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走進來,看着屋子裡的人,一眼看到柳四娘額頭上的傷,他皺了下眉。他剛回了村,經過這裡,發現這裡全是人,他就問了一聲,這才知道柳四娘出事了,他想了想,還是立刻就趕過來了。
“石頭哥,你只要說一句話,四娘有沒有糾纏過你?”
蘇芷對李石說了大柱媳婦的話,她想別人現在是不會說李石什麼了,柳四娘纔是那個弱勢的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兩人齊力把那個大柱媳婦的謊話打破了!
“沒有。”
大柱媳婦一聽要壞啊,她立刻說:“石頭兄弟,你可不要爲了這個柳四娘遮臉面了,她今天早上不是還拉扯你嗎?我都看到了,你就說實話吧!”
李石皺着眉說:“那是不小心碰上的。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就算你們不信我,我還可以找個證人。這當時有人證明,旁邊當時有個賣字畫的,那人看到了,那可是個讀書人,品行還端正,若是不信可以請他來做證!”
蘇芷看着大柱媳婦說:“聽到了?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石頭哥和四娘根本沒有什麼苟且,你只是看到石頭哥扶了一下四娘,就認爲他們兩個拉拉扯扯,如此的敗壞石頭哥和四孃的名聲,今天這是被大夥兒發現了,如果沒有被發現,四娘今天是不是就要受這誣陷了?女人家的名聲有多麼重要,萬一她有個三長兩歹,你的良心能安嗎?”
“就是!大柱媳婦,你可是要改改了。不僅聽風就是雨地亂傳閒話,現在還會誣陷別人了!這兩個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就是拉拉扯扯,那你要是碰了我一下,是不是就是要打我啊?大夥兒聽着啊。以後她要是碰到了誰,就向她要醫藥費去!”
李嫂子說話,臉上還帶着笑。她一向和大柱媳婦不對付,損起她來毫不留情。
看熱鬧的人現在是完全都信了柳四娘是冤枉的了,都對大柱媳婦亂嚼舌根引起李老婆子的猜忌毒打柳四娘感到很鄙視,一個一個地都數落着她的不是,從這件事情一直說到了她從前辦的那些事,從她嫁到這河邊村的事都抖了出來,全是醜事。亂七八糟就沒個停,可見大柱媳婦有多不得人心了。
大柱媳婦聽着臉紅脖子粗,說:“我又沒看錯!他們兩個是拉到一起去了嘛!再說這個柳四娘平時總裝着個柔弱樣子引人同情,看着就一股子騷 樣兒!她肯定是想男人了!我懷疑她肯定是沒錯的!”
“我說大柱媳婦,你是看人家長的比你漂亮眼紅了吧?我記的你家大柱想要幫着弟妹扛捆柴禾你都不許的。你是看你家大柱總盯着這弟媳婦兒纔會惱了吧?”
人羣裡有人大聲地說着。引來一片大笑聲。
“哪個王八羔子在說話!給老孃站出來!”
剛纔說話的男聲不開口了,又有女的說:“大柱媳婦,你還不許別人說了怎麼的?!我說你們家大柱都是過繼出去了的兒子了,沒事兒不要總來這裡說挑事非了!這再是親婆婆,也不算是正經的兒媳婦了!”
“不是正經的兒媳婦,還是偷來的不成?”
又一個男的說,又引起來一片大笑聲。
大柱媳婦氣的直罵,可是她一個女人,還真不敢和外面這羣人打起來。只能氣的臉紅脖子粗地在那裡罵罵咧咧,還不敢罵狠了,怕那些人裡有人出來打她。
金花大娘對李老婆子說:“李嫂子,你看到了?這都是這大柱媳婦沒看清楚就胡咧咧引起來的,你可是冤枉你這兒媳婦了!四娘她膽子小,丟了錢都不敢和你說。還是子安媳婦硬塞給她的。這麼柔弱的性子怎麼會不儉典?她沒那個膽子。要我說你也是的,這媳婦的清白能亂說的嗎?這說出去多不好聽?她名聲不好了,你家名聲就能好了?再怎麼說她現在都是你兒子的媳婦。你家小花也大了,萬一影響了她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趙小花聽到金花伯孃說自已大了,她假裝害羞地低下頭去,眼角掃過沈子安和李石,心裡想沈子安娶了別人,李石也算是不錯,就是還是錢少點兒,連個大點兒的房子都沒有。要是他能有個大瓦房,再有幾十畝好田,那她勉強可以考慮和他的婚事。不過她眼睛正好看到李石看了一眼柳四娘,雖然他眉頭皺着,而且只是那麼一眼,她還是不高興了,想他沒事看柳四娘幹什麼?她有自已好看嗎?還是個嫁了人的殘花敗柳!
“我這嫂子可一點兒都不膽子小,膽子小她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磕頭髮那種毒誓?她這樣子都是裝的!狐狸精都會裝出個柔弱樣子來勾引男人!”
趙小花話一出口,衆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臉上,心裡都想這妮子真是不饒人,顛倒是非的本事比大柱媳婦還要了得,將來誰家要是娶了誰家天天就不愁沒戲可看了!她肯定能把一個好好的家鬧的雞飛狗跳的!
蘇芷看她一眼,說:“狐狸精柔弱不柔弱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狐狸精說話都是拿腔拿調的,而且臉上都像是糊了一層面粉。”
趙小花說話有的時候雖然聲音大了點兒,可是卻真的是像捏着噪子在說話,好像是想讓自已說話顯的端莊一點兒,可是效果卻不是很好,只讓人聽了覺的很彆扭。而她臉上現在正抹着一層白白的粉,在蘇芷這個見多了精緻化妝品的人看來那就是最粗劣的香粉,被這妮子當成了寶貝厚厚地糊了一層,估計還認爲挺美的吧?卻不知道蘇芷在第一眼見了時差點兒沒笑出來。
蘇芷的眼睛沒問題,別人的眼睛也沒問題,雖然不知道在他們眼裡趙小花這樣子好看不好看,不過可都看到了她的臉確實是像蘇芷說的糊了一層面粉。許多人笑起來,尤其是那些眼紅趙小花有那香粉的女人們,笑的更大聲。
趙小花氣的一跺腳,對沈子安尖聲說:“子安哥,你看你娶的這個掃把星!她罵我!”
“我媳婦不是掃把星,還有,她說的是實話。”
沈子安板着臉對趙小花說,他的話成功地讓蘇芷展顏一笑,然後看了趙小花一眼,想剛纔覺的這妮子對李石有意思,現在怎麼又覺的她對自家相公有些不一般了?她還說別人是狐狸精,看來她自已纔是。蘇芷想着回去對自家相公說一聲讓他以後離這趙小花遠點兒,雖然現在是古代,男人可以納小妾,可是她蘇芷卻是不能接受小三的!
又有人笑起來,認爲趙小花是自取其辱,沈子安對這個媳婦那可是很看重,不要說現在不病不醜了也脫了掃把星的名頭了,就是原來那也是不離不棄的啊。
還有人開始說趙小花,讓她不要再胡說了,說哪裡有蘇芷這樣的掃把星,人家可是個福星!
許多人都跟着附和,現在沈子安家裡有錢了,而且蘇芷還把炕這東西給了大家夥兒,河邊村的人都對她改了態度,那個老道士說她是掃把星,可是她也沒克着誰啊!當初說她是掃把星也是人家這麼說就跟着那麼說了,其實都細想想那些所謂的倒黴事兒就是沒有什麼掃把星也是會發生的,全賴到一個人身上去真是不對。
這人們一想通了,就覺的那老道士肯定算錯了,對蘇芷不但不排斥了,還覺的對不起她了。現在有人說她,自然替她說話的人很多。
趙小花氣的直瞪眼。
蘇芷心裡想看來自已的掃把星的名聲算是差不多要成歷史了,這些日子來的努力總算是沒白費,她和沈子安相視一笑,想着以後兩人的日子就好過了。
金花大娘又勸李老婆子好好地對待柳四娘,把柳四娘誇成了天上有地上無的好兒媳婦,衆人也在一旁幫腔,李老婆子雖然人混了一些刁了一些,不過也知道現在形勢對自已不利,她還是不敢得罪里正娘子的,得罪了里正他們在村子裡面就難走了。
李老婆子嗯嗯哈哈地答應着金花大娘的話,瞪大柱媳婦一眼,說:“還不把你弟妹扶到屋子裡去躺着!”
大柱媳婦站在這裡聽別人數落她也聽煩了,一聽這話,雖然心裡不甘心,不過還是過去扶柳四娘。被樹根嫂子把她攔住了,她扶着柳四娘回她的屋子去了。
這事就算是平息了,看熱鬧的人散去了。
李老婆子把金花大娘等人送出去,對沈子安說他暖房酒的時候一定去,也不管人家請不請她去。
和金花婆娘幾人告了別,蘇芷沈子安和李石一起走着。
“不知道四娘這樣子有沒有人照顧,她嫁到這樣的人家可真可憐。”
蘇芷微微嘆了口氣,覺的嫁給沈子安真是幸運,沈子安握緊了她的手,想不會讓媳婦受一絲委屈。
李石靜靜地走着,他一直低着頭,臉色不是太好,到了家門口也只是和沈子安兩口了說了一聲,就走了,不像往常那樣精神。
蘇芷以前是做人 事工作的,對人的觀察十分的敏銳,她其實已經看出來李石對柳四娘不像是表面上那樣一般,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別。不過蘇芷不會說什麼,這種事情不能亂想,尤其是在這種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