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我將匕首塞到了他手裡,輕聲道:
“還給你,戒指我也會想辦法去拿回來。
如果我實在拿不回來,你要怎麼治我的罪都行,我認。”
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如果,他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情感,我不會強求。
僅管,做這樣的決定會讓我很痛很痛,可是,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我以爲,做這樣的決定時我會哭得很兇。
但此刻我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淚。
彷彿,所有的淚水剛纔已流完了一般,心裡,只有無盡的空洞。
強忍着無邊的疼痛,不想被他看到我的狼狽,我緩緩轉身。
然而,還沒來得及踏出一步,一股力道已強勢的捉住了我的手腕。
將我拖入一個溫暖的懷中,緊緊的擁抱住。
我的頭剎那間有些眩暈,熟悉的溫度從那個舒適的胸膛傳遞而來。
讓我感覺竟有些不真實。
擁住我的雙手微微用力,像是要將我揉入他身體一般,宣示着他的霸道。
這個抱住我的人,真的是秦冥嗎?
他不是不理我嗎?
他不是氣我,不要我了嗎?
他這樣抱住我,算不算,是一種挽留?
可他又爲什麼還要挽留?
難道,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朕找了你一個晚上。”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沙啞在我耳邊響起,讓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短短几個字裡,所有的擔心,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焦急,所有的一切一切。
全都昭然若揭。
原來,他逃出來後,一直在找我?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理我?”
我哽咽着申訴。
他如果真的心疼我,真的在意我,他就該想到,他剛纔的樣子有多絕情。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故意要看我傷心嗎?
我的話讓他將我擁得更緊了些,好一會,才低聲道:
“因爲,朕在生氣。”
生氣?
我從他懷中掙扎出來,仰起頭來看向他。
“是因爲我連累了你?還是因爲,你覺得我欺騙了你?
可是,我剛纔不是在跟你解釋嗎?
”
誘人的薄脣終於微微揚了揚,露出一絲淺笑來,淡淡的道:
“朕只聽到一陣莫名的牢騷,看來,你的壞脾氣一點沒改。”
他這是在笑話我嗎?
我委屈的咬了咬脣,道:
“那也是你不理我在先,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
我也找了你一個晚上,可是,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我以爲,你不再要我了。”
說到最後,我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奇怪,剛纔怎麼也流不出來的淚水此刻竟然在他懷裡氾濫。
黑眸深處有什麼悄然隱沒,秦冥擡手輕輕拭着我的淚,臉上多了一絲認真,道:
“任初靜,朕生你的氣,不是因爲你連累朕,也不是因爲你丟了戒指。
更與天曲星沒有關係。”
我不由得被他的話怔住了。
如果不是因爲這些,他還有什麼理由生我的氣?
思緒轉動間,我恍然大悟。
“難道,是因爲無畔嗎?可是,我和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們只是朋友,是他帶我逃出來,又帶我來找你的。”
他剛纔一副冷冰冰硬梆梆的樣子,不會就是在吃無畔的醋吧?
秦冥那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因爲我的話而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
脣角繃緊的線條卻並沒有因爲我的解釋而舒緩。
反而更加冷硬了幾分,緩緩道:
“朕生氣,不是因爲別人,而是因爲你。”
“在一起這麼久,還是不能相信朕嗎?”
秦冥語氣裡竟隱隱透着一絲落寞。
見我開口欲言,卻搶先打斷了我,輕聲喝問道:
“如果相信,剛纔爲什麼不直接走過來?
朕不希望每一次都是朕走向你,更不希望要用強權和利益來挽留你。”
我沒有想到秦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整個人頓時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態度。
以他的性格,他本該是要霸道的佔有與掠奪,而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以前就是這樣做的,可是,他剛纔卻說……
忍住心中敏感的刺痛,我開口道:
“冥,我只是……我不是你
要找的天曲星。
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
當他知道一切真相,我怎麼能夠肯定,他心裡對我的看法沒有改變?
儘管,他當時選擇了犧牲自己來救我,但,理智和情感到底是兩回事。
“如果真的想跟朕在一起,陪朕一輩子,你大可以勇敢的走過來,直接告訴朕。”
凝視着我,秦冥輕聲打斷了我未完的話。
“你只要告訴朕,你想做朕的女人。”
只是這麼簡單嗎?
只要我想做他的女人,就算我不是天曲星,就算我連累了他。
致國家於危險之中,他也仍然願意接受我?
“朕更希望你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留在朕身邊。”
他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期盼,放在我腰際的手卻下意識的摟緊了些。
熱切的眸子讓我的臉也跟着有些發燙了。
我迎視着他的眸光,輕咬着脣瓣道:
“我以爲,你明白一個女人會甘心情願和一個男人生孩子,這意味着什麼。”
我眼中的羞澀與柔情讓那雙黑眸裡多了一些光亮。
秦冥朝我貼近了些,沙啞着聲道:
“以前是因爲你沒得選擇,那現在呢?”
我心中一震,頃刻,便突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原來,歸根究底,還是因爲無畔?
因爲他知道了無畔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和我有着共同語言。
而且,還甘願爲我犧牲性命。
所以,他在意了。
怪不得他突然像轉了性似的變得這麼古怪。
怪不得他對我如此冷硬。
原來,他是害怕失去我,對嗎?
他不希望是因爲他的掠奪和佔有而使我不得不留在他身邊。
更不希望我是因爲孩子而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對嗎?
我和他之間存在的古今差異在佐赴出現的那一刻就被殘酷的揭開。
再加上,他看到我時,我人又在無畔懷裡,所以,他纔會如此介懷。
如果,剛纔我沒有勇氣走過來,他是不是真的會放開我?
不要我?
他是不是就以爲,我要選擇的人不是他?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心裡就忍不住後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