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然的動作生硬而熱烈,而林笑棠比之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從訓練班到上海,林笑棠打拼也有好幾個年頭了,期間也不是沒接觸過女人,但一方面要爲了生存而奮鬥,另一方面內心的壓力又無時無刻的在煎熬着他,所以和女人親近也就無從談起。
而他和董嘉怡的關係也是最近剛剛確定,進一步親密的行爲着實還沒來得及發生,於是便被段羽然“捷足先登”了。
兩人的嘴脣笨拙的貼在一起,感受着對方炙熱的氣息。“法國式深吻!”林笑棠的腦子中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了馬啓祥曾經大言不慚介紹他的接吻經驗,這點倒是和幽靈的心得不謀而合。
林笑棠努力的用舌頭撬開段羽然的嘴脣,隨即纏上了她的香舌,段羽然身子一僵,口中頓時發出旖旎的喘息,熱烈的迴應着。
這一吻,蕩氣迴腸。
忽然,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林笑棠和段羽然下意識的停止了動作,段羽然慌忙將頭埋進林笑棠的懷裡,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進來的似乎是兩個人,腳步聲跌跌撞撞的,還伴隨着粗重的喘息聲,好像是一男一女。
段羽然好奇的擡起頭,開始側耳傾聽,林笑棠則透過門縫向外邊觀察。
進來的竟然是馬啓文和他的舞伴。
兩人反鎖了洗手間的門,隨即抱在一起,貪婪的互相親吻着,這將林笑棠看的目瞪口呆。段羽然也趕緊將湊到門縫邊看。
馬啓文兩人不停的親吻,撫摸,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的減少,隨後,馬啓文猛地抱起那女孩,直接衝進了林笑棠隔壁的隔斷間中。
接着便是女孩有些變調的呻吟聲和有節奏的撞擊聲傳來,林笑棠靠着的門板隨即感受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撞擊頻率。
林笑棠的身子被門板傳來的撞擊頂的難受,就連後腦也接連捱了兩下,他苦笑着看着段羽然,段羽然卻捂住了嘴,一雙眼睛彎了起來,吃吃的笑着。
林笑棠收起了笑容,將嘴脣慢慢的貼近段羽然,段羽然放下手,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着,兩人的脣終於又貼在了一起。
幾分鐘後,撞擊聲終於結束了,隔壁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接着便是嘩嘩的流水聲,估計兩人是在洗漱。
林笑棠和段羽然也分開了彼此,兩人的臉上都是紅暈,林笑棠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林笑棠還在好奇,剛纔看馬啓文的那個女伴文文靜靜的,就連說話都是低聲細語的,沒想到竟然如此的火爆,整個過程中一直在壓低了聲音不停的呻吟,甚至有點慘叫的意味,還有,剛剛不斷的傳來指甲劃在門板上的聲音,看來是很盡興。
好一會兒,兩人才收拾好了出門。
林笑棠和段羽然同時鬆了口氣,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段羽然幫林笑棠整理好衣服和頭髮,忽然又摟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的耳邊,“你知道嗎?從在南京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將會事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那一次,你被救回來的時候就像一個血人,我嚇壞了,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預感。在南京又見到你的時候,你可能不會相信,人羣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很高興,那種高興的感覺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林笑棠輕摟着她,耳中聽着她的訴說,張了張嘴,可還是將到了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今晚那個一直在你身邊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段羽然忽然擡起頭。
林笑棠無聲的點點頭。
段羽然忽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我要的很簡單,或許是你想象不到的簡單!”
林笑棠沉默了。
……
林笑棠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吸着煙,段羽然早已飄然而去,留下的只有嘴脣邊的淡淡幽香,剛纔的一切就像一個夢境,真實而又恍惚,只有那種揮之不去的香味彷彿才能提醒林笑棠,那的的確確發生了。
扔掉了菸頭,林笑棠信步向大廳走來,迎面就遇到了馬啓文和他的女伴,馬啓文的酒看來是醒了不少,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他的女伴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身旁,臉上也散發着滿足的笑容,顯得容光煥發。
走到近前,馬啓文和女伴會心一笑,馬啓文示意女伴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一張紙巾遞到林笑棠的面前,林笑棠一愣。
馬啓文笑着指指自己的嘴脣。
林笑棠這纔會意,趕忙接過紙巾擦了擦脣邊,果然有留下的口紅。
馬啓文湊過來,低聲說:“兄弟,偷吃不怕,關鍵是要把嘴擦乾淨啊!”
林笑棠無言以對,只好笑着點點頭。
大廳裡的酒會已近尾聲,董嘉怡和董嘉誠正站在門口和陸續離開的賓客告別,看到林笑棠過來,董嘉怡趕忙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
林笑棠下意識的又摸了摸嘴脣,生怕自己沒擦乾淨,心裡忽然涌上一種心虛的感覺。
“剛纔你上哪兒去了?”董嘉怡問道。
“哦”,林笑棠頓了一下,“和馬大哥去洗手間那兒的走廊抽菸去了,順便聊點事情。”
董嘉怡一撇嘴,“和他打交道你得小心點,他們馬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花心大蘿蔔!”
林笑棠一愣。
“馬啓祥就是如此,馬啓文今天帶着那個女的,根本不是他太太,所以我讓你離他遠點,別被他給帶壞了!”董嘉怡自顧自的說道。
林笑棠的臉微微一紅,沒接腔。
董嘉誠和一對男女一起走出來,看到林笑棠和董嘉怡,“佑中、嘉怡,過來一下!”
林笑棠和董嘉怡聞言走過去,董嘉誠介紹道:“這是上海憲兵總隊特高課負責人矢澤慎一大佐,以及他今晚的舞伴段羽然小姐。”
林笑棠身子一震,段羽然和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站在一起,臉上雖有笑容,但眼神卻是平淡的,彷彿和林笑棠從未見過面。
矢澤慎一一彎腰,“兩位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很標準的國語。
林笑棠一點頭,“矢澤大佐,幸會!隆盛公司,林笑棠!”
矢澤慎一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複雜的眼神一閃即逝,隨即笑道:“林先生的公司如今在南京和上海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貴公司的產品一上市,就獲得了民衆的青睞,在下也是由衷的欽佩啊,林先生不愧是商業奇才!”
林笑棠連稱不敢當。
“聽聞林先生的公司還有日資背景,那以後要合作的內容可是很多啊,希望林先生能爲上海的繁榮傾盡全力!拜託了!”
“那是自然,以後還要請矢澤大佐多多關照啊!”林笑棠簡單的應答。
矢澤一笑,“今天的酒會很成功,也多虧了董先生的一手操辦,讓全上海的商界名流匯聚一堂,真是太感謝了!還有就是今天很榮幸能請到段小姐做我的舞伴,這更是我今天最大的收穫啊!”說着,還有意無意的拍了拍段羽然挽住他胳膊的手臂。
林笑棠臉上掛着招牌式的笑容,不住的點頭。
矢澤吩咐自己的司機將段羽然送回去,自己則先一步登上了憲兵隊的車離開。
董嘉怡和董嘉誠又去招呼別的賓客,林笑棠落在最後邊,不經意的一回頭,段羽然側過腦袋,躲過司機的目光,在上車的一瞬間衝着他嫣然一笑,隨即調皮的一撅嘴。
……
酒會散場,董嘉誠將林笑棠拉到一邊,“剛纔那個矢澤慎一,你要千萬注意,這個人心思縝密、手腕很硬。一到上海便大力整頓了七十六號和軍情處,確立了自己的威信,聽說李士羣對此很是不滿,但因爲這傢伙有皇室的背景,所以也不得不低頭。以後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千萬留神!”
林笑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董嘉怡一臉慵懶的走過來,挽住林笑棠的胳膊,笑着問:“你餓不餓?”
董嘉誠沒好氣的說:“行了,讓你們陪了我一晚上了,接下來你們自由活動,我是不管了。我先回酒店了,還是柯華舒服啊,這兒的空調根本不行,我的襯衣早就溼透了!”
董嘉怡和大哥揮手告別,轉向林笑棠,“吃夜宵?”
林笑棠用手指刮刮她的鼻子,“快點,我早就餓壞了,下午吃的那點東西根本撐不住!”
……
夜晚的上海街頭靜謐而安詳,街上早已沒了行人,林笑棠等人開了兩輛車,在街上轉了大半個鐘頭,才找到這家還未打烊的小吃攤。
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邊請林笑棠等人坐下,一邊熟練的將包好的菜肉餛飩下鍋,又端來幾籠熱騰騰的灌湯包。
林笑棠和董嘉怡坐了一張桌子,郭追和兩名手下坐了另一張。
忙了一天,衆人也都餓壞了,餛飩一上桌,都沒說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咀嚼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汽車疾馳而來,停在了街道的對面,刺耳的剎車聲驚動了小吃攤上的衆人。
郭追和手下迅捷的站起身,手搭在腰間,仔細看了一下車牌號,放鬆下來,走到林笑棠身邊,“是老強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