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吶,能跟神比肩的只有他自己。
“繼續寫啊!”神書安的語氣平常,但此時在我聽來卻有幾分別的意味,“愣着幹嘛?中午不想去吃飯了?”
神書安站在我旁邊,高大的身材遮擋住了外面的日光。一邊催促我往下寫,一邊靜靜的觀察着我的反應……神書安,他是故意要給我看登記本上的電話號碼的,他是故意讓我知道他做了什麼的。
我的腦子迅速旋轉,之前所有事情都變的清晰了。
從時間上來看,神書安應該是從國外回來想給自己重新買牀被子。不知道怎麼那麼巧,他就在我家買了份“超值套裝”。買了套裝就買了套裝吧,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在報告會上給不小心點開了。要是正常的黃片,點開就點開了吧,偏偏神書安拍下的是gay版……
我說神書安怎麼像我搶了他男人似的苦大仇深,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原來神書安一個直到可以上交給國家的直男會想不開的在全校師生面前公然出櫃,都他媽的是因爲我石小樂啊!
呃,這麼一想,神書安對我做的那些事兒,好像都可以理解了。
呃,反過來再一想,好像我的店鋪描述,對他誤導確實是挺大的。
石小樂啊石小樂,你得罪誰不好,你爲什麼偏偏得罪神書安?他智商的一半都能碾壓你,你還妄想跟人家鬥?除了單方面被毆打,你有別的出路嗎?
沒有出路,我只求別讓神書安在實驗樓裡把我解剖了製成標本就好。我還要和我家小金子共度餘生,我纔不要被泡在福爾馬林裡。
事情變的越是清晰,我的心裡反而更加不安。在神書安的催促聲中,我遲遲沒有下筆。鋼筆的筆尖處積了墨,我的額角同樣流了汗。神書安輕笑一聲,他遞過一張面巾紙給我:“今天天挺冷的,你還熱?用不用給你開風扇?”
我盯着神書安手裡的白色面紙看,腿肚子都不斷髮抖。這紙巾……他不會下毒吧?
“啊哈哈。”我乾笑了兩聲,裝傻充愣的將紙巾拎過來,“我汗腺比較發達,所以比一般人容易出汗……行了,我寫好了。師兄,我是不是可以幹活了?”
以不變應萬變,我沒有提網店差評的事兒,神書安也沒有提。把登記的本子合上,他指着門後面的清掃工具:“你從樓上開始打掃吧,樓上比較輕鬆點。都是寫比較大的模型,擦起來方便些。”
“不,不用。”我纔不信神書安會那麼好心,“我先從樓下開始打掃……等會兒!師兄,都哪裡需要我打掃啊?不會整棟樓都是吧?”
“那倒不用,解剖室那側你就不用管了。”神書安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他隨意的用手比劃了一下,“實驗樓每層有五間標本室,這些標本室的架子和地板都需要你擦乾淨……不過你千萬注意啊,不要一不小心把標本打碎了。這些標本可貴着呢!”
神書安悠閒的摘下眼鏡,他雙眼沒了焦距略微眯縫。吹了下鏡面上的灰,神書安志得意滿的笑意不減。我站在旁邊拎着桶,恨不得把拖布扣在他腦袋上。
什麼t大男神學神高材生啊,在我看來,神書安帶着黑框眼鏡的樣子活像是80年代香港電影中蹲在電梯裡準備折磨花季少女的變態。
很不巧,任人魚肉的我,便是這樣子的花季少女。
“不着急,你慢慢做。”神書安不太雅觀的把腿架在了桌子上,“今天做不完,你可以明天繼續做。明天做不完,你可以週一晚上下課來……這裡一般都晚上十一點左右關門,你想做到幾點就做到幾點。”
威脅啊這是,赤裸裸的。白天我都已經怕的要死了,晚上讓我呆在這裡,我寧願被做成標本。
“可以了,你不用說了。”扛起拖布時故意往神書安身上掃了一下,我狀似不知的笑笑,“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師兄好坐,我去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