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羞,只是被他熱辣目光盯着,唐秀亞臉頰發燙。
“去吃飯。”周澤雲又看她一眼。
唐秀亞指着桌上一沓文件,藉口要工作。
周澤雲頭低下,正要吻她,這是很自然的一個動作,動作卻忽然停住,僵在半空。
唐秀亞感覺到了,她出聲打破尷尬的沉默。
她笑說,“你走吧。”又問,“和楚喬雅聯繫上了嗎?”
周澤雲的笑意斂起,神情深沉。
唐秀亞大概知道,楚喬雅自從那天見她出現在周澤雲的公寓,就對周澤雲有了心結。
唐秀亞收起苦澀,陪周澤雲到樓下。
周澤雲叮囑她,“不要只忙着工作,找到個好男人,好好嫁出去。”
唐秀亞又是笑。
找誰呢?
她總是遇不到合適的人。
唐秀亞回到辦公室,站在窗前,看着周澤雲把車子開走。
爲了應付周澤雲,才說要加班,坐下來,望着一沓文件,唐秀亞的手支着頭,心神恍惚。
不過十分鐘,公司門口就有人敲門。
以爲是周澤雲忘記帶東西,唐秀亞笑着去開門。
是位陌生人面孔,看打扮,是送外賣的年輕人。
他客氣問,“是唐秀亞小姐嗎?”
“是。”唐秀亞詫異看着他。
外賣員笑。“這是你的外賣。”
唐秀亞更是狐疑,她沒有叫餐。
外賣員再看了看地址,確信這裡是唐家公司沒錯。
他走後,唐秀亞打開外賣,豐富的晚餐,還有她喜歡的好幾個菜。
外賣旁邊有張小卡片,是周澤雲籤的名,在小卡片上又囑她不要只顧着工作,要填飽肚子。
一絲暖意掠過唐秀亞的心底。
她拿起手機,找到周澤雲號碼,給他簡訊,兩個字,謝謝。
周澤雲沒有回。
唐秀亞做了一個決定,讓楚喬雅跟周澤雲合好。
第二天中午,午休時間她找到張慶劍那張名片,打上面的電話聯繫張慶劍。
唐秀亞約他在一家露天咖啡廳。
張慶劍遲到,唐秀亞獨自要了一杯咖啡。
窗外種滿茶花,天空一片藍,許多薄薄的雲,陽光穿過它們灑下來,天氣並不這麼熱。
唐秀亞雙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一輛耀眼的跑車疾馳而過。
是柳相宇和陶藝朵。
唐秀亞從最開始的心如刀割,到麻木,到現在的沒有感覺。
“妹子。”張慶劍從側門進來,晃到唐秀亞面前。
唐秀亞立刻起身,請張慶劍坐。
“不用對我這麼客氣。”張慶劍咧着嘴笑。
他的打扮不像做造型師那麼花俏,開公司做了老闆,服裝雖然不是西裝革覆,也是一身正經的休閒裝。
張慶劍招手叫服務員,轉頭問唐秀亞,“你找我?”
唐秀亞笑了笑。“先吃午飯,”她拿起菜單,遞給張慶劍,“這家的烤牛排不錯。”
張慶劍對唐秀亞嘻笑。“聽你的,”對服務員說,“烤牛排套餐。”
服務員剛上菜,張慶劍就忍不住問唐秀亞,“妹子,有話請說。”
唐秀亞放下咖啡,問張慶劍,“能不能告訴我怎麼聯繫到楚喬雅?”
張慶劍是周澤雲哥們,一定會知道楚喬雅的聯繫方式。
張慶劍挑着眉,細細打量唐秀亞。
唐秀亞眉眼恬靜,但與楚喬雅的恬靜不同,楚喬雅是嫺雅溫婉,比唐秀亞多了一份女人味。
他看着唐秀亞,唐秀亞也直視他。
好一會,張慶劍放下叉子,認真問唐秀亞,“你找楚喬雅做什麼?”
唐秀亞低頭。她笑了笑,“只是談幾句話。”
張慶劍勸她,“妹子,要是談周澤雲,我認爲不必。”
唐秀亞擡起頭。
張慶劍收起嬉笑,神情正經。他說,“周澤雲不喜歡別人談他。”停了停,跟唐秀亞說下去,“要是我告訴你楚喬雅聯繫地址,周澤雲要是知道了,他會把我這樣——”張慶劍把手放在脖子,做了一個抹殺脖子的動作。
周澤雲這幫朋友,都把周澤雲當老大,對他仗義。
唐秀亞知道從張慶劍這裡打探不出,轉過話題說,“那你就當我請你吃頓飯,”她問張慶劍,“還要叫別的嗎?”
張慶劍告訴唐秀亞,“不要碰他們的事情。”
唐秀亞點頭,笑笑。
下午,唐秀亞去工廠看貨回來,與楊誼寧碰面。
好些記者在報社的門口推擠,拍從裡面走出來的一個藝人。
楊誼寧對唐秀亞說,“那是陶藝朵。”
唐秀亞快認不出她,陶藝朵化了濃妝,但青春,身材好,看起來亮眼。
楊誼寧聳聳肩,“她跟柳相宇迷霧一樣的感情,讓她的身價暴漲,最近有個著名導演找到她,想選找她拍攝電影。”也因此,陶藝朵更是讓傳媒追逐。
陶藝朵走到唐秀亞面前停下,拿起她臉上那架墨鏡,擡起下巴。
她對唐秀亞伸出手,笑意盈盈。“這不唐秀亞嗎?您好。”
在傳媒面前,她這樣做,是在打唐秀亞的臉。
在別人眼裡,唐秀亞是柳相宇前妻,是柳相宇要跟唐秀亞離婚。
陶藝朵一臉春風,想踩低唐秀亞,唐秀亞臉上也帶着笑,客氣與陶藝朵打招呼,不讓她得逞。
要是唐秀亞對陶藝朵冷着臉走開,傳媒會把她形容得更不堪,說她見到柳相宇新歡,落荒而逃。
陶藝朵紅脣微揚,在唐秀亞耳朵小聲說,“你可真大方,也真會在傳媒面前演戲,”她用話刺着唐秀亞,“誰都知道你是柳相宇不要的離婚女人。”
唐秀亞也笑,迴應陶藝朵,“是嗎?那你可以好好看着柳相宇,他不是隻有你一個女人。”
“你說什麼!”陶藝朵瞪唐秀亞。
唐秀亞不理會她,與楊誼寧離開。
而蔣飛茹看到報紙登出陶藝朵和唐秀亞這一幕,冷哼着把報紙放到茶几。
她不滿意唐秀亞,也不滿意陶藝朵。
陶藝朵一個小藝人,纏上柳相宇,才讓她有這樣的名氣。
記者採訪陶藝朵,陶藝朵得意,在迴應加盟著名導演選角時,她有意無意透露,她會跟柳相宇結婚。
這話題讓陶藝朵人氣更高,蔣飛茹好幾個朋友都來電問她,她傢什麼時候娶進這位女明星。
蔣飛茹暗自咬牙!
這小妖精,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曾告訴過陶藝朵,不要再打柳相宇的心思,可她不聽,更是經常和柳相宇出現在報紙傳媒。
蔣飛茹打聽到陶藝朵行程,衝到張慶劍的公司。
團隊正負責一個廣告造型與化妝,楊誼寧過來採訪張慶劍,唐秀亞有空,陪楊誼寧過來。
廣告模特是陶藝朵,柳相宇也在這裡,在一邊坐着,等陶藝朵化妝。
唐秀亞愣了愣,柳相宇看到她,嘴角揚着冷笑,別轉臉。
模特休息間際,陶藝朵過來,坐在柳相宇腿上,對他嬌聲,“相宇,你對我真好。”她說,“你過來陪我拍廣告,我一定會認真。”
蔣飛茹趕到,見柳相宇也在這,更是怒氣竄到頭頂。
而且,大庭廣衆之下,陶藝朵竟不知謙恥坐在柳相宇的腿上。
柳相宇瞥到蔣飛茹,痞氣地笑着起來打招呼。“老媽,你怎麼會到這裡?”
шωш_ⓣⓣⓚⓐⓝ_C〇 陶藝朵臉色白了白,急忙低頭捋了捋頭髮。
蔣飛茹看一眼陶藝朵,“我有幾句話要跟陶小姐講。”
柳相宇要避開,陶藝朵臉上現着委屈,用眼神示意柳相宇不要走。
蔣飛茹心裡冷笑,對柳相宇說,“你也不用走開,你也聽着,要是你不跟這小妖精分了,她的事業就完了。”轉頭看着陶藝朵,“以爲纏上柳相宇,你就婚姻事業豐收,我告訴你,趕快離開他,你配不上他。”
唐秀亞坐在角落,楊誼寧走來,對唐秀亞低聲,“陶藝朵也是歷害,因爲柳相宇,從一個不知名藝人現在成爲一線明星。”
唐秀亞沒有接話。
蔣飛茹沒有看見唐秀亞,她警告完陶藝朵,怒氣衝衝離開。
唐秀亞到茶水間泡咖啡,柳相宇走過來。
他對她冷嘲熱諷,“女人還是聽話一點可愛。”像她,對他總是冷漠,即使他有一點在意她,熱情也很快會削減。
唐秀亞勾起脣角,轉身出去。
柳相宇受不了唐秀亞這種態度,在後面大聲,“想把我打倒?即使手機出問題,我也還是爺爺器重的孫子!”不管如何,周澤雲即使進入柳氏企業,也只是一個打工仔,而他,是柳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
唐秀亞的耳朵對上柳相宇,就會關上。
她的電話響了。
唐秀亞接起,周澤雲疲憊的聲音傳來。“她走了。”
唐秀亞好一會反應過來,周澤雲說的她是指楚喬雅。
唐秀亞看一眼在採訪的楊誼寧,問周澤雲,“你在哪裡?”
“欣華事務所。”他掛上電話。
唐秀亞想了想,跟楊誼寧告辭。
走出外面,截停一輛計程車。
唐秀亞靠着車窗,對司機說事務所地址。
到了目的地,唐秀亞付車資,嗅到事務所薔薇芳香。
之前唐秀亞來過這裡,對這裡的薔薇印象深刻。一個事務所,這麼嚴肅嚴謹的地方,卻種了許多薔薇。
唐秀亞繞過薔薇走過去,剛要敲門,聽到裡面的人在說話。
楚欣華擔心楚喬雅,對周澤雲生氣說,“爲了接近柳相宇,你需要找柳相宇的前妻,跟她在一起?”她說,“姐姐要不是得知你和唐秀亞是情人,她不會剛出獄就一聲不響離開本城。”
周澤雲說,“你不明白我和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