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莞仔一看說話那人是宋志超,就笑得更詭異了,走到宋志超前面,用俯視的姿態看着宋志超:“讀書人,剛纔是你在講話。”
宋志超擡着頭,看着他,說:“是的。”
“你跟我一樣是大陸人,爲什麼要幫這個香港女人?”
“我有講的,不管是香港人,還是大陸人,都是中國人,我們是同胞。”
“高尚!太他媽高尚啦!”東莞仔鼓掌,並且讓所有人都鼓掌,說:“學習**好榜樣,我們這裡就出了一個活**,所以大家要大聲鼓掌。”
衆人攝於他的淫威,跟着鼓掌。
宋志超面對這樣的譏笑,諷刺,依然很淡定。
東莞仔見此,就停止鼓掌,盯着宋志超:“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之前你也很嫌棄我的,是嗎?”
宋志超沒說話。
“你在香港做生意,又是讀書人,當然也看不起我---跟我握手什麼的,只是在可憐我……不,準確地說你是在裝---裝文明,裝禮貌!”
“草,我算是看透你們這些所謂讀書人的心思了!”東莞仔朝宋志超腳下狠狠啐了口吐沫,目光不善。
宋志超:“隨便你怎麼說---這大過年的,你們只是求財,就不要傷人了。”
“傷人?呵呵,我原本想要放過你的,不過你太令我不爽了---告訴你,英雄不是你這樣做的。”說完,東莞仔一刀朝宋志超刺去。
宋志超:“……”
東莞仔看着手中的刀,沒有刺進宋志超的肩膀---他本來是要殺雞儆猴的。
此刻,他的刀被宋志超抓在手裡,動也不能動。
東莞仔眼皮子跳了跳,看了看宋志超那淡定的目光,還有抓着刀刃從指縫裡流出來的鮮血,他笑了一下:“有種---夠狠!”
“你也不賴,敢真的下手。”宋志超鬆開刀刃,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
東莞仔的眼睛眯了起來,“我們是朋友嘛,我只是試探一下你。”說着,嘿嘿一笑,瞧向宋志超的揹包,“有沒有好東西送我---對待朋友,我可是很認真的。”
宋志超直接拿過揹包,打開,取出自己所有的錢---八千港幣,丟給東莞仔,然後又把揹包丟過去,任憑他們搜查。
東莞仔沒想到宋志超會這樣做,笑得更詭異了:“好像你真的什麼都不怕。”
“不是不怕,只是覺得沒必要爲了這點小錢,傷到自己---還是那句話,你們只是求財不是嗎?”
“嘿嘿,本來我習慣先求財,再求色----不過今天看你面子上,就放過這些女人。”東莞仔淫邪地看了紅衣女子一眼,舔了下嘴脣。
還別說,這個香港女人雖然嘴巴臭了些,但細皮嫩肉的,還真對很多男人的胃口。
見東莞仔看向自己,紅衣女子忙縮緊身子,渾身發抖,粉臉變色。
這時候,那些劫匪已經搶劫的差不多了,連老太太都不放過,可以說收穫滿滿。
東莞仔手指插嘴,吹個口哨,招呼大家扯呼。
畢竟幹他們這一行的,掐時間很重要,免得被警察趕來追到。
臨走的時候,東莞仔似乎還有些不太爽宋志超,畢竟這是他在道上做事多年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刺兒頭---準確地說,宋志超的氣場太大了,讓東莞仔有一種挫敗感,所以在臨走的時候,東莞仔就衝宋志超揮了揮匕首,發狠話:“朋友,山不轉水轉,搞不好我們日後還會見面,到時候你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宋志超微微一笑,回答:“不用等到日後---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東莞仔,獰笑。
帶領手下下車,騎了摩托,呼嘯而去。
……
大巴車內---
原本嚇得渾身發抖的乘客見那些劫匪一走,立馬都嚷嚷起來:“報警啊,趕快報警!”“簡直無法無天!”“我們被打劫了,我的錢啊,嗚嗚嗚!”
哭聲,叫喊聲,咒罵聲,混成一片。
宋志超對周圍環境無視,只是掏出手帕纏着受了傷的手掌---剛纔抓着刀鋒把手掌割破,幸好傷口不算太深。
“那些可都是我在香港打工賺的錢,現在全沒了,嗚嗚嗚!”一個乾瘦的男人捂着臉在座位上大哭起來。
“這些劫匪太可惡了,連我給兒女買的手錶也搶走了!”一箇中年婦女罵道。
“他們簡直不是人,連老太太的東西都搶---我的銀鐲子哦!”一個白髮阿婆呼天搶地。
報警?
這個年代很多人都沒有手機電話,怎麼報警?
再加上這幫劫匪搶劫的地方也特別---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到哪裡報警?
幸好大巴司機說了,自己知道附近有一個派出所,只不過遠了一些,要繞路,如果大家願意就把車開去派出所報警---報警之後說不定能抓到這幫劫匪,把被搶走的東西找回來。
當然,這些都是最美好的想法。
大家全都損失慘重,本來都是帶了錢回家過年的,這下可好,回去可怎麼向家裡人交代。
……
就這樣,大巴車載着滿車悲情無比的乘客,跑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這才找到了一個當地的派出所。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
放眼看去,周圍全是一人多高的蘆荻,迎風搖擺---原來這個派出所位於鄉下,大巴車曲曲拐彎跑了好久,纔開到派出所門口。
此時,派出所內亂糟糟的,一頭母豬在裡面哼哼唧唧,還有雞子,鴨子也在裡面亂躥亂跳,搞得像農貿市場。
原來,這些都是派出所等待認領的“失物”,而這些失物大多數又是附近村子裡的家畜,派出所同志很負責地把這些失物圈養在所內,免得又丟了。
聽說有大巴車遭到搶劫,派出所所長很重視,立馬着急警員對大巴車進行檢查,對乘客進行詢問和登記。
大巴乘客人很多,派出所人員卻比較少,總共也就七八人,無奈,連那位老所長也親自出動,充當筆錄人員,對乘客進行詢問登記。
就這樣,好不容易詢問和筆錄都做的差不多了,那位所長這才摘掉警帽,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額頭上汗水,很是同情地對大家說:“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東莞仔那幫劫匪也是我們個地方的但是,你們案發的地方,不屬於我們管轄的範圍,我們現在所能做的,也是幫你們錄好口供,然後把具體案情資料呈交給有關方面。”
遭受搶劫的乘客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嚷嚷道:“你們這算什麼人民警察,算什麼爲人民服務?我們被搶劫了,你們也不管?”
老所長就苦笑着說:“不是我們不管,是不歸我們管,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我們派出所也有各自的管轄範圍---再說一句,對於你們的遭遇我深感同情。”
“同情管個屁用啊,我們都被搶劫了,過年的錢也被搶走了,回去怎麼說?說自己運氣差?你們好歹給我們一個交代!”乘客們大聲嚷嚷道。
“好好好!就算你們說的對,我也大着膽子把這件事情承擔起來,可是東莞仔那幫人來去如風,如果沒有半點消息,是很難抓到他的!”老所長有些爲難地說,“除非你們誰有他的消息,我們警方可以順藤摸瓜,將這幫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此話一出,大家全都安靜下來。
是啊,沒有他們的消息,怎麼抓人?
就在這時,一個人舉手說道:“我知道---我們這裡有那個傢伙的同夥!”
衆人聞言,立馬全都看去。
只見發話那人正是那個被香港籍的紅衣女人。
紅衣女人見大家都朝自己看來,膽氣一壯,猛地指向一人,說:“就是他!”
老所長,還有其他人都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人正是宋志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