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會議室裡的貴族代表,皇室代表,以及各大協會代表,包括對教會不那麼感冒的法師協會代表,心情都十分的複雜,思緒更是有些混亂,用一個粗俗點的比喻就像被村裡惡霸強佔了老婆的老實人一樣。
受到了侵害,並且這侵害還有可能擴大和加劇,本應反抗,然而對方是教會...心情會變得複雜,算是很正常吧?
白亦並沒有進一步的慫恿和教唆,也沒有試圖用一場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演講去鼓起他們反抗的勇氣,因爲對於這羣老奸巨猾的傢伙而言,這些都毫無意義,關鍵是他們僅僅只是個代表而已,後面會如何處理與教會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在這個會場上能說清的,白亦能做的,只是把實際情況告訴他們,把火藥桶點燃,至於是原地爆炸還是啞掉,他也控制不了。
按理來說,此時差不多就該散會,各自回家商議後續了,可那位有18個兒子的親王卻像是想刷存在感一般站了起來,對着白亦說道:“希望閣下,恕我直言,教會之所以要大張旗鼓的進行天使召喚,其實根源就在於和你之間的戰爭吧?若是能從中斡旋,消弭這場戰爭的話,這些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白亦聽完他這番話,沒有急着回答,而是伸手解開了肩膀上披風的扣子,身旁的緹斯嘉爾連忙懂事的替他解下了另一顆,幫他收好披風,又後退了好幾步。
於是白亦便搖身一變,在衆人面前變成了黑湯圓形態,接着他很隨意的伸手,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那位親王拽到了自己面前,讓他正視自己的雙眼。
好吧,對面似乎找不到他眼睛在哪...
“斡旋?你是想要我接受教會的審判?”白亦用變身後那低沉而沙啞,略帶着一點點顫音的獨特聲線開口問道。
“呃...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親王直面着白亦身上躍動着的黑霧,額角不由得滲出了細細的冷汗。
“那麼,你是打算去說服教會,縱容我這個邪魔存在於世?”白亦又接着問道。
“這...這...”親王一時語塞,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竟然都鬧到了不惜危害全人類利益去召喚天使的地步,那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他按照常規的思路想到斡旋,一時間忘記了以自己區區一個親王的身份,根本是兩邊都招惹不起的。
白亦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的把他放回了原位,又重新變回了常規形態,帶着緹斯嘉爾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而會場裡剩下的衆人,都不約而同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打消了心裡剛剛涌起的那個念頭——他們都知道這事是因爲虛空行者和教會的爭端引起的,既然教會惹不起,那是不是可以考慮向較爲弱勢的虛空行者下手,想辦法逼迫他們讓步,消弭這場戰爭呢?
親王那樣的想法,很多人其實都有,只是他們比較聰明的沒有說出來罷了,而白亦卻像是猜到他們會產生這種荒謬的想法一般,直接斗篷一掀展示了自己的強硬態度,算是提醒了一下這羣傢伙,自己同樣也是他們惹不起的。
不過還是有人抱着些許僥倖心理,對着在場衆人中位階最高的格蘭特副會長問道:“副會長閣下,你覺得這個希望的實力如何?算是半神級嗎?”
格蘭特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悅,似乎在質疑爲什麼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但爲了讓個別愚蠢的人不要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道:“他的實力已經無法用位階去衡量了,而且這並不是他的真正實力,只是讓你們看見的冰山一角罷了。”
“此獠竟是恐怖如斯?”那位有些不服氣的親王追問道。
“要不然你以爲爲什麼教會要召喚天使來對付他?就是因爲他的力量已經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抗衡的了。”格蘭特副會長沒好氣的回答道,“諸位,我務必提醒你們一句,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不是凡人領域的事了,我們或許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我奉勸諸位最好是明哲保身吧。”
“可教會這個儀式的破壞力那麼大,我們後面可怎麼辦?”鍊金協會的代表憂心忡忡的問道,他們協會最開始就是位面開拓的熱衷勢力,至今也一直在各種小位面中發掘那些稀有資源,眼下也是掌握着最多資源位面的勢力,整個協會的運作也都依賴着這些位面,教會若是繼續一意孤行,他們可能遭受的損失簡直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就此破產崩盤都有可能。
所以鍊金協會此時就是最慌的那個。
格蘭特副會長面對這個很難回答的尖銳問題,只是露出了一番苦笑,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而就在白亦這邊與會,將仇恨引向教會的時候,原本參加刀鋒試煉的學生們已經知道了因爲突發意外,試煉暫停的消息,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大學中,他們中有些人臉上帶着僥倖的微笑,有些人則是疑惑的神情,還有些卻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天,白亦什麼都沒作,安心的等待着這些利益被害者做出反應,同時翻看和查閱着陰影送來的第一批資料,都是些民間收集來的傳說,以及吟遊詩人的詩篇之類的玩意,收集難度很低,也沒什麼信息,翻來覆去說的便是天使是聖潔的,崇高的,美麗的,強無敵的。
除了讓白亦不用擔心被八塊腹肌滿臉絡腮鬍的兄貴天使圍毆之外,沒啥實際意義,關鍵性的信息還是得從教會那邊偷才行。
倒是小彌雅那邊,因爲知道白亦需要自己幫助的緣故,愈發的努力和認真了,她已經持續幾天沒有睡覺了,甜食什麼的也基本戒斷,一張俏臉看着都瘦了一點,白亦看着心裡也疼,於是主動提出讓她稍微休息一下。
“誒?情況不是很嚴峻嗎?”彌雅有些疑惑的問道。
“也沒你想的那麼嚴峻...總之,今天就稍微休息一下吧?出去溜達溜達吧。”白亦心疼的揉着小女兒的腦袋,說道。
“這樣嗎?那...希望先生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彌雅一把攬住白亦的胳膊,擺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撒嬌式的說道。
白亦本想拒絕的,可轉念一想,自己好像已經好久好久沒陪小女兒一起玩了...於是便點了點頭。
彌雅頓時開心的回家換衣服去了,既然要上街,那當然不能穿着一身難看的法袍出門吧?於是女孩歡天喜地的從鋪滿一面牆壁的衣櫥裡挑出了一大堆漂亮衣服和短裙子,開始打扮起來。
糾結猶豫了好一陣子,她才選定了一件粉紅色的小外套,搭配下面的格子短裙和黑色絲襪,鞋子則是一雙棕色高幫皮靴。
穿好之後,她照了照鏡子,看見重新變得青春靚麗的自己,卻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好,於是又回去樓上,脫下了黑色絲襪,換上了一雙白色的,又在頭上的雙馬尾上綁上了一對小兔子髮卡,鞋子也換回了圓頭皮鞋,最後還不忘抱起錘頭鯊布偶。
再照照鏡子,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變得和個小蘿莉一般,她大概也知道,白亦更喜歡自己這副樣子。
反觀白亦那邊卻等得有些不耐煩,他也知道女孩梳妝打扮一向很慢,可自己等得太無聊,腦子裡便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要不要也換個造型呢?
於是他便從儲物袋裡掏出上次入手的神秘盔甲謎團,這東西他後來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去研究,卻沒搞出個所以然來,被暫時擱置了,今天突然拿出來,大概是覺得陪小女兒逛街,換個新身體應該也蠻不錯吧?
說着,白亦便將鬼畫符貼在謎團上面,開始將自己意識轉移過去的時候,而就在他意識即將轉移完畢的時候,彌雅也穿戴打扮好,抱着錘頭鯊布偶來到了他門前,推開了門。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波動以白亦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白亦也隨即感應到了什麼,連忙給自己佈下了視覺魔法。
等到他視力恢復之後,卻驚愕的發現自己居然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彌雅,卻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軟倒在自己腳邊?
白亦連忙彎腰抱起彌雅,探了探彌雅的鼻息,發現她只是突然昏迷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鬼地方?白亦強壓住心頭的驚駭,環顧了一番四周,發現這裡赫然是是一條陌生的街道,還有很多人漫步其中?
而四周更是佈滿了各種風格古樸的建築,完全不像是現代的風格,這些建築上面還掛着很多彩旗和飄帶,周圍拉着橫幅,那上面居然繪製着一面面法陣?!
白亦的視線連忙挪到那些法陣上面,發現那赫然是一串法陣語?大概意思是:“恭迎十九世陛下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