想到他在修理方面的造詣,又覺得不太對勁,羅瑟法師的地位可遠比現在的法師高貴的多,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放下身段去當一位鐵匠的。
“您是一位羅瑟法師嗎?”一位魂甲比較直接的問道,“像您這樣的存在已經很少見了,只是沒想到您同時在鍛造方面也有着如此高深的造詣。”
“我之前是什麼並不重要,我現在只是一縷苟延殘喘的殘魂罷了。”白亦十分低調地說道,“至於鍛造和修理,你就當是我的業餘愛好吧。”
他不肯說,其他人礙於他目前的聲望也不方便深究,畢竟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而白亦也很巧妙的利用了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敬畏心理,在衆人心裡又一次加深了他那種高深莫測的神秘形象。
當然了,這種人前裝逼的行爲並不是他突然露一手的本意,他的真正想法則落在之前那位透露消息的魂甲身上。
“對了,既然希望大師您對結界這麼有研究的話,那麼學院那邊或許會需要您的一些幫助。”那位魂甲突然說道。
“哦?這是?”白亦故作不知的問道。
“是這樣的,那份疑似雲遊賢者的遺產上面也有着複雜的結界禁制,目前學院裡還沒有人能破解開,搞得焦頭爛額的。”那位魂甲又說道。
果然不出所料!白亦心頭暗歎道,之前在聽聞是探險家留下的東西時,他就立即聯想到了這一點,探險家的一生都在和各種結界打交道,就連之前那個結界遊戲也是他提出來的,留下的惡趣味寶藏肯定也少不了這些東西,而以目前學術界的水準來看,想要解開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這就是他之前所謂的突破口,也是他拋出這個遊戲的真正原因,所以他當場就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可以試着提供一些幫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希望大師果然是位熱心腸的人,那麼請允許我把這個結界轉交給學院那邊,並傳達您的想法。”那位魂甲手裡拿着那枚藍色光球,十分恭敬地說道。
白亦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開口問道:“但我有一點很奇怪,閣下爲什麼對這些事那麼瞭解又那麼重視呢?據我所知您的魂甲使似乎還是三年級吧?”
“啊哈哈,是這樣的,發現這份寶藏的那位金菊花班的學生,正在追求我的魂甲使,所以我才能知道這些,他也表示如果能從寶藏中獲取些什麼,會與我的魂甲使分享。”那位魂甲連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嗎?這倒是說得通了,魂甲都希望自己的魂甲使變強嘛……誒?不對,等一下!你的魂甲使不是個男生嗎?我之前見過的,雖然看起來嬌柔了一點可愛了一點,但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生吧?
“這又有什麼關係?這是一個開放的時代啊希望大師,性別不同怎麼談戀愛?”那位魂甲很坦然地說道。
媽的死基佬!真噁心!還真不愧是什麼菊花班出來的啊!白亦心頭暗自想着,決定以後讓小彌雅離那個班的學生們遠一點。
其實吧……地球上文明程度和這邊差不多的那些時代裡,對這種事的接受程度反倒是比後來的現代高得多,就這一點上來說,兩個世界倒是蠻相似的。
但這還是太噁心了!白亦心頭腹誹着,連忙找了個藉口離開了,但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還在和對面激戰正酣的魔法師悄悄地說道:“我親愛的學生,我們這邊快撐不住了,快幫幫忙……”
你不是說你很擅長這種遊戲的嗎?
“不不不,我最擅長的還是抽卡收集類遊戲,總之……快幫我一把,不然我們正義陣營又要輸了!”魔法師大言不慚地說道。
好像自從我不和你們一起玩之後,正義陣營就沒怎麼贏過吧?一羣弱雞!菜得摳腳!白亦腹誹着,但還是滿足了自己老師的請求,幫了他們一把。
過了一會,就聽見邪惡陣營那邊發出了陣陣慘叫:“爲什麼對面那個忍者會提着兩把劍過來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