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倩她們下課回來,三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於淼淼和蔡睿,全沉着臉,進屋開始就一句話不說。我感到納悶,可也不敢多話。悄悄發了個短信給張倩詢問,她過了一會兒纔回我。
我正準備看張倩說的啥時,有人在外面敲敲門。對面寢室住着的八婆們拿着零食和酸奶不請自入,吆喝着喊道:“小樂在不在?知道你今天沒去食堂,我們帶了吃的給你……你真是不夠意思啊!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們,藏着掖着的。還怕我們搶了不成呀!”
對面寢室住着的那些八婆,關係並不是很好。爲了點小事兒,她們經常打的不可開交。摔臉盆摔暖壺,都屬於正常現象。現在她們突然一起來我們寢室串門,和諧的讓人感到怪異。
女生和女生之間的友誼,其實還挺奇妙的。它開始與怨恨同一個女人,終止於爭搶同一個男人。而像現在這種情況,則屬於特例。爲了獲得想要的八卦,她們暫時達成一致組隊——婦瞅者聯盟。
蔡睿從書包裡拿出課本摔在桌上,不過這聲響很快就被吵鬧議論蓋過了。出於對神書安的好奇,來的八婆們準備了不少問題。坐在桌子前,我有一種答記者問的即視感。她們東一句西一句,想問的總的來說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和神書安究竟是什麼關係。
要不是大家住對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真想把她們都轟出去。下午還要去做苦工,我的腦袋被吵的是嗡嗡響。
“下午還有課呢!”張倩不着痕跡的幫我送客,“你們不回去午睡一會兒啊?”
這羣婦人絲毫不覺得自己影響了別人午休,連連擺手說:“不不不,我們不午睡,反正也沒事兒幹,我們再聊一會兒。”
忍無可忍的蔡睿大力一拍桌子,興奮聊天的衆人被她嚇了一跳。屋子裡安靜了片刻,蔡睿端起洗衣盆出去了。
寢室的門剛關上,喧鬧的議論聲又起:“喂,蔡睿今天咋的了?她平時不這樣啊,來大姨媽了?”
跟這些同牀異夢貌合神離的娘們不同,我們寢室可是有人間大愛的。既然蔡睿不喜歡她們在這兒聒噪,我只好想辦法儘快把她們送走。面對洶涌而來的問題,我故作神秘的點點頭:“你們想知道我和神書安什麼關係,是吧?”
“是啊是啊!”她們腦袋都快點斷了,急着問,“你和神到底什麼關係啊?”
“我和神書安啊,”我笑着一拍手,雙手合十在胸前,“我們兩個的關係,就是完全沒關係!”
“切!”她們一點都不信。
她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該走了。把酸奶和零食留下,我笑眯眯的送她們出去。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蔡睿也洗完衣服回來了。
蔡睿把衣服晾完,她脫鞋上牀。屋子裡靜的壓抑,我們三個也只好跟着上牀。躺在牀上睡不着,我這纔想起張倩剛纔回我的短信還沒看……張倩說,於淼淼和蔡睿中午在食堂吵起來了,爲了神書安。
爲了神書安,這五個字兒真的挺耐人尋味的。
學校裡的女生,是很喜歡討論神書安。像我們四個平時聚在一起吃飯閒聊,有事兒沒事兒也愛拿神書安開玩笑。雖然多數情況下玩笑開的比較露骨,不過大家笑笑便算了。於淼淼總說她生平志向是把神書安霸王硬上弓,我們誰都沒當真過。她們居然爲了神書安會吵起來,實在是莫名其妙。
不想背後討論好朋友的是非,張倩又問了問我金鍵的事兒。我不願意像個棄婦似的大吐苦水,只是簡單總結一句“這次他劈腿的徹底,我們肯定結束了”。張倩之前罵我罵的兇,我每次給金鍵打錢,她就罵我缺心眼。現在瞭解這樣的情況,她反而安慰我說:“中華男兒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再換。一個賤男而已,沒了也沒啥可惜。”
“最難消受美人恩,換也別換神書安了。”張倩好心提醒,“神給的壓力,不是咱們平常人能承受了的。”
我細細琢磨了下張倩的話,我覺得她說的在理。編輯了條短信給神書安,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別來接我。爲了加強語氣,我連着打了三個短信……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神書安還是來了。
午休結束,我和張倩她們一同起牀。沉默的收拾好東西,於淼淼和蔡睿還是沒有講話。我們四個下樓,張倩試着問晚上大家要不要去吃小火鍋。除了我笑着迴應外,她們倆依然是毫無表情。
“這是啥情況?”我偷着問張倩,“小火鍋都挽救不了,看來問題嚴重了。”
張倩只是嘆氣搖頭,再多的話,她也沒說。
我們下來的時候一樓大廳裡堆了好多女生,她們不是聚集在沙發上假裝聊天,要不就排在水壺前假裝打水。不知道在聊些啥,她們誇張的笑着伸手對外面指指點點。張倩看準機會,她一手拉起蔡睿,一手牽起於淼淼:“有熱鬧啊!走!我們去看看!”
是了是了,吃的和八卦,是女性維持友誼的重要訣竅。既然小火鍋不行,那便用八卦頂上。這招對於我們寢室的人來說,簡直是屢試不爽。
我跟着她們三人後面擠過去,心裡好奇的要命。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啥,能讓樓裡一羣女人如此的躁動亢奮。我猜不是有人當衆表白,那就是有人當衆求婚。不管哪一種吧,都是值得期待的八卦猛料。
費了好大力氣,我才很不容易的擠到前排。看見站在寢室外面的神書安時,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是喜歡講八卦,但我一點都不喜歡自己變成八卦。逆着人羣往回跑,我鞋差點被踩掉。察覺出人羣異動的神書安,他很快就發現了我。走過來在身後揪住我的領子,很不耐煩的神書安質問我:“石小樂,你磨磨蹭蹭的幹嘛呢?到時間了,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