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何柏那天只是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簫誠,過了很久他才低下頭避開簫誠的目光。
“算了,先來吃飯吧,一會兒我還要帶你去醫院呢。”二爺到底捨不得把他逼得太狠,所以找個理由就把這個事情岔過去了。
早餐是粥和燒賣,味道都不錯,只是因爲早上的氣氛不太好,這一餐吃的有點兒沉悶。
飯後,簫誠開車帶何柏去了醫院,醫生給何柏瞧了瞧,說燒都快褪淨了,應該只是着涼,沒什麼大事的。
知道人平安,簫誠這才又帶着何柏回了市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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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文當天帶着大兒媳再度成爲空中飛人,去向簫誠沒問。
而之後的三天,他也都沒再見過何柏,一開始他還以爲小孩兒是爲了那天的問題在躲着他,可是直到第三天一早他才知道何柏其實第二天也離開本城了。
七天的假期轉眼即逝,眼看着自己就要回上海了,二爺心裡不免有些鬱悶。不過鬱悶歸鬱悶,他倒也不無聊,因爲這幾天,與他同來的李清蓮同學早已徹徹底底的與蔣嫣然成了同盟軍,兩個丫頭每天走街串巷,晚上在網上找好地方,白天就開始各種一日遊,什麼美食一日遊,公園一日遊,古蹟一日遊,更有甚者竟然還有夜店一日遊······
簫誠不幸爲了保護女士們的安全而不得不處處同行,結果第一天成了各種小吃的試吃“垃圾桶”,第二天成了管鋪蓋拿食物的“老媽子”,第三天成了逛街之餘的行動拎包器······最鬱悶的是最後一天,二爺在夜店裡有好幾次不但被兩個小丫頭調侃的很慘,還先是讓店裡性向不明的妖豔酒保拋了好幾個**的媚眼,後來又被跳鋼管舞的蒙面女郎勾着一條光溜溜的大腿踩在自己大腿上跳了一陣大腿舞,更氣人的是這個時候兩個丫頭竟然通通往自己手裡塞錢,讓他再“交給”那個女人·······
媽的!什麼叫無聊?!簫誠心裡彪火,丫的眼前這個晃大腿的女人渾身也只穿了一套跟比基尼差不多的衣服,而且那些衣服的帶子都跟魚線一樣細,自己只要塞錢,那就肯定不是襲胸就是襲臀了。偏趕的,dj小哥還嫌氣氛不夠好,專門給他打了個激光燈過來,照的他這裡一片亮,周圍尖叫口哨此起彼伏。
二爺拿着錢朝兩個小丫頭翻了個白眼,可惜這年頭總有人不嫌事兒大,蔣嫣然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抿着啤酒,一邊笑眯眯的冒出一句:“二哥,你可得快一點兒啊,不然今天晚上怎麼對付我們姐倆啊?”
一句話幾乎紮營,周圍再一次瘋狂成一片。
得!
簫誠黑線,作爲早些年的過來人,他怎麼會不明白周圍人尖叫的原因,媽的,這幫人肯定是都以爲他好狗運載到豔福堆裡,今天晚上要3p了·······可是好死不死的他現在又不能翻臉。
無奈之下,二爺聳眉一笑,忽然伸手勾住舞娘的大腿,然後另一隻手拉開衣帶的一邊,把錢卡在了那裡,之後他又反手拉過女人的胳膊,嘴脣貼近她的耳邊。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聲音很小,即便是同桌的蔣嫣然和李清蓮也沒聽見,但是感受到手下手臂的震動,簫誠知道這個女人聽清楚了。
禮貌的鬆開手,分開的時候簫誠看到那個女人,不對,該說是女孩兒用近乎純真的眼神友好的一笑,之後她的動作依舊很誘惑,但很明顯已經不是某種愚弄了。而二爺見人家那麼給面子,自己自然也得給她個臺階下,於是他站起身,半擡着女孩兒的手把她送回舞臺邊緣,這纔算是完事兒。
平安度險,二爺從新落座之後就轉頭問兩個小丫頭。
“誰的主意?”
本以爲會有一個不得不承認,可沒想到兩個姑娘竟然一起舉手。
簫誠扶額。
因爲開車不能喝酒,所以他在這裡一時間閒的有些哭笑不得。事後他才知道兩個姑娘爲了整他,竟然不知走了什麼門道才特意找的那個藝校的鋼管舞教練。
估計蒙面也是爲了整人不丟人吧。
眼看着時間晚了,三個人當中還有一個未成年,簫誠就一手一個,像拎雞仔一樣把兩個淘氣的姑娘扔上吉普車,這個過程裡自然少不了一些閒言碎語。可是二爺現在興致缺缺,連臉紅的心情都沒有,百無聊賴之餘便把兩個一路還坐在後排嘰嘰咕咕討論他是不是生理和心理都有問題的丫頭送回了酒店。
直到把車開回家裡的車庫,簫誠才靠在車邊感慨這幾天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十二萬分想抽菸,卻因爲當初的一句承諾而求之不得。二爺鬱悶的把煙連盒子扔回車裡,正準備回家,不想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的是簫銘信,接了電話也不過是三言兩語,大意是機票訂了,明天上午的,到時候我親自去送你。
自家兄弟用不着感恩戴德說客氣話,但說起要走,簫誠這會兒還是有些不甘心,因爲對於那天的問題,何柏到現在也還沒有給他任何答案。
家裡沒人,簫誠洗完澡躺在牀上一邊擺弄着手機,心裡一邊琢磨着現在的何柏正在學校裡做着什麼,想着想着,折騰了一天的小夥子就這麼歪在牀上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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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簫誠是被手機的震動弄醒的。因爲還沒睡夠,所以二爺也沒看是誰就把電話接起來了,結果來電話的是簫銘信。
連招呼都沒打,簫銘信就在那邊直接搶白。
“小誠,今早你大嫂來電話,說何柏去青島找咱媽了!現在就在咱媽住的酒店呢!”
一句話猶如驚天雷,簫誠迷糊了一下,之後想都沒想就坐了起來。
大概是聽出弟弟清醒了,簫銘信這才把今天早上田淼給他打電話的事情說清楚。其實真說起來也沒什麼,無非就是簫家婆媳倆今天早上剛打算去餐廳吃早飯,結果就接到何柏的電話說人在樓下,有事要淡,至於具體要說什麼,田淼倒是沒給下文。
“你嫂子說他們還沒談呢,不過氣氛很糟糕。咱媽的臉色超不好,哎,我說,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簫銘信那邊的口氣很着急。
簫誠撓撓後腦勺,腦袋裡亂的像一鍋粥,心臟跳的咚咚直響。過了半晌他才嘟囔了一句:“那天自打咱媽找到我倆,他就沒再跟我說過話。”
心裡沒底啊,太他媽忐忑了,天曉得那孩子要做出個什麼來。
簫銘信知道弟弟不知情,於是也有些煩躁,關鍵是他老婆也在,自己老媽什麼脾氣他最清楚,總之,不論那兩個人怎麼樣,但願不要殃及自己的那條池魚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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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青島的某家酒店裡,何柏正跟張靜文坐在一處室外咖啡廳裡,兩個人面前一個是果汁和三明治,一個是咖啡,上午的陽光斜進陽傘,天空一片碧藍,萬里無雲,不知情的看這副光景真是一片大好其樂融融,可只有田淼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對坐快一個小時了,眼見着自己眼前的冰沙變成一碗溫溫的果汁,簫家大嫂不免有種遠觀華山論劍的感覺。
都是高手啊,不言不語的,拼的就是殺氣。
終於,在上午十點有餘,熱氣開始上升的時候,張靜文先開口了。
“簫誠呢?”
“我不知道。”何柏老實的回答“我是一個人來的。”
聽到這樣的答覆,張女士不免擡眼看了一下何柏。
“你怎麼知道我在青島的?”
“我讓三大爺幫我打聽的。”
“爲什麼來找我?”
“有些話想跟您說。”
“哦?”張靜文慫了一下眉尖,之後笑道“那·····如果我不想聽呢?”
“如果您不想聽,那也沒關係。”少了平日的畏懼,何柏現在出乎意料的淡定“那天您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我知道。”說話間張靜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心裡想那天自己那麼大聲,除非何柏是死人,要不然,又怎麼可能會聽不到。
“不過小柏,相信我,那些話我可不是說給你聽的。”張女士表情無害的補充。
“我明白。”何柏咬咬嘴脣“不過通過您的那些話,我想確認一些事情。”
“說吧。”
“阿姨,是不是如果我能堅持,您就同意我和簫誠在一起。”
“當然不是。”毫不意外的,張靜文直接否認。“我那麼說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退而求次。”
“可是我希望您能同意。”何柏的態度很堅持。
“小柏,你這是在說廢話。”張靜文放下杯子,表情帶了些許嘲諷。可是何柏現在並不在意這些,小孩兒想了想,繼續開口。
“阿姨,其實你那天說的話有些在理,有些不在,我承認我之前的行爲不對,但是我心裡並沒有想要誰爲難的意思。這幾天我也想清楚了,我喜歡簫誠,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因爲我們本身的存在並不合理,所以我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理解我,之前是我太天真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靜文皺眉。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何柏,我還是那話,你不覺得你自己這麼做,太自私了麼?簫誠離開你,可是會有大好前途的。”張女士抱着手臂把身體靠向椅背,態度居高臨下,把所有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對此何柏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笑。
“阿姨,我承認我自私,但是我知道,我自私的還不夠。”
“你說什麼!”張靜文這會兒有點兒不淡定了。
“阿姨,老實講,我哥喜不喜歡我您心裡最清楚,而且我覺得,相比於之前我主動離開他,我反倒覺得自己纏着他纔會比較對得起他。”
“那麼說你是打算死纏爛打了?”
“說不上死纏爛打,最多也就是踏踏實實的跟着他。”
“何柏。”張靜文眼光銳利“如果我跟你說,要是你非跟我兒子在一起,我就跟他斷絕母子關係呢?”
知道親情債是何柏的死xue,所以張女士最後直接下了狠手。可惜如今的何柏已非往日可比,小孩兒眯起眼睛,站起身,看着張靜文的眼光忽然悠長。
“阿姨,我覺得您不會那麼做,因爲那樣您就輸得太慘了。”
一語道破天機,張靜文看着陽光打在這個孩子身上,許久之後才緩緩的把視線移到一邊,然後對何柏有些突兀的擺擺手,說自己肚子餓了,有什麼事下午咱們再談。
田淼背對着他們坐着,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她還是根據兩個人的表情在跟老公保持通話,隨時報告着“戰況”。
此時的簫誠跟簫銘信已經在機場等班機了,李清蓮坐在一邊,因爲這幾天受蔣嫣然的影響,現在就連看着這兄弟倆擠在一起聽電話,都覺得真是賤情無處不在。
想想那天蔣小姐用星星眼對自己說發小啊,賤情啊,斷背啊,多麼有愛啊多麼有愛,李小姐就一臉黑線,有愛,有愛個毛,真不知道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搞基,那全天下的女人還要搞毛?!
再說青島這邊,眼下見到何柏離開,田淼自然撂下電話趕緊跑去找婆婆,可沒想到婆婆大人看到她卻對她說自己需要單獨呆一會兒,於是簫家大嫂順坡下驢,出了咖啡廳轉回頭又去追何柏。
途中簫銘信來電,田淼剛接起來就在電梯口遇到了何柏。
小孩兒見是田淼,趕緊打招呼。要說這會兒田淼也算有心,手機翻過來,背面朝上,狀態保持通話就開始給機場那邊現場直播。
之前的問題大概都是有一說沒一說,直到說起斷絕母子關係,田淼才發現事態好像嚴重了,又好像鬆動了,可是何柏不清楚,當他被田淼問到萬一斷絕關係家裡又不經濟支援了那要怎麼辦,小柏忽而一笑。
“沒關係,反正我喜歡他,大不了,以後我賺錢養他。”
聲音清晰,態度明確。一句話頓時搞得機場這邊的兩個聽衆相對無言,尷尬蔓延。
簫銘信沒想到何柏會這麼直接,對於他這種只在臥室裡**的男人來說,對外人說我稀罕我老婆那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兒,所以簫老大臉很紅,當場就掛掉了電話,而簫誠這邊也因爲大哥的反應沒由來的跟着不好意思起來。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老半天,誰都沒吭聲,最後還是簫銘信熬不住了,擡手朝着簫誠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行了,瞧你那點兒出息!想笑就笑吧!個熊樣!還知道繃臉了!”
可是說完這話,簫老大就後悔了,因爲他二弟真的樂了,而且不但樂了,還笑得極傻。
丫的,這場景真是看一次就看夠了,簫老大看着弟弟忍不住想罵娘,心裡說話我是讓你笑,可你這笑的也太不含蓄了,媽的再笑你那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東北話翻譯:嘴角快咧到耳根了)。可是說到底,看着弟弟高興,簫銘信心裡也有些開心。
個死小子!看把你得瑟的!
(花花:今天人品一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順,以後慢慢改,但願無錯字,劇情有紕漏的地方下一章就明瞭了,想說一句,張靜文是個好媽,就是態度強硬了一些,今後文文裡大家慢慢了解,就會知道這個女人不論是做婆婆還是做媽都還是很不錯的。再閒跑兩章,壞人就要出現了,兩個人連帶喬家和蘇家都要經歷考驗,可能要扯開一些之前的傷痛,但不會很虐,大家一起跟我抓壞蛋吧!哈哈哈哈·····順便說一下,謝謝跳跳大人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