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元殿裡,幾位長仙在商議江千的去留問題。
金爵說:“現在幻樂的毒還沒有解,還是留着吧。”
其他長仙也紛紛表示同意。
“可是,留他要把他放在哪裡呢?”風長仙尋薇問。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人接這個亂攤子。最後還是桑虞說:“江千雖然作惡,但是我看他心性倒也不算是很壞,有改過的機會。還有,他有一妙處,就是可以解百毒。”
“那這樣也好,就讓他改過自新,多做善事,抵了自己的惡業吧。”水長仙旭川說。
“那擊水河畔死去的新娘呢?”地長仙容若問。
“我派守山小將去查過,死去的兩個姑娘確實不是被江千殺害的,雖然和他逃不了干係,但是地府的簿冊上也記錄了他們之前的前緣,算是因果吧。”桑虞說。
“那這個江千就放在神木殿了?”尋薇說。
桑虞想了想,對旭川說到:“水長仙,江千他留下來,畢竟還是要修行的,我們神木殿……”
“我懂的,就讓他在碧海閣水中的宮殿裡做個長殿吧,反正我們師徒都是在水面上的,下面確實少一人。”
桑虞把這個決定告訴江千,江千明白,這也是對自己最大的寬仁了。於是幫幻樂解了毒,然後被旭川帶回了碧海閣,入了下面的碧水殿,成了水長殿。
幻樂醒後,幽然一直貼身照顧着,過了幾日,也大好了。
“師姐,你那日下山後,都不知道我有多失落。”幽然說。
“怎麼了?這次不過是我大意了,沒事。”
“你等一下。”幽然說完就跑出去了,然後又跑回來,手裡多了一根玉簪。
“師姐,這是我給你的,本來想第一個送給你,可是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出山打水妖去了。”幽然說。
幻樂接過簪子,看了看說:“很漂亮,給我戴上。”
幽然一邊給幻樂插上了簪子一邊說:“我只是有點不明白,師尊他爲什麼還留下了那個妖精,並且還當上了水長殿。你說這作惡多端的,還得了這麼好的結局,想想實在不甘心。”
“大概是他有什麼用處吧。”幻樂也疑惑。
“我在審他的時候得知了一個秘密。”幽然小聲在幻樂耳邊說。
“什麼秘密?”
“就是他,他和師尊有情意。”
“胡說!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啊,這幾天,我看見其他靈仙,都在議論他和師尊成親拜堂的事情。”幽然說。
“那也可能是權宜之計呢?”幻樂也被幽然說的沒把握了。
“當時可以說是權宜之計,可是回來後呢。我要殺他,師尊攔下來不讓,我打他,師尊護着不讓,我虐待他,師尊護着不讓。最後,師尊他還罵我,爲了那個妖男誒。你不覺得奇怪嗎?”
幻樂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看着幽然,過了半天才說:“你,你不要亂講,那是我們師尊。”
“就因爲他是師尊啊,我才和師姐說,別人我能說嗎。你看,師尊他都一萬多歲了,連個老婆都沒有,這說明問題啊。”幽然說。
“你,你別……我記得你在忘川長大的,怎麼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
“你忘記了,師尊什麼都不教我,讓我去看各種書籍,我基本把三界的書都翻了一遍,各種類型的,還有秘史之類。”幽然神秘地衝幻樂一笑。
“可是其他長仙也沒成家啊?”幻樂說。
“但是他們的感情不是空白啊。”
“這也是書裡寫的?”
“當然不是,是其他靈仙給我講的。我聽來聽去,好像只有咱們師尊他沒有什麼風流豔史。但是,這次……”
“哎呀,可不敢亂想,小心師尊知道了罰你。”幻樂說。
“不就是斷袖嘛,生的美的美男子一般都有這愛好,師姐你也別太大驚小怪的。話說,那個江千長的確實也比較俊。”幽然說。
“師妹,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幻樂實在難以接受幽然說的這些話,師尊他,他真的……
幽然自言自語地說:“可我有一點還不明白。”
“哪一點?”幻樂問。
“你不是不想聽嗎?”
“你快說呀。”
“我在想,有蘇雋長的和師尊是不相上下的,可是師尊怎麼就沒看上有蘇雋呢?”幽然說。
“誰說我沒看上有蘇雋,我很喜歡他呢。”桑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這一句話嚇得她二人連忙起身問安:“拜見師尊。”
“你們兩個是太閒嗎?幻樂,你作爲師姐,不以身作則,嚴於律己,卻在這裡聽她胡說八道,現在罰你不準踏出側殿一步。”
幻樂說:“是。”
“至於你,你是又閒的沒事做了嗎?該去種花種樹了,滾到後山去,不把神木峰種滿,就不要回來了。”桑虞說。
“是。”幽然一臉嚴肅,心裡卻樂開了花:嘻嘻,太棒了!
幽然拿了一堆種子,開開心心地滾了。
幽然順便把傳音螺帶來掛在了腰間,這樣每天都可以和有蘇哥哥聊天了。
幽然心想:不回去就不回去,還是後山住着比較自在。她在陰陽樹下呆着,看着這麼逆天粗大的樹幹,腦袋裡冒出了一個想法,改成木屋不錯。
於是她讓守山小將給她拿各種工具,說是爲了種花用,然後就開始做木屋了。經過十多天的工程,加上自己的仙術,一個寬敞漂亮的木屋出現了。
有窗戶有門,有牀有桌子,這些是利用樹幹雕刻而成的,多餘的木料還做了幾個凳子,再小的木料做成了茶具,碗碟,筷子,勺子。又在門前圍了一方小院,做了幾個桌椅板凳。
然後這位小祖宗讓守山小將去通知自己側殿的仙使,送被褥等過來,順便拿一些衣物穿戴。
萬事齊備,幽然就不打算回去了。園丁嘛,這麼大的神木峰種花種草的怎麼也得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晚上,她拿出傳音螺,和有蘇雋通話。
“有蘇哥哥,你最近在幹嘛,怎麼一直沒有動靜呢?”
過了一會兒,有蘇雋說:“家裡來了人,這些天就應付家裡了。你們那邊的事情我才知道。”
“我又被罰了,現在住在後山。”幽然說。
“這個我也聽說了,明天我去看你吧。”
“好啊!”
第二天清晨,幽然起了個大早,看着陰陽樹屋繁茂的枝葉作爲屋頂,覺得超級炫酷,整個六元山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屋子了。
於是,拿着匕首又在屋前刻下了四個大字:尋幽小居。
有蘇雋這次來的很野,直接越過結界而來。
“這樣,不會有事嗎?師尊他肯定知道啊。”幽然說。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除了我還能有誰。”有蘇雋說,走山門實在是麻煩得很。
“喝茶,我特意給你煮的。”幽然倒了兩杯茶。
有蘇雋一邊品茶一邊問:“那個江千什麼來頭?”
“聽說沒什麼來頭。哦,不過那是以前。”
“現在呢?”
“現在他是水長殿,六元山的一員,背後是水長仙旭川,更大的靠山可能是我師尊。”
“桑虞?”
“對呀,他倆的事,大家基本都心知肚明。我因爲嘴快,在我師姐面前點破了這件事,才被師尊發配到了後山當園丁。”幽然自作聰明地說到。
“不可能啊,你師尊不可能喜歡江千的,他喜歡的人明明是……”
“是誰?”幽然瞪大了眼睛問。
有蘇雋看着幽然無知的樣子,本想說就是你,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只好說:“你不用知道了。”
幽然忽地好像明白了什麼,捂住了嘴巴指着有蘇雋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啊。”
有蘇雋以爲幽然懂了,於是點點頭。可幽然想到那天師尊進來的時候說喜歡有蘇雋,原來師尊和有蘇雋纔是一對兒!
啊,這個六元山好複雜啊!原來有蘇雋陪自己拜師,根本不是拜會火長仙宇燚,而是傾慕桑虞,對自己的好也是爲了接近桑虞。
想到這裡,她趕緊喝了口茶壓壓驚。再看有蘇雋,怎麼看都是一副娘炮的樣子,怪不得那天來神木殿穿的花紅柳綠的,對着師尊還嬉皮笑臉,現在看來是撒嬌賣萌。
自己真是太笨了,以前就沒往這一層面上想,現在看來,都說的通了。
幽然說:“我想替你幹掉江千。”
“替我??”
“不對,是替師尊。”
“你不能殺人,現在他可是你六元山的一員了,你殺了他就是殘害同門。”有蘇雋說。
“那,怎麼辦?”幽然覺得江千橫在師尊和有蘇雋之間太礙眼,這個當弟子的,當小妹妹的,怎麼也得有點成人之美的心啊。
“爲了避免你師尊責罰你,我找機會去碧水殿打他一頓,讓他心裡有點兒B數。”有蘇雋說。
“這樣也好,你出手還是比較合適的。”幽然想,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何況師姐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就讓江千安安穩穩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幽然問。
“找機會吧,着什麼急。”有蘇雋喝了杯茶。
“我現在在想,你越過了結界而來,我師尊他恐怕已經在趕來見你了。”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