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真的大部分都是憑運氣去做了。
據說，面對一塊原石，就算是用現代的高科技探測手段比如CT去檢測，也無法確定裡面到底是石頭，還是翡翠。
賭石客只能憑藉自己的雙眼和經驗去判斷，從它的產地、沙翻得好不好、表面特徵等作出大致判斷。
但很多時候，外表是會騙人的。
有的石頭，表面看着就是普通的石頭，裡面卻可以開出極品翡翠來。
也有的石頭，外表顯示裡面有料，但實際上，它只有外表那麼一點玉石的特徵，而裡面全是石頭。
更不用說，肯定會有原石造假現象。
對這一點，老秦也沒有見過，不過他以自己鑑別古董的經驗推測，肯定有，比如移花接木、魚目混珠等手法，也能用在原石上。即使現在不多，將來也會越來越多，因爲人總是越來越詭詐的。
所以，這纔有了後世那麼多網絡小說或者是電影裡面的場景，主角有了透視眼或者感應異能之類，能發現一塊石頭裡有沒有料，質量高低，然後一買一個準，也就是“撿漏”。
不過，自己雖然是重生者，但自己的金手指點在了對社會、歷史大勢的把握方面，而不是異能上。
爲此，陳東想到，如果把賭石作爲一項投資的話，那麼自己還是以金融投資的方式來做。那就是求穩，穩健投資。
有老秦這個對玉石有一定研究的在前面盯着，自己就可以“普遍撒網，重點釣魚”。
而他重點釣的這條魚，就是那塊重達6噸的原石。
沒錯，就是那塊以4000萬元成交的原石，開出了價值超過20億美元的帝王綠。
這塊石頭太有名了，連陳東這個幾乎不關注賭石、翡翠圈子的人都知道。
當年，他也曾想過，要是自己有了這塊帝王綠，肯定要殺回華爾街，拿回公司，趕走那幾個給自己下黑手的忘八蛋。
而這一次公盤，他只要得到這塊原石，他的投資就會回本。
老秦應該不會失手，雖然他的主業是古玩，而非賭石。
當然，就算是失手，也沒事，有了這塊石頭，就什麼都補回來了。
說話間，陳東就看到桌子旁邊特意空出的地方已被很多人圍住。
從人羣縫隙中看去，這塊石頭足有一米多高，整體稍呈橢圓形。
它穩穩地立在那裡，再加上它的頂部開窗，露出碧綠色的剖面，如同一方石桌。
嘶！
陳東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傳說中開出帝王綠的那塊原石。
他率先擠進人羣。
臥龍、老虎等緊緊跟上。
就看到有人正低着頭，聚精會神地看着它。
然後，他又伸出手去，輕輕地、慢慢地撫摸着、感受着。
良久之後，這人長出一口氣，擡起頭來。
“孫大師，怎麼樣？”有人問道。
孫大師沉吟了一下：“就我看來，切出的部分，確實是好料。莫西沙場口出來的，沒得說。但是……”
接下來的話，這位孫大師沒有說，不過衆人都知道是什麼。
風險！
賭石客不怕風險。
但也要看限度。
重達6噸的石頭，底價700萬歐元，換算成RB，至少得五千多萬了。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們雖說有錢，但是一下子就能拿出這麼多的，倒是不多。
更不用說，有可能開不出多少料來。
萬一如此，那就虧得不像樣了。
這位孫大師的表現，讓貨主之一劉老闆心頭沉重。
這也怪不得他，去年的時候，他和另外兩人合夥，花4000萬元買了這塊石頭。
特別是劉老闆，爲此幾乎傾其所有，還借了800萬元的高利貸。
很多賭石高手都來看這塊石頭。
不論是華夏滇省的賭石大師，不是抗拒風險的燕京派、上滬派，還是最有實力的揭陽陣營，又或是最抱團的平洲幫，都顯得興致勃勃。
他本想着很快就能出手這塊石頭，可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劉老闆瞠目結舌。
去年秋拍，竟然無人問津，流標。
今年春拍，又是流標。
劉老闆急了，再想不到辦法，自己連命都沒有了。
於是，他想讓多年的老朋友以800萬元入一股，但是朋友猶豫了。
他又多方想辦法，還是沒有解決問題。
這次，如果還是沒有人出手的話，他就要自己解石了。
是成是敗，在此一舉。
如果真的賭垮，自己也認了。
但是，要是真的有好料，那自己也可以翻身了。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但是走出這最後一步之前，他還是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那一步，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他真的不想走。
陳東雖然賭石知識一般，但也走上前去，細細地打量着，伸手感受着。
石皮粗糙，石面冰涼。
再看那窗口的一抹綠色，深邃，神秘。
這時，老秦也湊了上來。
同樣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有東西。”
聽到老秦的話，陳東低聲問道：“怎麼，您不是十分確定？”
“呵呵，誰能真正確定呢？要是真的確定的話，它也不會流標兩次了。”
“再說，這麼多高手都來看過，而它還在這裡，就很說明問題了，不是嗎？”
“更不用說我還不是真正的高手，這只是我的愛好，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念想，一個執念罷了。”
陳東感到，老秦此時的心情很複雜。
平時的他，話可是比較少的。
只有碰到真正感興趣的人，或者感興趣的東西，纔會多說幾句。
雖然他說的是眼前的石頭，但心思卻不知已經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兩人要從這裡離開時，卻見那個商燕飛帶着歐陽明也擠了進來。
四個人，八雙眼睛相互看着。
“呵呵，秦先生也對這塊石頭感興趣？”
老秦：“是啊，這種貨色，可不多見……”
“那您買得起嗎？”商燕飛眼裡閃過戲謔的神色，“要不我支援您一點？”
“呵呵，多謝，這就不必了。”
陳東掃了商燕飛和歐陽明一眼，稍稍點頭，便轉身離開。
商燕飛看着老秦和陳東的背影，眼裡閃過莫名的神色。
歐陽明迅速掃過陳東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寒意。
不過，他的目光沒有在陳東身上停留，而是急速掠過，並且很快垂下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