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三年了,我很想你

西衍夜斷然沒有料到,他等了三年,等到的卻是林酒酒一句陌生而又疏離的‘你好’。滿腔的期待在這一瞬間被凝結成了冰,他恍惚裡聽到渾身血液被凍結的聲音。

可他還是努力剋制着情緒,再次輕聲問道:“酒酒,你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哪怕她還怪他、恨他,誤會他也罷,也比這樣好像陌生人見面得要好得多!

還有要說的嗎?林酒酒擡眼看向西衍夜,發現三年不見,他似乎瘦了,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也沉斂了不少。她應該說什麼呢?過去的事情她無力去回憶,未來她更不願意去嘗試。所以……

林酒酒動了動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失望翻江倒海,可是,西衍夜想到陸宸川的話,還有想到林酒酒或許還不知道當初的事情只是誤會,所以,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情緒。

他看着她,眸色很深:“酒酒,雖然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但是我有。”

林酒酒眨了眨眼,詢問的目光看向西衍夜。

“酒酒,三年了,我很想你。”西衍夜開口道。

林酒酒一愣,連旁邊的陸宸川,都沒料到西衍夜會是這樣的反應,按照他原來的脾氣,不是應該早就動怒了嗎?

陸宸川在這一刻,覺得有些動容。

“嗯。”林酒酒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給你時間,等你調整好心情站在我的面前。”西衍夜道:“不過,別讓我等太久。”等待的感覺太痛苦,而且,他馬上就32歲了,時間終究不等人,再不抓緊,過幾年,他就老了。

看着林酒酒和陸宸川離開,西衍夜只覺得,自己不知道花多少毅力,才控制不去將她搶回家的衝動。

直到二人從視線裡消失許久,西衍夜才轉過身,又回到了林酒酒剛剛坐過的長椅上。

他坐了下去,輕輕撫摸了長椅上的溫度,恍然覺得,似乎這上面還有她留下的淺淡味道。

沉寂許久的心一下一下,忽而跳得很快。見到她的喜悅,此刻才後知後覺地猛然爆發。

她沒死!她還活着!

這個纏繞他三年的噩夢,在今天看到他之後,終於轟然消失!

即使她不願意和他說話,即使他們現在或許還存在很多問題。可是,她活着,他也活着,那麼,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呢?

除了生死,他無力扭轉乾坤,但是別的,他從來都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西衍夜摸出手機,給西衍雙撥了過去。

西衍雙似乎正在開會,這三年來,她在工作方面也成熟了很多。有的事情,西衍夜比較忙,便都交給她來管理。

甚至,西衍夜在得知林酒酒被‘槍決’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心灰意冷,便開始爲西衍雙鋪設未來,準備自己將來離開之後,讓西衍雙能夠一個人擔起集團裡的所有重要決策。

她看到是西衍夜打過來的,所以馬上起身,對周圍人說了一聲暫停,然後,走出了會議室。

剛剛接通,西衍雙就聽到話筒裡傳來西衍夜低沉的聲音:“小雙,我見到她了。”

西衍雙一愣。

接着,西衍夜的聲調高了很多,隔着手機,也能聽到他情緒裡的激動:“小雙,原來她真的沒死!我剛剛見到她了,還和她說話了!”

這時,西衍雙才猛地反應過來西衍夜說了什麼。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因爲還沒有走到一旁無人的走廊,於是,她有些壓低聲音:“哥哥,你說的是酒酒姐?她沒死?你看到她了?”

“是的!”西衍夜語氣裡有種孩童般的歡喜:“你今天在洗手間看到的就是她!我剛剛走到公園,就看到她了!她還活着,和過去一模一樣!”

西衍雙是明白西衍夜這三年怎麼過來的,所以,她的鼻子也不由有些發酸:“她沒事太好了!哥,那你們現在在一起嗎?你們說了什麼?”

“她現在和陸宸川走了,我沒有強留。”西衍夜的聲音微微低落了幾分:“她沒有記不得我,她對我說話了,她說‘你好’。”

一瞬間,西衍雙突然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句陌生人都會說的‘你好’,竟然也能讓她的哥哥滿足嗎?

世人都看到的是一個殺伐決斷的西衍夜,都說他爲人冷酷無情,手段狠厲,可是,她見到的,卻是一個即使面臨着家族的不斷施壓,卻始終守着心中生死不明的唯一摯愛的普通人。

他會爲失去摯愛而傷心,會因爲見不到她而患得患失,也會因爲這樣的重逢而欣喜若狂。甚至,就連一句再普通不過的招呼,也能讓他打心底滿足。

掛了電話,西衍雙還沉浸在複雜的情緒中,有同事過來,見她在哭,不由擔憂第問道:“小雙,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高興。”替她哥哥高興。

西衍夜掛了電話,只覺得心緒忽高忽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做什麼。他又在公園裡走了一圈,然後,這纔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他。

司機過來的時候,一直開着電臺的音樂。西衍夜上來,司機知道他不喜歡這些,正要關,他卻制止道:“心情好,聽聽音樂也不錯!”

司機愣了愣,這樣的西衍夜,他多久沒有見過了?這三年來,他哪次給西衍夜開車不是提心吊膽的?甚至,有一次西衍集團明明簽了一個大單,可是,西衍夜上車後整個人的表情卻好像要吃人。

可是今天,透過後視鏡,司機也看到西衍夜整個眉目舒展,似乎真的是心情極好的模樣。可是,有時候表明上越好,實際可能越糟糕。所以,司機的心更加發緊了。

這時,電臺裡主持人開口道:“有沒有遇見過一個人,他能夠輕易地左右你的喜怒哀樂,你會因爲她的一句冷漠的話而心中擁堵,也會因爲她一個笑容而高興很久?”

西衍夜的目光深了深。

然後,主持人又道:“人的一生,或許都會遇到這樣的一段感情,雖然最後結局或許圓滿或許殘缺,但是,他卻在不知不覺的歲月沉澱中,成了那段時光的唯一信仰,甚至是,一生的信仰。”

然後,音樂前奏響起,赫然就是一首老歌,西衍夜也曾聽過,歌曲名就叫做《信仰》。

“每當我聽見憂鬱的樂章,勾起回憶的傷。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

他恍然間想起,他第一次見她的模樣。那時候,她還是個少女,他暈倒後一睜開眼,看到那樣破舊的房子,正有些蹙眉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樣明媚的她。

他十六歲,第一次爲一個女孩而心動。

之後,離開的幾年,他時常想起她,也曾找過她好多次。可是,他每次去的時候都是平日裡,而她平日裡都在陸宸川那裡,只有過年附近會回去,所以,他從此再沒見過她。直到,遇到她的孿生姐姐林傾傾。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當時吻你,當時抱你,也許結局難講。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你知道嗎……”

如今,一別三年,他每每想起當初幫喬伊擋的那一槍,不是沒有遺憾和後悔的。可是,當時那樣的情景,如果重來一次,他或許還是要那麼做。因爲,他絕對不會娶別的女人爲妻。

“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麼想。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如今,或許是上天終於聽到他的聲音了,他竟然真的見到了她。不管多傷,也不論他此刻看到她眼底的疏離會有多慌,可是,他對她的執着,已然成了信仰。

“我愛你,是忠於自己,忠於愛情的信仰。我愛你,是來自靈魂,來自生命的力量。在遙遠的地方,你是否一樣,聽見我的呼喊?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回我的身旁……”

歌曲漸漸終了,西衍夜的目光落在外面不斷倒退的風景上。

過去三年,城市因她的離去而冰冷,而現在,有她而溫暖。

回到西衍集團,西衍夜下車的時候,甚至送給了司機一個笑容。嚇得司機一個哆嗦,以爲自己是不是要被開了,臨走前,西衍夜纔會突然對他這麼和藹。

可是,直到西衍夜走入私人電梯,也都沒有說出任何讓他去人事結賬走人之類的話,他才恍然間明白,西衍夜剛剛好像是真的高興。

回到辦公室,西衍夜聽說西衍雙哭過,還專門去安慰了一番,弄清楚原委之後,他不由伸手揉了揉西衍雙的頭頂:“相信我,我會把你嫂子帶回來的!”

晚上,西衍夜給越澤宴打了一個電話。

越澤宴正在跳舞,感覺到震動出去接,看到是西衍夜的,於是道:“阿夜,不會是項目有什麼事吧?”

“澤宴,你之前不是說,要給我辦生日宴嗎?”西衍夜翹着二郎腿:“那就好好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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