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此時情形,一元嬰初期聖者,一元嬰初期血魂,圍堵一名重傷未愈的元嬰修士,縱然是元嬰中期修士,似乎是成了十拿九穩之事。
更何況,那元嬰初期的血魂,生前可是與凌天鷹鬥了數百年未分出勝負的陸蠻山。
縱然現在失去了強橫的肉身,但有了無數修士凡人血肉精魂的灌注,又有那六大鬼物的融入,已然讓陸蠻山的血魂達到了一個超強的程度。
雖然比不得生前巔峰之時,但也是不遑多讓。
“你當真要不死不休?”凌天鷹面色登時難看不已,咬牙切齒道。
縱然他現在有心想要自爆元嬰,但在如此情形下,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打斷,到時候只能做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更何況,陸蠻山此時的情形頗爲詭異,像極了他所知道的九幽血獄陣傳說中的主魂形象。
兼之這血魂之上所散發的氣息也着實令他心悸不已,竟然隱隱有在他之上的感覺。
此時的凌天鷹,才真切的感受到危機的降臨,心頭那股不妙的感覺愈發的明朗。
“不死不生?恐怕你還沒有這個資格!”段元峰面色淡然,虛空微微一抓,便從陸蠻山血魂之中將幾樣寶物攝出,全數收了起來。
他可不認爲,在兩大元嬰圍堵下,對方以身受重傷之軀,還能有什麼作爲。
“若是加上在下呢?”就在段元峰以爲吃定了凌天鷹之際,天際中驀地傳來一道嘶啞如金鐵交擊的聲音。
“嗯?什麼人?”
段元峰眉頭緊皺豁然轉首, 雙目之中寒芒咋放,看向下方厲喝道。
簌簌簌!
一陣微風出過,便見下方血雲之中一陣翻滾,一道血色身影緩緩走出,露出其內的少年身影,看情形不過十一二歲,赫然正是血衣。
“好大的膽子,不過是結丹圓滿修爲,便敢在這時候出現在本聖面前?”神識掃過探查到血衣的修爲,段元峰雙眼微眯寒聲道,但卻出奇的沒有動手。
對方能夠在血獄陣之中瞞過他的感知,而且還敢堂而皇之的走入三大元嬰強者之中,儼然不是善茬。
看着如少年般的血衣,上下處處透着詭異,令段元峰心下謹慎了起來。
“凌道友,你我聯手共抗這血魔如何?”血衣沒有迴應段元峰,轉而向凌天鷹道。
“道友說笑了吧,以你結丹圓滿的修爲……”凌天鷹劍眉一揚,但還是略帶疑惑道。
在其眼中,血衣同樣不過是散發着結丹圓滿的氣息,縱然是隻差一步便可邁入元嬰,但就是這一步,卻是天壤之別。
但下一刻,其瞳孔便是驟然一縮,眼中閃過精芒。
“若在加上它呢?”
只見血衣微一擡手,便見一抹暗紅色血芒閃現,場中頓時出現了一股兇厲的氣息。
“吼!”
猙獰的骨刺與後背之上的骨翼,長達一丈的身軀,與之相若的骨尾,兩柄碩大的骨刃,赫然正是四階血魂傀。
“血魂傀!”
段元峰雙目之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之色,不由驚詫出聲道:“你怎麼可能有血魂傀?你到底是什麼人?”
縱然段元峰狡詐多端,任憑他想破頭,恐怕也想不到,面前之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天鬼,而且是他曾經追殺之人的天鬼。
“好好好,今日爲了我凌家一族血脈,在下便與道友聯手一戰!”縱然血衣出現的異常詭異,但此時儼然不是探究原因的時刻,凌天鷹登時驚喜出聲道。
更何況,對方顯然不是出言誆騙,不然三大元嬰聯手,滅他可謂是板上釘釘之事,斷然用不着如此。
所以在轉瞬間,凌天鷹便做出了判斷。
“哼,縱然有血魂傀之助又何妨,在本聖血獄陣之中,你們終究是死路一條!”段元峰面色一陣變幻,最終陰測測道。
眼見兩人旁若無人般商量,縱然對方的出現帶來了極大的變數,但段元峰心底卻是沒有過多的擔憂。
“凌道友,這血魔就交給在下了!”血衣淡然開口,周身晃動間便向段元峰衝去。
而血魂傀身後骨翼微微一顫,瞬間便越過血衣身形,直直撲向段元峰,其速度之快,宛如龍蛇一般。
“哼!”
眼見血魂傀衝來,段元峰瞳孔驟然一縮,顯然它的速度讓他大吃一驚,感受着其中的威勢,毫不猶豫的抽身後退。
在九幽血獄陣之中,他可從未想過要與對方硬拼。
凌天鷹聞言,更是毫不猶豫的反手取出幾張玉符交給了身邊兩名少年,不知囑咐了些什麼,兩人來不及出言,凌天鷹便身形一動下衝向了陸蠻山血魂。
在其行動間,更是取出一枚丹藥吞入口中,其一身氣息赫然漲了一籌。
看情形,儼然是一副拼命的樣子。
凌家兩名少年,也沒有絲毫猶豫,將玉符貼在身上,周身散發出濃郁的黃藍兩色光暈,便向下方落去。
面對元嬰修士的鬥法,他們連添亂的資格都沒有,只會被狂暴的元氣絞成粉碎,還不如早早離去爲妙。
在丹藥入腹的一瞬間,凌天鷹這位元嬰中期的聖者,好似恢復了那桀驁不馴的形態。
張口間吐出一道金芒,瞬息間化作一柄奇異的金色寶劍,呼嘯聲中向陸蠻山斬落。
同一時間,更是雙手連連揮動,再度祭出了兩件散發強悍氣息的真寶,殺了過去。
而在此時,血魂傀悍然追擊着段元峰而去,血衣更是一刻不停的在其後跟隨,好似對於這位元嬰修士毫無懼意一般。
單論此時的情形,段元峰雖然也算是老牌元嬰初期修士,但數十年前被孫不凡算計了一把,用血遁術逃走,看其樣貌從一名英俊無比的青年,化作現在如骷髏般的情形,儼然沒有完全恢復。
說起來,也是段元峰倒黴,面對元嬰大圓滿的孫不凡可謂是嚇破了膽,兩宗本就是敵對關係,段元峰爲了逃命,自然是全力用出血遁術。
這一用之下,已然是傷及了根本。
若非血魔宗功法異常霸道,恐怕他現在的修爲早已跌落至結丹。
縱然花費了無數寶物,也只是堪堪將修爲穩住罷了。
所謂修爲越高,活得越久,對於生命自然是愈發看中。
段元峰根基受損之下,已然感受到自己壽元減少大半,原本還有數百年壽元一下子還剩百多年,這事情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無法接受。
但壽元之限他人卻是無法幫助,除非修爲再做突破。
以段元峰的情形,苦修數百年,說不得有望進入元嬰中期彌補自身根基,但壽元只剩下百多年哪裡容得他慢慢苦修。
他很清楚如此下去,自己最終只不過是化作一抔黃土,而能夠幫助他的無非就是幾樣少有的靈丹寶物,這些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他自然沒有往這方面用心思。
不得已下,只得將心思打在了宗門九幽血獄陣上。
這九幽血獄陣在數萬年前,可是摩羅宗的鎮宗大陣,其威力用法自然不是簡單陣法。
但血魔宗對於血獄陣的研習之法向來管控嚴密,對於段元峰的請求自然不會予以準允。
面對宗門規矩的無情,在如此情形下,段元峰對於孫不凡的恨意更是與日俱增,亦或者是天不絕段元峰的活路,竟然讓他在宗門典籍之中發現了一份宗門前輩的研習心得。
有了此發現之下,登時顧不得血魔宗封山宗令,強行出得宗門,遠赴他處血祭生靈,以九幽血獄陣凝聚血肉精華以彌補自身缺損。
修爲漸漸恢復,對於孫不凡恨意劇增,使得段元峰對於修爲的提升更加的瘋狂,漸漸的不再滿足於弱小凡人的血肉精魂,繼而開始向魔修者下手。
結果在遇到陸蠻山之時,更是將心思算計到了他身上。
這九幽血獄大陣,想要完全發揮出威力,便要有九大主魂,操控於主陣之人。
想那血魔宗宗主段欲天與天淵城城主落長青同爲元嬰大圓滿修士,段欲天憑藉一己之力,便在天淵城,將依靠護城大陣的落長青一衆全數擊敗,靠的便是九幽血獄陣。
縱然其中有些許貓膩,但這大陣的威力由此可見一般。
而段元峰看中的,便是陸蠻山一身精純無比的血肉精華。
這大陣不僅威力不凡,更是可以將煉化的血肉精魂化作最精純的魔氣,進而被主陣之人吸收,如此一來,段元峰不僅可以快速恢復修爲,更可以在短時間突破現有的境界。
這數十年來,魔域之中不斷髮生變動,先是有王墨這修仙者攜帶重寶闖入魔域,進而又有血魂宗大開殺戒,引得諸多勢力制衡,可謂動盪不堪。
如此情形,自然給了段元峰肆意下手血祭的最好環境。
以他元嬰聖者的修爲,只要做的乾淨一點,自然不虞被人發現端倪。
但爲了不被宗門發現自己所用的血獄陣乃是完整陣法,段元峰還是小心的遠離了血魔宗屬地。
本以爲此次算計陸蠻山,進而可以一舉將凌天鷹煉化,一次凝聚成兩大血獄主魂,不成想卻是在眼看成功之際,被血衣橫插一腳,而且還帶着一具四階血魂傀。
更讓他驚怒交加的是,陸蠻山主魂傳遞的信息來看,凌天鷹拼命之下竟然佔據了上風,而他自身再是不想與血魂傀硬碰硬,在如此情形下,也只得咬牙切齒的祭出寶物衝向血魂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