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梵老祖一臉陰沉的坐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一身恐怖的氣息噴涌而出。
就在剛纔,他感受到自己設置的禁制破裂了,之前他還能感受到一點跡象,但現在完全就敢收不到。
想及自己百年準備,最後竟然什麼都沒有得到,玉梵老祖心底怒氣就忍不住上涌。
驀地一陣嗡鳴傳出,周圍禁制光華閃動。
玉梵神識一掃,右手前伸虛空一點,便見那處禁制緩緩打開。
不多時,青玉四聖魚貫而入,站在玉梵身前躬身一禮:“我等拜見師叔,不知師叔何事動怒?”
他們很詫異,這些年來,玉梵師叔在他們印象裡,從未如此失態過。
“哼!”玉梵怒哼一聲,眼中寒芒爆閃道:“那小輩身上的禁制不知何故解開了!”
“什麼?”四聖聞言,頓時面露驚色,他們可是很清楚玉梵的修爲,要想解除他設下的禁制,除非是與他修爲相當之人出手。
“師叔,那有沒有可能是林青此子被人殺了呢?”清玄上前一步問道。
“被人殺了?”玉梵自語道,他之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是當年他問過陳正陽幾個小輩,林青在密境之中,根本就沒有與他們聯絡。
而看他那幾年的表現,足見他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在玉梵老祖的心裡,從不認爲林青是一個容易死掉的人。
“是啊師叔,若是林青被殺人奪寶,其禁制也就自行消散了,說不定真有這可能!”清華應聲道。
“你們認爲此事該怎麼辦?”玉梵白眉緊皺,看向四人。
聞言,四人互視一眼,最後清山躬身道:“師叔,要不我們派門下心腹弟子外出打探?”
“不妥!”玉梵微微搖首,略一沉思道:“之前我一身氣息外放,很可能已經引起某些老不死的注意了,我清玉宗要想重新回到鼎盛時期,只能在暗地裡發展!”
這下可難爲住了四人,他們自然明白老者的意思,清玉宗弟子外出打探,必然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進而將視線轉移到玉梵身上。
但如此情形下,他們四人實在拿不出好的主意。
那清玄聖者眼珠一轉,試探着問道:“師叔,師侄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玉梵眉頭微皺,他向來不喜這三師侄,認爲他貪心太重,豈不知,他自身面對重寶,也從未泯滅過貪心。
“我們暗中將消息放出去,讓整個天火州都知道此訊息,到時候,不管是那林青逃到何處,都會被人追殺,我們便可渾水摸魚!”清玄眉飛色舞,自以爲是的道,渾然沒有看見玉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哼!混賬東西,若是引動了那幾個化神老怪物,你認爲憑藉清玉宗的實力還能有機會嗎?”玉梵怒哼一聲,鬚髮皆張道。
見他發怒,其餘幾人登時將清玄一把拉回,省得再惹玉梵生氣。
清玄更是唯唯諾諾,忙不迭的躬身稱錯不已,卻是沒有人看到他眼底之中閃過的一抹怨毒之色。
“清羅、清華,你們兩人對外宣稱閉死關,暗中離開宗門,到天火州各地查詢此子,注意隱藏行跡!”玉梵陰沉着老臉,最終決定道。
四人應聲稱是,便起身告辭離去。
對於清玉宗突然出現的威壓,作爲宗主的清山,早已準備好了一番說辭。
那就是他們四人在合力煉製一件秘寶,不慎失敗所引動的威壓,讓衆弟子不必過於驚慌。
隨着時間推移,這件事也就漸漸的淡出了衆弟子的話題。
而在半年之後,天火州修煉界,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直接引動了整個天火州,並迅疾向天雲州與天鳳州傳遞而去。
究其原因,就是因爲一塊留影玉簡與一個傳聞。
那玉簡之中便是一個相貌普通,除卻眼睛有神之外,其他看不出任何出色的地方,但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據傳在密境之中得到了五階靈藥玄靈煉神草。
當得知此事之時,玉梵老臉頓時愣住,急忙傳訊清山詢問是怎麼回事。
結果卻是清山拿着一枚傳音玉簡交給了玉梵。
在玉梵看完裡面的內容之後,登時面色數度變幻,最後滿面漲紅險些口吐鮮血,幸虧他修爲高深,才狠狠將心中怒氣壓下。
至於裡面的內容,卻是不得而知了。
只是從此之後,清玉宗再也沒有了四聖之說,因爲清玄聖者在不久之後,便被清山宗主宣佈,他在閉死關之際,急於突破,卻最終走火入魔而死。
清玉宗上下弟子,對於一位元嬰聖者的隕落,自然是惋惜哀痛,其他宗門在聽聞之際,大多都是上門表示哀悼,暗地裡卻是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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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王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目,起身向洞府外走去。
時隔當年將鷹蛋救治好,已是歷時三年之久,這三年來,他日以夜繼的修煉,終於將那日耗損過巨的元氣補回。
只不過,他總感覺身上好似少了一點什麼,但卻又說不出來。
甫一走出洞府,眼前金光一閃,王墨本能的就要躲閃開來,但不等他有所行動,便覺肩膀之上一沉,便多了一個物件。
本待將之擊落的王墨,察覺到對方身上的熟悉氣息,打眼看去,卻是一隻渾身如白玉,但頭頂之上卻有一叢金色冠羽的鷹類妖獸,正用尖銳的喙部輕輕啄動着王墨飄散的髮梢。
王墨心下了然,這很可能就是巨鷹夫婦的孩子,不然不會給他帶來熟悉之感。
想及此,王墨探出神識向玉鷹身上掃去,令他吃驚的是,這玉鷹竟然是三階妖獸,想及剛纔那如閃電般的速度,王墨心下閃過一抹疑惑。
這玉鷹甫一出生,就達到三階妖獸的修爲,那巨鷹夫婦又該是何等修爲呢?
“玉兒回來,不要鬧了!”
遠處傳來白英麗的呼喚,不多時,便來到近前,看到玉鷹與王墨顯得異常親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前輩!”見到白英麗,王墨趕忙躬身一禮。
“好了,小兄弟莫要這麼客氣,你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自然就是我夫婦的恩人!”白英麗溺愛的看了玉鷹一眼,想要上前將它抱下,哪知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它,玉鷹翅膀一抖,便撲到了王墨另一邊的肩膀上。
王墨苦笑一聲,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外面傳來一陣轟隆巨響,與白英麗互視一眼,趕忙向外疾馳而去。
來到洞外,王墨便被眼前一幕搞的錯愕不已。
只見一條數丈長的青色蛇類妖獸,七寸之處鮮血淋漓,身下大片碎石,顯然是被扔了下來。
而在其身旁不遠處,金鷹啼看到王墨到來,憨傻的臉龐之上,閃現一抹笑容,衝王墨道:“吃!”
一邊伸手指着那青蛇,眼中露出喜意。
王墨明白,金鷹啼這是在對他肩膀上的玉鷹說話,但玉鷹也是毫不理會的樣子,依舊賴在他肩膀之上。
王墨面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逝,他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當年他與‘土豆’相處之時便是這個緣故。
不得已,王墨一把將玉鷹抓在手中,雙手捧着遞給了金鷹啼。
“嘰嘰!”
玉鷹不樂意的用喙部啄動王墨的手指,口中發出一陣尖鳴。
許是出世沒多久,玉鷹名叫猶如小雞一般,在它不高的靈智之中,卻是本能的認爲王墨是它最親的人,縱然它身體之中流淌着巨鷹夫婦的血脈。
待金鷹啼想要將之抱在手中之時,玉鷹也是不知好歹的用喙部啄動,不讓他接近。
看着金鷹啼憨厚的臉龐之上那訕訕的笑容,與那想接又不敢接的樣子,王墨心下不由一酸,默默的將玉鷹捧到身前,盯着它的眼睛,就這樣看着它。
緩緩的探出神識,沒入玉鷹的靈識之中,與它好好的交流一番。
白英麗在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若是其他人敢於將神識探入她孩子的靈識之中,恐怕早已被她轟成飛灰。
但對於王墨這救了她孩子,而且身上也有着諸多隱秘的人,白英麗卻是打心眼裡信任對方。
自問活了數千年,也可謂是閱人無數了,白英麗從未見過如此沒有貪婪之心的人。
盞茶工夫後,王墨跟玉鷹交流完畢,輕輕的打開手掌。
便見玉鷹撲棱一下翅膀,穩穩的站在了金鷹啼的肩膀之上。
“呵……呵!”金鷹啼口中呵呵一笑,想要用手去碰觸一下,但有縮了回去,如此一來二去,當他的手掌最終碰到玉鷹的羽毛之時,憨傻的臉龐之上,頓時滑落兩行金色的淚水。
玉鷹本能的想要躲閃開來,仰首看了王墨一眼,最終沒有躲開,任由他粗大的手掌落在它柔軟的羽毛之上。
看到如此一幕,王墨微微轉過頭去,眼圈微微的發紅。
從之前與玉鷹的交流裡,他知道,玉鷹並不是不想與金鷹啼接觸,只是金鷹啼神志不清,自身的氣息控制不好,本就狂暴的妖力,讓玉鷹幼小的身體異常不舒服。
這也是自從玉鷹出世之後,第一次與金鷹啼如此親密接觸。
白英麗在旁,眼中閃過一抹會心的笑意,輕輕走到近前,與他們站在一處。
此時的他們,不是翱翔天際雄鷹之中的王者,也不是修爲冠絕天下的大妖,只是如天地間萬千父母一樣。
王墨眼中閃過一抹羨慕之色,但卻一閃即逝,仰首望向天空,默默的告訴自己,不管多遙遠,多艱難,他都要走下去,找到回家的路,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