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棒子國股市開盤價位在497.6點。
官洪一邊下達命令,讓金管局極力托盤,另外則抽了半小時的時間,在國家新聞頻道對外發表講話:
“棒子國的財政部,致力於推進棒子國的金融改革,增強中央銀行的獨立性,同時建立第三方金融監督機構。”
“本次改革中,我們將會挽救失調的金融結構,放鬆外資擁有棒子國證券業的限制。”
“......繼續加強金融機構運營和管理的透明度,在實現金融市場高度自由化的同時,也要建立健全、高效、透明的監督和管理體系。”
“棒子國的政府監管制度改革,堅持制度化,透明化,經常化,同時我們的監管制度要做到系統、嚴密,並且及時。”
由於是錄播的節目,官洪幾次暫停下來,看工作人員給他提供的稿子。
電視臺的PD都不耐煩了,對着對講機大聲問:“官洪部長,結束了嗎?”
“等等,還有一句話......”官洪捏着稿子,往下藏了藏,隨後調整好笑容,接着說道:
“國際遊資進攻棒子國貨幣市場的行爲,我們堅決抵制。”
“我們財政部,將會聯合金管局,以及棒子國的所有愛國企業,金融機構以及商業銀行,維護貨幣市場。”
“請大家相信我們思密達!”
由於政府的干預,韓元兌美元匯率下跌,很快就止住了。
可是連續幾天的砸盤,陳東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籌碼。
郭炳祥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趕緊前往龍騰集團。
“現在棒子國國內所有的銀行、金融機構,爲了不在改革中面臨被甄別的局面,都非常積極地參與護市,如果要繼續砸盤的話,先前的那點籌碼恐怕是不夠的。”郭炳祥提醒陳東。
郭炳祥看向陳東,很是認真地問道:“現在建立新的頭寸,還來得及嗎?”
陳東萬萬沒有想到,郭炳祥對於這一次他們之間的合作,竟然這樣認真積極。
他有些意外地說道:“我的頭寸已經耗空了,對方動用了上百億的外匯儲備,現在建倉肯定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郭炳祥着急地問。
“進攻某個國家或地區的金融市場,一定會經歷漲——落,盛——衰,再漲再落,再盛再衰的全過程。”陳東耐心地解釋:“棒子國幣值上升,這只不過是市場運行的正常規律而已。”
“攻擊韓元現匯市場的,也不止我們一家。”
陳東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鍵盤,“如果我們用盡了全力來砸盤,這不是讓別人來撿現成的嗎?”
“除了我們,還有誰?”郭炳祥好奇地看着陳東。
陳東接着說道:“亞洲交易時段,確實是以我們的拋售爲主。”
“但是,根據我拿回來的數據,在北美交易時段,還有澳洲、島國等金融市場,我明顯感覺到有人跟在我們的後面做局。”
“索羅斯?”郭炳祥下意識問。
他參與的操作金融市場的次數不多,僅有的幾次就是對付索羅斯,自然在他的心裡,最大的敵人就是索羅斯。
“索羅斯的合作伙伴,老虎基金的羅伯遜。”陳東嚴謹地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現在還沒有證據。”
“前段時間,他收買了不少金管局的職員,這說明,幾個月前老虎基金就已經在棒子國市場佈局,打算進攻棒子國市場,打算進攻棒子國貨幣市場。”
“不過,被我們率先砸盤,所以他們也不得不跟上。”
郭炳祥一聽這話,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這種機密的信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東將目光放到旺財和馬國良的身上,後者很快不好意思地承認,“我門已經盯羅伯遜的老虎基金盯了很久了。”
“哼,”郭炳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陳東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現在,他收買的那個金管局的職員,同時也在爲我辦事。”
“啊?”郭炳祥驚訝地張大嘴巴,“諜中諜啊?”
“你們玩得夠花的。”
陳東猜測,在他砸盤拋售韓元之後,老虎基金的羅伯遜肯定已經注意到了他,要不然紐約股市和澳洲、島國股市不會不約而同,相機拋售韓元。
這是因爲,狙擊韓元是他們的計劃,這個計劃準備了很久,但是被陳東打破了節奏,所以他們不得不提前行動。
“由我們來當先鋒,想必老虎基金也樂得當小弟。”陳東下了一個結論。
“不過,現在棒子國貨幣市場有了首爾銀行、錦州銀行,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金融機構的託底,買家數量增加,多頭佔據了優勢,這對我們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之前,棒子國已經經歷了近十年的經濟騰飛,他們國內的金融機構,手上掌握的現匯巨多,與香江的金融機構相比,也不遑多讓。
再說,棒子國的財團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有國際遊資企圖破壞棒子國金融市場,那就是要砸他們的鍋,財閥當然也會積極護市。
郭炳祥知道他接下來一定還有別的計劃,便默默地聽他安排。
他這一次是抱了陳東的大腿,才第一次完全脫離李嘉成,自己做投資決定,當然有些生疏。
香江四大家族之間,常常聚會,對於郭炳祥與陳東之間的合作,他們多少也都有些瞭解。
“阿祥上一次通過經紀行投資港幣,虧了不少,這一次他學聰明瞭,知道跟龍騰集團那樣的內地企業合作了。”鄭雨彤欣慰地說道。
李嘉成悠哉悠哉地點了一支雪茄,“他們倆之間的合作,還是我來促成的。”
“這孩子心眼實在,但是在金融市場上手段不夠靈活,眼光也不長遠,讓他跟陳東好好學習,正好讓他收收心,改改以前的暴躁的性格。”
鄭雨桐卻不以爲然,他把郭炳祥當成自己的親侄子,言語間都很護着:
“跟陳東那樣的滑頭比,他確實少了些手段,不過阿祥只是缺少經驗,人還是很踏實的。”
“我聽說棒子國的這次內部改革亂象,就是阿祥動用了他的傳媒力量,爆出來的,要不是他,棒子國的貨幣市場不可能這麼快就崩潰。”
李兆機輕蔑地哼哧了一聲,“傳媒界的力量,那不還是他老子給他留的底。”
李嘉成抖了抖菸灰,隨後點點頭表示贊同。
“說到棒子國,陳東雖然先老虎基金一步做空韓元,但是羅伯遜也不是吃素的,好在他們兩家這一次目的都是做空韓元,並沒有產生正面的衝突,要不然阿祥站在陳東的立場上,我還是挺擔心的。”
“我看這事兒用不着擔心。”李兆機虛弱地咳了兩聲,笑呵呵地說道:“棒子國金融監管制度本來就亂,崩潰是早晚的事情。”
“現在棒子國國內的銀行和金融機構都在託底,我看他們也並不是真心的。”
他這話一出,幾大家族的人紛紛探過頭來,想聽聽他有什麼高見。
“現在正是金融改革的關鍵時期,那些金融機構和保險公司,都是這次金融改革的重點關照對象。”
“如果他們不進行干預的話,以棒子國改革委員會那些人的小心眼,一旦記仇,一定會給他們使絆子。”
鄭雨彤搖搖頭,“不管是不是真心,他們拿出了家底來護市,陳東和阿祥吸納籌碼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見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鄭雨彤有些擔心地說道:“我們要不要,也參與進去?”
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他護犢子,每次他護着郭炳祥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什麼。
可是這一次,鄭雨彤提出了參與做空韓元的提議,他們便都有些猶豫了。
棒子國有了首爾銀行、錦州銀行、保險公司、金融機構以及棒子國資產管理公司等等金融力量的護市之後,棒子國的現匯匯價,很快有了上升的趨勢。
連着一個星期的上升,韓元兌換美元的匯率,甚至已經突破了陳東砸盤之前的匯率,達到967。
這對於混亂中的棒子國金融機構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棒子國財團和散戶很快就對棒子國貨幣市場有了更好的預期,不少股民選擇做多。
隨着漢城綜合股指的上升,棒子國政府也陸續出臺了不少提振經濟的措施。
其中包括註銷壞賬和不良資產,合併收購被甄別的金融機構,引進更多的外來資金來穩定韓元。
所謂被甄別,就是被強制關閉。
由於棒子國的金融機構、商業銀行運營無法滿足巴塞爾協議內關於銀行監管標準的條件,被政府判定爲無法識別當前風險。
在資本分類、風險權重計算、資本負債表、資本充足率等方面,無法達到改革委的標準,被改革委員會限期整改。
一個月之內,棒子國給國內的25家商業銀行下達指令,讓他們限期提出相應的整改計劃。
整改計劃仍然不能達到標準的商業銀行、金融機構、保險公司,將會面臨強制關閉。
這時候,棒子國國家情報院又爆出了一個驚天大消息,情報院從金管局抓到了兩個經濟間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