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在打聽這個事情的同時,錢廣成了一個殘疾人的這個‘真相’已經人盡皆知,不僅鎮子上的人知道了,連縣城裡的人也知道了,鄉下的各各村子,也是知道了,再次印證了一句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沈家人急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河邊村的人全都在說這個事情,當然了,有人同情沈珠,認爲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要嫁個跛子了,真是可憐。有人不同情她,認爲錢廣就算是跛了,那也是個有爲青年,有才華,人品好,家裡又有錢,沈珠當初還是自願和他訂親的,這也是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錢廣並不辱 沒了沈珠。而有的人就是嘲笑沈家了,認爲他們給女兒千挑萬選地選女婿,最後選了錢家,才得意沒幾天,錢廣就變成一個跛子了,這可真是運氣太差了!
更有人說了,錢廣之所以變成了跛子,全是因爲沈家的運氣不好,就因爲錢廣和沈家結了親,纔會變成跛子的,否則肯定不會的。
說這些不好的話的人,正是李老婆子和大柱媳婦,李老婆子那是因爲趙小花的事情和沈家槓上了。而大柱媳婦那是眼紅沈家。所以現在有了這個機會,怎麼會不向沈家的頭上潑髒水。
孫氏正好聽到了大柱媳婦和人說他們沈家的壞話,當時就不高興了,這沈家可也是她的夫家,名聲不好了,對他也不是好事,她可以把沈家的名聲敗壞了,別人不許。所以她立刻就和大柱媳婦吵了起來。兩人吵的像烏眼雞一樣,最後還打了起來。
最後讓人給拉開了,可是拉架的人都被打了好幾下,尖叫聲響了半天。
大柱媳婦的臉被孫氏給撓出來好幾道血印子,衣服領子也開了,狡猾不堪。孫氏也沒好到哪裡去,頭髮全扯開了,亂的像是個要飯花子,眼圈也黑了一個,嘴角還流着血,看上去十分的可笑。
金花伯孃被別人叫了來,一看他們的樣子,立刻就豎起了眉毛,大聲地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兩個婦人,都已經是嫁了人生了娃的人了,年紀一把,不說在家裡相夫教子,孝順公婆,沒事閒的跑到大街上來打架。嫌不丟人是嗎?看你們這是什麼樣子,我看到了都替你們躁的慌!一個一個的不着調兒,簡直就是太丟河邊村的臉了!”
大柱媳婦不服氣地說:“是這個孫氏先動手的!她不動手,我能動手嗎?要說也是說她!”
孫氏說:“你也不說說我爲什麼要打你?這麼多人,我不打別人,怎麼就偏打你?難道你的肉好打一些嗎?還不是你沒事亂嚼舌頭根子,說我們家的事情,我不打你打誰!你這個人就是欠打!”
“我說什麼了?我不就是說了你家沈珠要嫁給一個跛子了嗎?難道我說錯了?你問問大夥兒,我哪個字說錯了?難道你家沈珠還不嫁給錢公子了?喲!這才訂親多久啊,這就要退親了?要是我沒有記錯,你們家沈珠,這已經是第二次退親了吧!”
周圍的人都議論起來,這沈珠之前退了一次親,確實名聲不太好聽,現在要是再退,那可就真的要讓人指指點點一輩子了。
“這是我家的事情,要你說!你這張嘴閒的沒事亂說什麼?是不是你家那口子沒有餵飽你?要不你怎麼會這麼閒着天天出來耍嘴皮子!真是沒事找事,欠打!你要是再敢說我們家的事,我就撕了你的嘴,你信不信?”
“我不信!有本事你撕!啊,有膽子做出來,還沒膽子讓別人說啊,你家小姑本來就是那麼一個人!還不許人說了?我就非要說了!”
大柱媳婦也是不示弱。
孫氏罵道:“烏鴉罵人黑的時候,也得看看自已長什麼色!就你們家裡那趙小花,爲了嫁人都給人下藥了,算計不成就勾結匪人殺人,那收買的東西不是錢,是她的身子。這和窯子裡的女人有什麼區別?你們家有這麼個髒東西,還好意思說我們?我們家小姑那是主動退的親,不像你們家那個,死巴着給男人,男人都不要!”
“你這個死東西!你在說誰?!”
李婆子這時候來了,一聽到孫氏罵趙小花,她立刻就衝着孫氏罵上了,罵孫氏還不解氣,又罵上沈張氏了,又把沈張氏害死沈子安的親孃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因爲吵架的地方離沈家並不遠,沈張氏也隨着家裡人來了,本來是想要勸家的,因爲在這種時候吵起來,對名聲真的不好。可是一聽到李婆子又說她的這個事情,沈張氏生氣了。她想要不是李婆子,她現在何至於天天躲在家裡,連出來都不願意出來!她沈張氏一輩子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李婆子,你說話可要憑良心!你天天對別人說是我害死了大姐,你這簡直就是自找死路!我這人不愛揭別人的短,可是你卻在我身上潑髒水,那我也不給你藏着了。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你和那個毛老六,你們兩個私下裡面偷偷摸摸地見面,早就成了好事。你當沒有人知道嗎?那個趙大梁,還指不定是誰的兒子呢!”
譁,衆人又是一陣的議論。
這可又是一個大消息啊!
李婆子和毛老六兩人關係走的近,這是河邊村的人都知道的,可是他們兩個說他們是親戚關係,後來慢慢的也不是走動的多勤快了。毛老六又是個不幹好事的人,李老婆子則是一個嘴厲害的人,村裡人也不想招惹他們,慢慢的這個事情也就沒有什麼人說了。可是確實是有人曾經說過他們兩個關係不正常。
現在沈張氏這麼一說,不少人都不認爲沈張氏是無緣無故地胡說八道,看着李婆子的眼光就帶着點兒猜疑了。還有人就開始說着趙大梁是不是和那毛老六長的像了。然後就有人說趙大梁長的有些像毛家的小兒子,也就是那個小傻子。也有人說有些像毛賴子。後來更是有人說像毛老六死去的一個兄弟。
總之,大多數人是說趙大梁像毛家的人。
李老婆子氣的要昏過去了。
大柱媳婦卻是不太生氣,那是說她婆婆呢,又不是說她,她幹什麼生氣?雖然她平時對這婆婆總是巴結着,可那是爲了銀錢,其實她心裡可是很厭惡這老婆子,可也不願意伺候她。所以別人說她,她不生氣,還有些歡喜呢,想看這老婆子以後在她面前怎麼擺她婆婆的譜兒。不過這種念頭在大柱媳婦的腦子中只是閃了一個影兒,她就想別的事情去了。
大柱媳婦想,如果趙大梁是婆婆和毛老六偷生下的野 種,是毛家的人,那麼他們趙家的財產,是不是就得全讓他吐出來?那他現在住的那套大院子,是不是也能趁着這個機會要過來?雖然那是張慶娘嫁過來之後才蓋起來的,可是那地皮可是他們趙家的。而且趙家養了他那麼多年,讓他把名聲都給弄壞了,總得給點兒補償吧?更也許,她那早死的公公都是因爲知道了這個事情,給氣死的呢!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大柱媳婦的想象力更是無窮,已經開始把趙大梁家裡的財產都想着劃到了自家的名下。在別人還在猜測着趙大梁是不是個野 種的時候,大柱媳婦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個野 種,因爲只有這樣,她纔能有好處!
“你,你血口噴人!”
李婆子氣的頭髮暈,平時的利口這時候已經發揮不出來作用了,最後居然吐出來一句沈張氏之前在被她揭短的時候說了好幾次的話。當時就有一些人聽到笑了出來,不過都及時忍住了,他們可不想得罪這個要瘋了似的老婆子。
沈張氏哼道:“我血口噴人?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你心裡面自已有數!”
大柱媳婦突然站出來說:“娘,我們回家去吧!不要再這裡和他們廢話了!大柱,快扶娘進家去!”
趙大柱剛纔都聽愣了,這時候連忙過來扶李婆子。
李婆子也不想再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兒子一來扶,她立刻就跟着走了,去了趙大柱的家裡了。
大柱媳婦跟在後面,看着沈張氏一笑,說:“我娘這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是不是真的沒人知道。我倒是知道,你家姑娘這次要是再退了親,那可就真成了笑柄了。一個退了兩次親的姑娘啊,真以爲有個當官的哥哥就能嫁的好了?怎麼就不想想她這名聲會多影響你們家沈子舉的名聲。沈珠就算嫁了好人家,以後被夫家知道了她的這些事,肯定也不會對她好,還有沈子舉也會被連累!你們沈家真打算爲了個姑娘就影響到子舉的前程嗎?你們可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讓不讓我們看這個笑話!”
大柱媳婦的這話,全讓沈家的人聽進去了。
沈有福立刻就有些猶豫着要不要讓沈珠退親了。
沈珠一聽這消息,立刻就在家裡開始哭鬧上了,她說了,她死也不要嫁給一個廢人,要讓她嫁給錢廣,那不如直接把她給送到尼姑庵裡去,要不就給她浸了豬籠!
這話讓沈有福和沈張氏全都氣的頭疼,認爲這門婚事真的是訂的太過於倉促了,結果才成了現在這個左右爲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