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柳葉,踏過溪湖,最後鑽進了嘈雜的人流中。這是北邊森林的一個鎮子。
“喲,小王,今兒個那麼早出去幹啥啊?打獵?”小鎮上一名粗壯的大漢坐在地上磕着便宜的菸草,漫不經心的對着走來的獵戶說道。
“是啊,今天要早點。昨天起晚了,結果一天下來都沒好收成。”年輕的獵戶輕輕吐了口氣。“如今這大山上的動物越來越少,這冬寒都還沒到,就如此了。不趕緊的打多點,到大雪封山,那俺全家都要吃西北風了。”
“嗯,那趕緊吧。 這幾天已經轉風了。估計沒幾天就下起雪了。”大漢吐了口煙氣,站了起來拍了拍身子。“我也該去把田的地瓜收了些。不然時候緊了,那沒那時辰收了。”說罷,便向田裡走去。
獵戶進山了。
村裡一切如往常,只是今年的野獸少了,冬寒來的比往年速度。
街道上,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樓上,三個金漆,迎春樓。是男人常去的銷金窟。
“喲喲喲,大爺裡邊請~....”
“喲呵,李爺,您來了?! 你也好長時辰沒來了罷。害的人家可想死你了。”
男人左擁右抱,盡享人倫之樂。
大街上,小販們的喝叫聲。
“哎,都來看看啊。上好的玉佩。選自北邊的大朝國的寒石煉製而成,可驅熱祛毒,強身健體。”
“上好的包子哎,兩個銅幣一個咯,五個銅幣三個哎! ”
“有蓮蓉餡的麼?”
“有饅頭麼”
“上好的綢緞,今天剛到的皇家御用綢緞咯。快來看看喂。”
......
森林裡,很靜。 獵戶說,今年的野獸比往年少了。
一隻鳥兒從樹上飛出去,飛高過了樹,朝着天空展着翅膀。
很安詳的一幕。
此時,突然!
天空一道雷鳴!
那是什麼樣的響聲!響徹了整個大陸。一道響聲,一座座山崩了,大地也裂了!連大海,都沸騰了!
一道雷鳴,大地開裂!一座座房子陷進了地裡。一個個剛纔還很平常安詳的人們,臉上充滿了痛楚。
進到森林獵物的獵戶有些連着周圍的花草樹木都活生生的被這道聲音轟至成渣,這是近的。遠些的如大陸中心都有人些體質弱的被這道聲音嚇出了一身病。
大海也在響應這雷鳴,波濤洶涌,捲起了無數海上的風暴,如同一張大嘴把數不清的漁船吞進口中!
森林裡的動物年月輕些的,也被這雷鳴震的肺腑寸裂而亡,年月老些成了精的,隨着這道雷鳴,也嘶叫起來。
巨大的野獸聲伴隨着轟轟的雷鳴從北邊森林傳到世界的每個角落,痛徹心扉。
皇宮裡的紫金殿有禁咒結界。皇宮裡邊偏遠的一個院子裡,一位道骨仙風的老人在打坐,聽見雷鳴那刻,他睜開了眼。雷鳴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他緊緊的盯向了北邊,似乎眼神穿越了萬里,看到了那道閃電。
西邊山上有座道觀,道觀裡供着一把劍。這是劍宗。劍宗裡邊供着的那把劍名就叫劍。劍身長八尺,如一個成年人般高,寬三尺,連劍柄都比尋常劍大些。
在雷鳴那刻,便出現了劍吟,然後整把劍劇烈的顫抖,似乎在興奮。掌門人目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把劍,然後目向北邊。
南邊有個教,叫神教。神教自然是神的信徒。此刻獸聲加雷鳴,神教教主在大堂,領着一幫信徒,朝着北邊。
身前劃了個十字,願神保佑。緩緩吐了這四個字。身後教徒也跟着劃了十字齊唸到:願神保佑。一派安詳。唯有教主旁邊的白髮副教皺着眉,盯着北方。
大唐有個書院,書院裡邊有三個人。三個人的書院。
一個老師,兩個學生。老師在講課。
大學生聽到雷鳴,身子一頓,看了眼北方,而後繼續聽講。二學生聽到後,轉頭盯着雷鳴的北方。
老師發現二學生走神,手中的戒尺照着二學生的腦袋敲了下去。
二學生吃疼,但不敢做聲。急忙回過頭,急忙說“老師爲何打我?”
“你說呢?”老師問。
“弟子錯了,不該分神。”二學生說。
“不對。恆,你說。”老師看向了大學生。
大學生略加思索,道:“除了師弟說的那個原因,弟子不知。”
老師怒目相視。“庸徒。現在幾刻?”
大學生恭謹說:“午時。”
老師繼續問:“此時家家戶戶在做什麼?”
大學生說:“吃飯。”
“那知道你錯在哪了麼?”老師問向了小弟子。
二學生摸了摸腦袋。說:“做飯?”
“對。”老師正色道。
“是。弟子馬上去!”二學生恭謹道。
等到二弟子出去,老師輕輕嘆了口氣。對着北方看了一眼喃喃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雷鳴過後,便是烏雲。這烏雲比以往的大。
雷鳴都比以往的大那麼多,自然烏雲也比以往的大。整個大陸都被烏雲籠罩。
烏雲三天三夜不散。
三天三夜,雷鳴過後倖存的人們來不及慶幸,便籠罩在了黑暗之中。整個世界恐慌了。
部落裡,火光通天,祭祀臺上,萬人圍着。在大祭司帶領下,祭拜着太陽圖騰。
在北邊的森林深處,一座山上,一個洞裡。
裡邊有個人形。說是人形,那肯定不是人。因爲那沒有人的五官,沒有人的呼吸。
但隨後,人形的手突然的動了動。於是外邊雷鳴了。原來這便是那罪魁禍首!
人形動的很慢,他是躺着的,他似乎想掙扎着坐起來,於是他坐起來了。卻用了三日,外邊烏雲便遮日了三天。
漸漸他的五官清晰了,胸口也開始了起伏急促的呼吸。
他長的很普通,甚至連清秀都算不上。黑色的頭髮,五官跟一般人沒什麼區別。但是雙眼很奇特,眼眸卻是藍色的,但此刻他的藍色眼眸卻充滿了迷茫。
他看了看四周,這是個山洞。很黑很潮溼,站起來,有些打晃。“這....這是...哪兒?我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