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天殺的收豆子的小痞子,看來又放我們鴿子了!”
阿芳笑着說道:“還是把門口的豆子先收回來吧,劉哥今天肯定不會來收豆子了。”
“騙我們搬來搬去的......”一箇中年婦女剛打開了家門,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啊!見鬼了見鬼了!今天諸事不順。”
阿芳在屋內聽到了聲音,放好剛拿進來的籃子,便問道:“媽,怎麼啦?”
“你快來看看。”阿芳媽媽指着已經倒地的陳東。
天黑燈暗,阿芳拿了一個老式的手電筒出來,仔細照了照,慢悠悠說道:
“這個,就是剛纔把我們的豆子撒了一地的那個人。”
阿芳媽媽只注意到了他渾身都是血,腦袋似乎都被血給浸透了。
“這是遇上歹徒了吧?”阿芳看陳東身上穿的是西裝,還打着領帶,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人。
“媽,他受傷了,咱給他拖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阿芳問。
阿芳媽媽擰着眉頭,很顯然不想給自己招惹是非。
媽媽用嗔怪的神情看着女兒,“你眼睛瞎呀!沒看到他頭上的是啥,這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我們還是不要惹事。”
阿芳沒有把媽媽的話放在眼裡,十分不屑地說道:“怎麼看着就不像好人了?你眼睛上裝了X光,能看見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行了,不要再說了,他頭上還在流血,再拖下去他就死了。”
阿芳不管媽媽的阻攔,硬是將男的拖進院子裡,媽媽沒有辦法,看女兒一個人哼哧哼哧地擡人,只好上前來幫忙
“我就說叫你不要多管閒事,這個人傷得這麼重,怎麼可能遇上的是普通的歹徒?肯定是仇人尋仇。”
阿芳麻利地準備碘伏紗布和止血的藥粉,一邊給陳東包紮,一邊說道:“好像沒有什麼大毛病。”
將傷口的血清理完了之後,阿芳發現他的腦後被砸了一下,凸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塊,太陽穴有一道撕裂的傷口,也就幾釐米。
阿芳以前學過一點點醫術,知道怎麼縫合傷口,有幾釐米的傷口完全不算難度。
她手腳麻利地將傷口縫合了之後,便把男人擡到了自己的牀上。
阿芳媽媽在旁邊偷偷觀察着這個小夥子。
“你別說哈,剛纔他血刺呼啦的,我都沒看出來他個人樣,不過現在把血擦了之後,看着倒是挺帥氣的。”
“這小夥子,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女人放下菜籃子,看着阿芳媽媽小心翼翼地說道,“看他渾身溼漉漉的,也許是大陸的偷渡客。”
“可是他穿得這麼好,不像是......”說着,阿芳媽媽還順手研究了一下陳東身上的衣着。
“犯事兒了吧?被人害了?所以才偷渡到咱們這邊來?”阿芳問。
阿芳媽媽趕緊出門去,將門給關了起來,隨後又回到女兒的房間,輕聲說道:“那這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兒吧。”
女兒搖搖頭,“我看着他好像挺正派的。”
看了看陳東身上穿的衣服,阿芳媽媽說道:“他穿得這麼好,看這衣服的質地,還有款式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女兒,這種人我們留在家裡太危險了,還是把他扔出去吧,反正現在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他也沒有性命之憂。”
女兒雙眼瞪着她,驚訝地說道:“那些人說不定還在外面找他呢,被他們找到,他們下手這麼重,被他們找到,你覺得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誰啊?”阿芳媽媽問:“你不是說他是偷渡的嗎?”
阿芳故意含糊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反正救人一命造七級浮屠,我覺得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撞見了,我就要救。”
“將來要是確認他是壞人,咱也可以,把它交給警察是吧?”
阿芳媽媽一直不同意把陳東留在家裡,可是她拗不過女兒,只好點頭了。
陳東在阿芳家睡了一天一夜,他從迷糊中醒來,看到阿芳拿着碗準備給他喂藥。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陳東問道。
阿芳媽媽湊上來點了點,陳東的額頭,“你暈死在我們家門口,是我們救了你。”
“我受了傷?”陳東好像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他隱隱感覺到頭上有輕微的刺痛感。
痛感逐漸強烈,先是從太陽穴,然後傳遞到了後腦勺。
“爲什麼我的頭這麼痛?”陳東下意識捂着自己的頭,卻只捂到了綁得嚴嚴實實的紗布。
“我受傷了。”
媽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夥子,你看你現在人也醒了,你跟我們說說你家在哪裡?你家人是誰?我們把你送回家去吧。”
陳東看着這個中年女人,又看了一眼阿芳,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疑惑。
“我家在哪裡?我家人是誰?”
“嘿!”阿芳媽媽雙手叉着腰,有些生氣地擡高了聲音,“你怎麼學我說話呀?”
“我是問你,你是誰?你來自哪裡?”
阿芳這會兒才意識到什麼,和媽媽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他不會是失憶了吧?”
阿芳拿指頭戳了戳陳東的頭,又上下掃了他一眼,才含糊地說道:“對對對,我聽說有的人受傷,傷到了腦子,確實會影響記憶。”
“你記得嗎?昨天之前他來咱們家的時候,那後腦勺腫起了老大一塊,肯定是傷到腦子了。”
陳東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繼續問道:“我是誰?”
阿芳和媽媽一聽,同時嘆了一口氣,媽媽十分不客氣地說道:“摔傻了。”
陳東休息了好幾天,才慢慢能下牀走動。
“小夥子,我們已經將你在這裡的消息,報告給了村裡的幹部,他們會幫你去尋找你家人的,”阿芳媽媽從外面進來,看着陳東說道:“不過你心裡要有準備,我們這兒跟大陸畢竟還隔着海關,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所以說,就算要幫你找親人也得慢慢地來。”
媽媽看了一眼,女兒又看了一眼院子中間的大磨坊,眼神轉了轉,接着對陳東說道:“小夥子,你看你在我們家也住了好幾天了,這白吃白喝的......”
“也不是說讓你幫我們家幹活兒,我就是覺得,這人是不是不能光吃不幹的。”
這話一出口,阿芳直接被她給逗樂了。
阿芳媽媽覺得她說的話非常地委婉,但是在別人聽來確實有些太直白了。
“我明白了,伯母,我會幫阿芳幹活的......一直到找到我的家人爲止。”
“這就對了。”阿芳媽媽拉着陳東,“那你先乾點輕鬆的,這個滷水,你攪一攪,將底下的渣滓給攪動上來,就算好。”
隨後阿芳媽媽還理直氣壯地驅使陳東去給他打水、洗衣服、洗豆子、磨豆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