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幾句話讓李豔玲還有些惶恐,可最後一句話把她激怒了,上前一步,挺着胸脯吼道:“沒錯,我是想當官,我當官也是爲了更好的爲病患服務!能多做出一些有利於病患的事,而不是在這浪費時間耽誤救治病人!你說的沒錯,這個主意是我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爲了病患,我死而無憾!”
她轉身過來衝着大家一揮手:“大家都去忙吧,不用再在這浪費時間了。”
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都呼的站起來,大聲議論着紛紛往外走。
“都給我站住!”周衛嚴氣得臉色鐵青,拍着桌子吼道。
一衆醫護都趕緊站住了,瞧着他們。
周衛嚴指着李豔玲:“提醒你注意,這裡我說了算。——高鬆書記分工負責急診中心,而高鬆書記忙不過來,讓我替他管理具體事務。所以,我說的話就是高鬆書記的要求,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高鬆書記的嗎?”
這個帽子太大,一般人可扛不住,連吳浩都望向李豔玲。
李豔玲也有些傻眼了,她沒想到周衛嚴居然擡出了高鬆書記,還說得頭頭是道。
自己敢跟周衛嚴拍桌子,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跟院黨委書記拍桌子。
吳浩打圓場,對周衛嚴說道:“周主任,您看這樣行嗎?我們三個主任留下來,你有什麼指示跟我們三個說,我們再傳達給大家。我是科室主任,隊伍沒帶好,我會向院黨委作檢討,但是現在正在抗疫的艱苦時期,咱們的人手真的不夠,差的很遠。這段時間如果有病人因爲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去,那可是不得了的重大事故,咱們誰也沒有這個肩膀扛得住的。還是讓他們先去忙吧。”
周衛嚴想了想,終於點點頭:“好吧,不過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幾句話就完。說完了大家再去忙。都坐下,坐下!”
吳浩聽他這麼說,便招呼大家回來入座。
等都重新坐下之後,周衛嚴說道:“取消專科急診只留下發熱急診這些事,社會上很多人強烈不滿,院領導也很生氣。作爲高鬆書記指定的代管人,我覺得我有義務組織大家進行整改。”
頓了頓,他才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們應該趕在院領導下撤銷決定之前,先把錯誤糾正過來,爭取主動。既然我負責,這個決定我來擔當,把原先專科急診全部恢復,發熱急診重新集中原先急診內科到那一邊去,要強化分診,做好分流,這已經是最大的改革了,改革不是亂改,是要講規矩的。”
吳浩卻搖搖頭說:“不好意思,周主任,在沒有接到院裡正式要求恢復原先之前,還是執行原來的決定。因爲這個決定是請示了高鬆書記和劉院長的,要撤銷必須他們做出決定。”
周衛嚴厲聲說道:“你沒看到網上的輿情嗎?把你們罵的狗血噴頭你還不知道。”
李豔玲實在忍不住了,扭頭一揮手,對醫護人員說道:“走!咱們都去忙去,別管了。”
這無異於當場跟周衛嚴唱對臺戲,把他氣得七竅生煙,指着正陸續起身往外走的醫護人員叫道:“我看誰敢走?我把名字記下來!”
他不威脅到罷了,他這麼一威脅,幾乎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起身往外衝,心想你算老幾,不過辦公室主任,在這兒拉虎皮扯大旗,置外面的那麼多病患救治於不顧。反正有吳浩、李豔玲在上面撐着,醫護人員也就不怕周衛嚴的威脅,走得更快,轉眼間,會議室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吳浩、李豔玲和馬峰三個主任、副主任。
周衛嚴鐵青着臉,砰的一下合上筆記本,抓起幾份文件,說道:“急診中心目無領導,無法無天,不下大力氣好好整治將來會翻天的。——你們不是覺得我周衛嚴沒權力管不着你們,對吧?好,我讓高鬆書記來管,總可以了吧?他馬上就要散會回來了,我這就向他彙報!”
說着氣沖沖地往外走去,離開了會場。
等他走之後,李豔玲有些擔心的對吳浩說道:“他不會在高鬆書記那亂說吧?”
“他肯定會亂說的,打小報告是他最擅長的。不過咱們不怕。高書記說了,他分管急診中心,也是服務來的,尤其是醫療這一塊,要求我們自己拿主意。因位高鬆書記不熟悉,現在周衛嚴把大家召集起來浪費時間傳達大家都知道的會議精神,無非是想彰顯他的存在,這種假大空的事高鬆書記是最深惡痛絕的。所以我並不看好他在高鬆書記那兒會得到什麼好果子吃。”
馬峰一直不說話,現在才插了一句:“得防着他顛倒黑白。”
吳浩想了想,點頭道:“沒錯,先前高鬆書記說過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我這就直接給高鬆書記打電話彙報這件事。”
周衛嚴氣沖沖回到行政綜合大樓。
他原以爲這次吳浩、李豔玲胡亂做決定,取消專科急診只留下發熱急診這件事網絡上一片叫罵聲,被他抓住了小辮,踩到了痛腳,不敢再囂張,想趁着這個機會來急診中心顯顯威風,是加強自己對急診中心領導的好時候,可以樹立樹立自己工作能力強的良好形象,結果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急診中心一夥人團結起來對付他一個。
他又是生氣又是惶恐,對這些搞業務醫生護士的他真是煩透了,不按規矩出牌。
回到綜合樓,問了秘書,知道高鬆書記回來了,他很高興,急忙來到高鬆書記辦公室。
敲開門之後,高鬆書記正在打電話,他趕緊歉意的又退了回來把門拉上,等在門外隱隱約約聽到裡面的電話掛了,他這才又上前輕輕敲了敲門,高鬆書記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