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一聽到河邊村三個字,好像有了些興趣,問:“是那個離這裡不遠,在東邊的那個河邊村嗎?”
張寶柱見她有興趣聽,說:“是啊,說起來巧了,上次我不是給了你一張虎皮嗎?那打虎的是個姓沈的農夫,這婦人就是他的媳婦,聽說姓趙。”
月姨娘輕輕地點了下頭,拿起一塊紫色的絲帕輕輕地放在嘴邊上掩了一下,那動作很嬌美,紫色的泛着微微光澤的絲帕襯的她的臉更加的白了,不過那脣卻因爲剛剛吃過辣的東西而紅紅的,像是一朵紅梅,很是好看。
張寶柱看着這個女子,更是喜歡,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些涼,心疼地說:“不是剛剛纔吃過辣的嗎?怎麼手還是這麼涼?小紅,小翠,屋子裡面的炭是不是該換了?該換就要換,凍着我的月兒,我絕不饒了你們!”
兩個小丫環立刻應了,回着炭剛剛添過了。
月姨娘柔聲笑着說:“小紅小翠很好,是我的手有些冷,一會兒就好了。”
張寶柱說:“要不我讓人去找那個婦人,讓她再做出些暖胃補身的飯食來。她既然能做出這麼這樣的新鮮飯食來,一定還有別的手藝。”
“不用了!”
月姨娘連忙攔住張寶柱,說:“不用去找了,等她再次來的時候,讓廚子和她學上幾道菜就行了。何苦叫到家裡來?本來你疼愛我就讓姐姐們不高興了。不要再爲了我引起什麼糾紛來了,那我就更過意不去了。我想和姐姐們好好相處吶。”
張寶柱皺皺眉,說:“她們又欺負你了?告訴我是誰?我去幫你教訓她們!”
月姨娘見張寶柱站起來就要向外面走。連忙拉住他,焦急地說:“沒有,真的沒有,姐姐們沒有欺負我。我真的想和姐姐們好好相處”
張寶柱一看月姨娘眼睛裡面都要流出淚來了,連忙把她抱在懷裡,拍着她的背說:“你啊。總是這麼的善良。如果有人欺負你了,一定要對我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再被任何人欺負了。你是我的人,我會護你一輩子的。”
張寶柱柔聲地說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有着紅色雲彩的秋天傍晚,他坐在小船裡面欣賞美麗的湖光荷色,就看到看到一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來到湖邊。她是那麼的嬌美,那麼的柔弱,比湖中正在盛開的荷花還要的動人,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視線。後來他知道了她是一個來投奔親人卻親人搬走了的孤女,她的家人都在那一年的一場天災中去世了。她無依無靠。一下子就贏得了他的同情和憐愛。
從那以後張府多了一個月姨娘,她受到的寵愛比正房夫人還要多,這幾乎成了衆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這個月姨娘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賢良女子,所以很少有人見到她,但是她的名聲卻傳出去了,還是挺好的名聲。
“爺,我會陪你一輩子的。”
月姨娘溫順地趴在張寶柱的懷裡,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的臉色陰暗了下來,帶着淡淡的擔憂。
蘇芷和沈子安完全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又發生了這些事情,不知道在別人眼裡他們兩口子也成了不一般的農家夫妻了。
李石趕着車,沈子安和蘇芷坐在車上,三人加快了速度向家裡趕去。
蘇芷是想着白狼一家子,他們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就想到了要請白狼一家子來住。所以修房子的時候在一個牆上給他們留了門,只能讓白狼通過,人進不來,並不影響安全。所以說不用擔心它們被鎖在院子裡面會餓着不能出去找食,更何況她可是留了飯給它們的。可是她還是挺惦記的。
回到河邊村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了,人們都已經吃完了飯,要麼就是在家裡忙着做些活計,要麼就是在外面撿柴禾幹活,要麼就是在四處亂晃。可是今天他們一路上居然沒有碰到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等車駛到了村子中間了,就看到有人從一條小道中跑了出來,亂轟轟的,他們看過去,看就看到好幾個人飛快地跑了出來,有男有女,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大柱媳婦,她正在嚎着向前跑,跑的一點兒也不比男人慢。
蘇芷一見大柱媳婦那個樣子想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雖然以前不喜歡這女人,可是看出來她這次哭是真哭,那是哭的撕心裂肺的,她真是好奇是什麼事讓她哭成這樣了。正想着呢,就看到大柱媳婦衝着自已衝過來了,一邊衝着還一邊罵着,臉上的肉都扭曲了,看着自已的樣子就好像自已是她的仇人似的。
“趙小妹!你這個掃把星!我要殺了你!你個掃把星!”
大柱媳婦撲過來就要打蘇芷,嘴裡兇狠地罵着。
沈子安一把把蘇芷拉到了自已的懷裡,抓着大柱媳婦的一隻手向後用力一甩,他那力氣可是能攔下飛奔的馬的,甩一個大柱媳婦那是太容易了。
大柱媳婦被沈子安這麼一甩向後倒退了兩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這冬天的地十分的硬,疼的她嗷地一聲叫了出來。
趙大柱過來扶起了媳婦,衝着沈子安紅着眼睛罵道:“沈四!你居然敢打人!我和你拼了!”他雖然這麼叫着,可是卻沒有上前,心裡其實也是怕着沈子安的,不過他嘴裡仍然在罵着,卻是被他媳婦的聲音壓了下去。
大柱媳婦哭的一臉的鼻涕眼淚,剛纔手扶在地上沾了土,現在這麼一抹臉,更是髒極了,她也不知道,大聲地叫罵着,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聽的沈子安三人都皺了眉頭。
沈子安從車上跳下來,看着被他嚇的向後退了幾步的幾人,沉聲說:“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說事,要是敢再罵一句,還敢打我媳婦,不要怪我不客氣!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們這麼鬧騰!”
大柱媳婦叫道:“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還問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倒是出去快活去了!把幾隻子狼兒扔家裡,現在它們跑出來,想吃我家鐵蛋,把我家鐵蛋追河裡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啊!我的兒啊!你還那麼小,你又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兒,爲啥要這麼害你啊!這都對那把狼畜牲領回家來的掃把星啊!我的兒啊!”
大柱媳婦這時候早就沒了求着蘇芷買她家紅酸果那時候的笑臉兒了,更沒有去她家吃暖房酒時候的巴結樣兒了。看着蘇芷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給撕巴了,好像只要沈子安一躲開她就會衝上去一樣。
蘇芷皺眉,算是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
這大柱家的唯一寶貝兒子鐵蛋掉到了河裡,現在說是被白狼追的,所以這大柱媳婦認爲白狼是蘇芷請回來的,這就把她兒子掉河裡的責任推到了她頭上。又把掃把星的帽子給她戴上了。
蘇芷不太相信是白狼追了鐵蛋,說白了,它是那種有些看不起人的狼,只要人不傷害它和大黑小黑小白,它理都不願意理人。它怎麼會去追一個小娃子呢?除非這個小娃子做了什麼讓它氣憤的事情。但是鐵蛋一個小娃子,他能做出什麼讓白狼氣憤的事情呢?她可是記的鐵蛋第一次看到白狼時那可是嚇的轉頭就跑,這種小娃子能做什麼傷害白狼一家子的事呢?蘇芷很疑惑。
不過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先去看看鐵蛋怎麼樣了纔是正經的!
李石在一旁吼道:“沒事在這裡瞎叫嚷有用嗎?!先看看孩子去再說啊!鐵蛋現在在哪裡?救上來了沒有!”
大柱媳婦這才醒過神來,他們這就是被人來通知的,只知道兒子掉河裡了,還沒去看呢,根本不知道救上來了沒有。一聽李石這話,立刻就又想着去找兒子去了。
“沈四!趙小妹!要是我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沒完!”
大柱媳婦摞下一句狠話,然後就又衝出去了,趙大柱和那幾個一直沒說什麼的人也跟在後面跑了。
這時候沈子富沈子貴也跑了過來,兩人看到沈子安也着急地說着他們聽說了這事,正想去看看。
沈子安看着沈家人只大哥二哥出來了,別人連影子都沒有,他就知道這是他的麻煩,爹孃他們怕是沾麻煩,所以沒出來。他也不在乎了,對大哥二哥說他也剛回來,剛知道這事,這就去看。
這時候坐牛車還不如跑着快了,沈子安把牛車交給李石,他就跑着走了。
蘇芷也跟着李石一起跑,這些天喝着靈泉吃着蓮花花粉,蘇芷的身體變的非常好,跑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一點兒也沒落下。
等到了河邊上,就看到人多了,都站在河邊議論着,從人羣裡面傳出來大柱媳婦那鬼哭狼嗷的哭起來。
“兒啊,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啊!你要是走了娘也不活了啊!這天殺的掃把星啊!你還我兒子啊!”
沈子安和蘇芷心裡都是一沉,想這鐵蛋不會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