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輝!你鬆開我!”我有點害怕,喝那點酒都被嚇醒了:“咱不鬧了,真不鬧了……你掐的我太疼了,凌輝!”
我家客廳的吊燈有個燈泡壞了,因爲我爸一直沒找出時間修,所以它總是一晃一晃的。在忽閃忽閃的燈光下,凌輝的臉色也跟着辨識不輕。甚至有那麼一剎那,我覺得自己八成是要完蛋了。
好在凌輝沒有喝酒,他的理智還在。在我的一再訴求下,凌輝終於鬆了手。
一逃開凌輝的桎梏,我撒丫子往臥室裡跑。跑到臥室,我想都沒想趕緊立馬把門鎖插好。擔心門鎖不牢,我搬着椅子堵住門。
“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我坐在椅子上,皺眉嘀咕道:“到底是他們不正常,還是我腦子有病?”
我的世界外人看不懂,外人的想法我也同樣看不透。我是窮得瑟,凌輝是窮折騰。被戳破的凌輝不再繼續裝成熟大叔範了,第二天又回玻國找他爸媽去了。
在茫茫衆生中尋一懂我的知己,實在太難得,而一定要選一個出來的話,非劉楠莫屬。
劉楠千里迢迢滿懷希望的去實習,等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打擊的垂頭喪氣如同敗雞。在實習結束的第五天,我和劉楠相約在醫院對面的奶茶店見面。
我倒是要看看,這家奶茶店的蛋撻有多好吃……在嘗試過了所有味道的蛋撻後,我終於得出結論。這家奶茶店的蛋撻,估計就是李致碩說的“記憶味道”那一類。
“哎……”劉楠一個勁的嘆氣:“實習這幾天,簡直是折磨。班長的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風聲了,她天天中午跑去跟班長吃飯。我和班長又不在一個部門,我在後勤他在工地……看來,我們今生是沒有緣分了。”
之前我還沒領會劉楠的心情,但是自打我察覺出自己喜歡李致碩後,我覺得最懂劉楠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我雖然懂劉楠,可我並不支持劉楠的做法:“你適時的也收斂一下,也別太沒顧忌了。畢竟班長和他對象還沒分手呢!你不管不顧的往前衝,你的名聲可怎麼辦?”
“我能不要名聲嗎?”劉楠說的認真:“我就想要他,可以嗎?”
這個……當然不可以。
人吶,勸其他人容易,勸自己太難。有時候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兒能看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就怎麼看怎麼迷糊。我勸劉楠勸的頭頭是道,到自己身上就傻眼了。
劉楠喜歡班長和我喜歡蔣小康時不一樣,而我喜歡李致碩又跟劉楠喜歡班長不一樣……劉楠總結,優秀專情自己又喜歡的異性戀男人,往往是別人家的男人。
別人家的男人你別動,你動來動去也動不明白。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挖牆腳的,往往不是被牆砸死就是被抓去遊街。早晚有一天,你企圖偷的情,都將成爲你欠下的債。
哎,這才叫真正的孽緣。
對李致碩,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兒就是離他遠點。能有多遠離多遠,能避多遠避多遠。管好自己的春心和大腿,是每個女人該有的操守。
鄭惠在假期的時候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她希望我能回公司打工。我跟鄭惠關係不錯,她準備給我開個後門:“老林他們那兒最近接了一個項目,辦公室人手不夠,正缺人呢……要不我跟總經理說說,叫你回來吧?”
以前我是求之不得,現在是避之不及:“謝謝你了,我還是先不去了……下學期開學要補考好多課,我還得在家複習呢!”
“那好吧!”鄭惠嘖嘖嘴,她笑着和我分享了一個八卦:“你那個師兄王靜民,我懷疑,他是不是喜歡致娜姐啊?”
這還用懷疑嗎?完全就是啊!
見我沒說話,鄭惠又給我說了一個更加勁爆的八卦:“我就覺得不對,致娜姐一來,他眼睛都亮了……而且,上週我和男朋友逛街的時候,我發現致娜姐和王靜民一起從市裡的四季酒店出來的!”
“啥?”我手裡的電話拿捏不住,差點掉在地上:“王靜民和致娜姐?他倆去酒店?你沒看錯吧?”
鄭惠信誓旦旦:“怎麼會看錯?王靜民那麼黑……金朵,這事兒我就告訴你了哈!你可千萬別和總經理說。”
告訴李致碩,那簡直是死路一條。別說王靜民沒有活路,通風報信的恐怕也要遭殃……我跟李致碩說?我要怎麼和李致碩?難道要跑到辦公室告訴他,他的大姐和他的學生去酒店滾牀單了?
反正這話,我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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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戀愛道路十分的坎坷,基本上兩次都是無疾而終。蔣小康已經讓我元氣大傷斷了兩隻胳膊,李致碩更狠,讓我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別人家的男人……這是一個傷感的稱謂。
整個暑假,我都因爲李致碩而變的心情低落。凌輝走了,我媽所有的精力都留在嘮叨我上。不是出國做交流生的事兒,就是抓緊找對象的事兒。本來糟糕的心情,也只是變的更加糟糕。
爲了躲過我媽的輪番轟炸,我只有提前回學校。
暑假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家遠的同學留校的,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我總歸不至於太孤單。
比較欣慰的是,學校的圖書館還照常開放。每天,我都孜孜不倦的揹着書包去圖書館複習。即便看不進去什麼,也好過無所事事。
看着圖書館外面綠油油的樹木,我內心總是一片茫然。
再次開學後,我大三蔣小康大四。年級的變化意味着,我能胡鬧玩笑的時間越來越少。一旦等大學畢業,我面臨的將是人生第一次失業。
蔣小康有理想有規劃,畢業之後他有想去的企業……那我呢?
凌輝有錢有閒有後臺,畢業之後他能去他爸的公司繼承家業……那我呢?
李致碩有目標有行動,他堅定不移的奔着和燕飛曉結婚去……那我呢?
回頭看了一眼,我見到的是空蕩蕩的圖書館。
回頭看了一眼,我見到的是本不應該出現在圖書館裡的李致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