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科長可是有色心又有色膽的人,平常辦事的大凡男的收錢,女的佔便宜外加少收錢,當然,能收錢的起碼也還是油水比較重的,普通人的他倒是不在乎,前幾年的光景那真叫做雁過拔毛,這兩年還算好了,查得嚴了。
一個好色貪財的男人,而且還是有點權力的男人,在看到夏明珠那種美貌級別的女人後,怎麼會不動心?
所以說,即使夏明珠拿來的東西合法合規,吳科長都會雞蛋裡挑骨頭出來,找都要找機會難爲她。
但夏明珠又怎麼會讓吳科長佔她的便宜?
可能一來二去的讓夏明珠也煩了,剛好今天周子言碰上了,也就順便讓他頂了,只是來的時候沒給他說明,讓周子言來嚐了嚐吳科長的味道。
雖然不是什麼惡意,但周子言還是有些不爽,但這也是個好事,至少讓他的心思又繃緊起來,至少讓他明白,夏明珠跟他現在只是處於利益相結合的短暫蜜月期而已,夏明珠絕對不是他的“戰友”,如果利益相對了,她絕對是個手起能刀落的厲害角色。
女人拿了她的材料走了,周子言尚在沉吟,吳科長的手機響了,也不理會周子言在場,接了電話。
“喂,老劉嗎……呵呵,你跟我誰跟誰嘛,好,你明天過來,來不了派個人來也行。……”
聽到吳科長講電話的內容,周子言索性就出去了,因爲他明白現在留在這兒也沒用,吳科長既然對夏明珠起了色心,而且也動了那個心思,那就是他心裡有了“結”,這個結沒破開解開,這個章就不好蓋。
再說他現在在辦公室有吳科長下屬在場的話,也不能公然行賄,而且即使他行賄吳科長也會讓難度升級,所以他還是想想辦法再說,再待着這兒肯定不行。
出去後也沒在國土局大廳停留,出去到停車位拉開車門上車了,不過太陽猛烈,露天停車這會兒已經讓車子裡的溫度急劇上升。
周子言一拉開車門就是一股熱浪撲來,趕緊把四個車窗全降下來,然後啓動車子把空調檔位開到最大,等溫度降下來後再走。
在等待中,一輛紅色的奔馳轎車開過來,在周子言旁邊的車位倒了進去,然後停車熄火,車門一開,下來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一頭波浪發披肩,沒看到正面,不過估計應該是個漂亮女人。
那女人拿了包,然後鎖車,扭頭走時瞄了瞄周子言的車,兩人視線一對碰,都不禁愣了一下,居然是認識的。
這個漂亮女人是安離,江昊然給他介紹的“對象”,但兩人並沒有往感情的方面發情,但是兩人的關係也不差,雖然只有那麼一晚的交集。
“是……周……子言?”安離也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他,想想那晚周子言的君子不欺暗室,對他還是很有好感,只是自從那次之後,她也沒再跟周子言見過,不短時間了,今天忽然見到他,還是很意外。
“安小姐來辦事?”周子言笑着打開車門下了車問她。
安離左右看了看,然後指着辦公大廳說:“去裡面聊會兒,這兒太曬了。”
周子言跟着她又重新回到辦公大廳裡,安離揀了個沒人坐的空位過去,指了指旁邊:“來,坐會兒。”
周子言坐下後,安離又問他:“你來辦什麼事?已經辦完了吧,你等我會兒,我有點事,一會兒就好,然後找個地方吃飯,我謝一謝你哈。”
周子言苦笑道:“謝什麼謝,我是來給公司蓋個章的,搞崩了,沒辦成,正準備回去呢。”
安離歪着腦袋問他:“蓋什麼章?哪個部門的?”
“城建規劃科,是我們公司第三期土地規劃許可。”
“哦,沒給你們批是手續不齊全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這個……”周子言看了看左右方,笑了笑沒有說話。
安離頓時明白了,旁邊有人呢,笑了笑把頭兒靠近了他低聲說:“說吧,什麼情況?”
周子言也低聲說:“手續都全呢,沒任何問題,是城建規劃科的吳科長故意卡着不辦。”
安離想了想,然後一伸手:“你把東西拿給我,我幫你去試一試。”
“你幫我去?”周子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然後附在她耳邊悄悄說:“算了,我還是拿回去跟領導說一下,想想別的辦法,那個……吳科長很色,你這樣一個漂亮姑娘去就是送羊入虎口。”
安離格格一笑,說:“你倒是有良心,吳登科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放心,給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把材料給我。”
聽安離說得這麼有把握,周子言沉吟了一下,也沒矯情,當即去停車場裡在車裡把材料拿了出來給她。
安離指了指座位:“就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她這意思是要他留在這兒不跟她一起上去,周子言攤了攤手,想囑咐她一下,想了想還是算了,以前江昊然也隱隱透露過,安離家是有背景的,好像說她父親是個什麼銀行的行長,總之能跟江家搭上關係的,身份也差不了哪兒去。
吳科長也就是個科級幹部,對普通人來說,他這個職務還是很有實力和油水,畢竟現在搞基建的太熱,縣客不如現管,但這要是跟江百歌的身份一比,那就天差地別了,以他的職權也肯定擋不了江家的步伐,江百歌要對付他的話,分分秒秒就能把他滅了。
但這種事情基本上也不會彙報到江百歌那個層面的人面前去,吳科長也沒傻到要那麼幹,他其實也就是難爲一下夏明珠,想佔佔她的便宜。
夏明珠要是把這事往江百歌上面彙報,那就是證明她的能力不足,她自然也不會傻到那麼幹,再難,只要沒超出她能解決的層面,她就絕對不會推到上面去解決,要不然她在江百歌眼裡就會掉價,偌大一個錦湖苑項目給她是爲什麼?那還不是因爲她的能力,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她也沒資格管理錦湖苑了。
安離說的“一會兒”確實沒多久,不超過十分鐘,周子言也不擔心她在吳登科那兒吃什麼虧,因爲這是單位上,而且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要是私下裡的外邊,那就得注意了。
安離下來後,直接往這兒走,到了把材料往周子言手中一遞:“妥了,你看看有哪兒少了什麼沒有,我的事也好了,走吧。”
看來這十分鐘還不僅僅是幫他辦了事,安離還辦了她自己的事,這就有些奇怪了,看看時間吧,這就像是她拿了材料去城建科直接讓吳科長簽字蓋章就走,但吳科長是那麼配合的人麼?
這隻有兩個解釋,一是安離有很強的背景關係,二是她跟吳科長有關係,但周子言直接排除了第二個可能,安離有氣質有容貌,有行長父親的身份,如果有什麼需要開道的,用不着拿她的身體來換。
像她這種身份的家庭,婚姻上是最講究的,其實這種婚姻也就是利益婚姻,但絕不會拿她跟吳登科這種結了婚的老色鬼小官兒交換。
所以周子言斷定安離有吳科長不得不給面子的背景。
其實那天江昊然把安離介紹給他的時候,周子言就知道他和安離沒戲,安離不是說瞧不起他,而是她有那個意思,他的身份跟她不配。
江昊然還是太隨性了,安離也不是他隨便就可以安排的棋子,安離也有她安家的規矩,所以僅憑他自己的想像辦事,其實還是太隨性,這一點,周子言遠比他看得清楚得多。
材料批文上的公章一個不少,紅鮮鮮的,周子言合上材料放到文件袋子裡,然後笑吟吟的說:“安小姐,我怎麼謝你呢?”
安離指了指銳界:“這你的車吧?載我去附近找個環境好的西餐廳,坐會兒,聊會兒,忽然看到你就想起一些事來,正好聊一下。”
“那你的車……”
“聊完吃完你送我回來。”安離也不藏着“吃”字,邊拉車門邊說:“我幫你蓋了幾個章,你請我吃頓飯,這交易還行不?”
“不行。”周子言笑着搖搖頭,“你太虧了,怎麼也得五六七八頓吧。”
安離也開着玩笑:“那得看你的表現,不過你就別想追我了,我們哥們三天兩頭聯絡一下,熱呼一下,吃個飯,聊個天,那還是可以的。”
聽到安離說“哥們”,周子言就忍不住笑道:“那是,再給我幾個膽,我也不敢追你,安小姐的追求者都是二代,從這裡都排到南極去了,我可不想被人打得滿臉鼻血滿地爬。”
安離其實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無所不談的“閨蜜”,只因那一晚他的不欺暗室。安離喜歡跟他走得近,交這個朋友,也是因爲跟他無壓力,最主要的也就是周子言是個明白人,明白在哪裡呢,那就是他知道他和她壓根兒就不可能成爲婚姻對象,有時候,融洽關係的就是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