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偷不成,就明搶了是吧?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錦衣少年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懼意,反而多了幾分怒氣,小心翼翼的將錢袋塞回了腰間。
“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們!”
話音剛落,他伸手一揮,一團銀粉撒出,襲向包圍她的這幾個漢子。
衆人見打起來了,忙自發的退散到幾步開外,空出一塊場地來。
這幾個人想來也知道那粉霧定然有蹊蹺,忙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惱羞成怒的隻手攻向那少年。
少年似乎並不會武,險險的避過了兩人的拳頭,卻被身後的人一拳擊在了肩上。
其它人見狀,更是士氣大爭,頓時一擁而上。
這樣的紛爭打鬥他也並不是第一次見了。
若在平時,他從不管這樣的閒事。
可是這一次,在千鈞一髮之際,一種本能讓他破例出了手。
抓起桌上竹壟裡的筷子朝那幾個大漢擲去。
“啊!”
幾聲慘叫同時響起,揮出的拳頭立刻便因爲疼痛而失去了力道。
幾個大漢身上分別被竹筷插中,鮮血隨即涌出。
少年吃痛的揉了揉肩膀,擡頭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只這一瞥,無畔面紗後的綠眸倏的斂起。
殺手識辯人的眼力和記憶力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
剛纔一聽她說話,看她的形態舉止,他便已知道,她是女扮男裝。
這也是他會出手幫她的原因,只是不願看到一個弱女子被一羣男人欺負而已。
可是,現在看清她的容貌,卻讓他吃了一驚。
這女人,竟然是皇朝的公主,那個曾經下毒誤害任初靜的女子?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任初靜又出宮了?
不行,得在被她發現之前離開這裡。
心念剛動,街上那幾個惡漢突然吭也不吭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殺人啦!”
人羣中不知道誰咋呼了一聲,立刻便引起了一陣鬨動。
殺人?
雖然他以前一出手便必致人命,不過,剛纔他可沒有傷他們要害。
除非,是她。
“看來,下次得弄點見效快的才行。”
掃了一眼躺倒在地的惡漢,雪兒猶不解恨的在最近的那個人身上踹了一腳。
也不顧喧譁的人羣,再度看向樓上的窗口,卻已不見剛纔的那頂神秘鬥蓬。
她忙拔腿奔向“天香樓”的大門。
“哎,你殺了人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人羣裡這會出了正義之士了,好幾個人衝出來正欲攔住她。
雪兒猛的轉身,擡起手來,道:
“他們沒死,不過,誰要敢攔我,後果就會跟他們一樣。”
這句話果然有效,衆人立刻便被她駭退。
她浮起一抹得意的淺笑,閃身便衝入了“天香樓”。
樓梯口,無畔正欲從後門離開。
卻不料她竟來得那麼快,硬生生的堵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
在幾番試圖從她身旁繞過去仍未成功之後,無畔終於隱忍不住冷冷開口。
如果早知道是她,他根本就不會出手。
然而,雪兒對他的冷漠卻視而不見,猶饒富興趣的道:
“剛纔,是你出手救了我?”
“不是。”
懶得與她糾纏,他想也沒想便回絕。
這次,已然失去了耐性,伸手一把將她攬到了一邊,頭也不回的朝後門走去。
被他冷不防推了一把,雪兒險些沒站穩腳。
但見他要走,她急忙跟了上去,嚷嚷道:
“明明就是你。”
她親眼看到,筷子是從他坐的位置擲出來的。
她這副窮追不捨的樣子,就好像剛纔他不是救了她,而是害了她一樣。
無畔沒打算理會她,徑自出了後門。
“你是大俠?”
見他不說話,雪兒更來勁了。
看來,書上說得一點不假,真正的俠士仗義助人卻不留名,喜歡獨來獨往。
跟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我叫雪……秦學,你叫什麼名字?”
差點就忘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還好她機智,改口改得快。
還以爲對方沒有發現,雪兒慶幸的吐了吐舌頭。
見他牽過了栓在路邊的馬兒,看樣子是要走,急忙跟了過去。
他知道她叫秦香雪,秦冥的妹妹,碧落國的公主。
正是因爲如此,他更不能讓她識破他的身份。
不理會她的步步緊跟,他解了繮繩,將馬兒牽上了道。
“你要去哪裡?闖蕩江湖嗎?帶上我好不好?”
雪兒不死心的請求着。
都怪皇嫂在課餘時間給她們講了那麼多武俠故事,讓她對行俠仗義憧憬得很。
好幾次偷偷溜出皇宮想要過一把俠客癮。
可是,書中的江湖她卻一次也沒遇見過。
直到今天,他的出手不凡讓她終於相信了江湖的存在。
這次,她說什麼也要跟定他。
“請你讓開。”
見她橫在馬兒跟前,無畔綠眸凌厲的掃過那張刻意抹得黑黑的臉。
卻不帶一絲溫度的吐出了四個字。
真是不明白,這女人難道一點常識也沒有嗎?
隨便在路上碰到一個男人,就敢跟人走?
她真以爲天下男人都沒長眼睛,看不出來她是女的?
雖然隔着面紗,卻依然感覺到了他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不耐煩,雪兒不禁皺起了眉。
若是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不過,眼前這個人本事了得,她又有求於他,那就忍忍吧。
她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她雪兒搞不定的人和事。
耐着性子,她一臉固執的道:
“我不讓開,除非,你收我爲徒。”
認個高手做師傅,應該也不錯,誰叫皇兄那麼小氣,都不教她功夫。
無畔懶得與她糾纏,手中的繮繩一緊,牽過馬兒繞開了她。
正想要騎上馬背一走了之,不想它突然打了個響鼻,雙膝便跪了下去,橫倒在了地上。
這馬跟了他幾年了,幾乎沒怎麼生過病。
今天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會說倒就倒了?
瞥見它仍有氣息,無畔頓時惱怒的看向雪兒,喝道:
“你對它做了什麼?”
“我做什麼了?”
雪兒一臉無辜的回視他。
“你也看到了,我剛纔根本就沒碰過它。”
無畔顧不得聽她廢話,忙蹲下身去查看馬兒的症狀。
雪兒也跟着湊了上來,剛想說點什麼,便被他喝止。
“警告你,離我遠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