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是個相對來說心思比較慎密的人,當初九手舉菜刀砍斷野狗兩個手指的時候,他的心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怕,如果動手的人是他,那麼他絕對沒有一絲後顧之憂,可是動手的是初九,是他的親弟弟,他就不由的擔心起來了。
“三哥,砍了那個人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沈三拳明白初八心裡的想法,笑了一笑,頭也不回的說道:“放心吧,絕對沒事,今天就是砍了他的手都沒事,我們是正當防衛,這羣流氓攔路打人本來就是違背王法,量他們也不敢去報警,即使去了也討不到便宜。”
沈三拳說完,心裡又不禁暗暗的說了一句,“野狗那羣人如果敢對初九做什麼的話,我沈三拳一定會親手做了這些王八蛋。”
現在的沈三拳爲了兄弟敢殺人的那份氣概連他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刀疤很是興奮,自從農貿市場大局已定之後,這種動手腳的事情他就幾乎沒怎麼沾過,他明白這件事情不出兩天定會在道上傳的風風雨雨,敢在大馬路上攔車打人,搶斷別人的生意,這個幕後之人定是有着非比尋常的實力,不過刀疤不怕,這一次連沈三拳都看不過去了,主動出手,他心裡反而有點竊喜,搞不好這一次之後,他的三哥就正式的入道了,想跟沈三拳好好的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
沈三拳卻沒有這樣想,今天他之所以會如此的衝動,一是看着沈紅軍和老會計被捱打,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其實還是看着李子手腕被砍斷,老母親傷心欲絕掉淚的場景,讓一個年邁的老人傷心成如此的地步,這樣的人該砍,該殺,該千刀萬剮。
小釋依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一路高歌,活潑的不得了,當衆人問及他爲什麼叫那羣混蛋歌唱學習雷鋒的時候,小和尚一句話震驚了老鐵牛上的所有人。
“雷鋒是我偶像!”
初九默默不語,這一次也算是爲李子報了一點仇,小釋看見他不說話,還以爲他在擔心,不由安慰道:“九哥,沒什麼好怕的,那羣混蛋敢來報仇,小釋我第一個砍死他們。”
初九微微的一笑,“謝謝!”
“兄弟之間說謝謝?我小釋不吃這一套。”小釋大大咧咧的說道。
衆人都笑了起來,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
說不擔心是假的,烏金膏一直抽着煙站在南崗村的村口,直到拖拉機的轟鳴聲隱隱約約的傳來,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沈三拳從熄了火,走了過來,“樹根叔。”
“都擺平了?”
“恩。”
“沒出什麼大事吧。”
“砍了那小子兩根手指。”沈三拳平靜的說道。
烏金膏一笑,“沒事,大家都在村長家呢,一起去吧。”
來到沈萬元的家門口,裡面已經傳來了大家歡歡喜喜的聲音,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的新年聚會恐怕是沈萬元的最後一次了,老村長的病情大家都知道,讓他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旅途中安靜的走完,這就是大家最大的心願,所以今天沈萬元家就成了主場,加上烏金膏從雲城搬來的那臺黑白電視機,頓時熱鬧非凡。
烏金膏把燕小六叫到一旁,“小六,明天注意一下外面的情況,誰敢放出話來對沈三拳不利,告訴我。”
“知道了,乾爹。”燕小六沒有任何的疑問,轉身而去。
沈三拳說到做到,說要送野狗等人去醫院過年還真沒有食言,唱完了學習雷鋒之後的野狗被衆人攙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醫院,除了野狗之外,其他人也在不同程度上遭受了巨大的衝擊,住院,十三個人無一倖免,被初九招待過的那幾位更是傷上加傷,斷手斷腳的不在醫院住上三個月恐怕就是老天爺的厚愛了。
牛癩子是河西一霸,聽聞自己的手下出了大事也是大吃一驚,要知道想霸佔張大洪洗煤廠的這個幕後人物在雲城可是能呼風喚雨,道上的人明裡暗裡都知道拉煤車最近經常出事就是這個人搞的鬼,牛癩子作爲儈子手出人,出力,倒也好好的威風了一把,衆人都給這個大人物面子,也不會刻意的刁難牛癩子,可是剛剛接到電話,從手下的語氣中得知這五個出手狠辣的高手正是雲城人,在雲城黑道還有人敢對他下手?牛癩子急了,連年也不過,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看到的是一羣鬼哭狼吼的手下,還有帶頭的野狗,一隻眼睛腫成熊貓,手指也被砍斷兩根。
“野狗,怎麼回事?”牛癩子輕輕的問道。
“牛哥,我們栽了,來的都是硬釘子,而且都是準備好的,車裡放着砍刀,二話不說就動手。”野狗哭喪着說道。
“二話不說?”
“說了幾句。”野狗有點心虛,畢竟十多人被人家五個人輕鬆的幹掉是極其丟人的一件事情,不過要是他知道了沈三拳等人以四人之力力抗虎狼豹四十人的壯舉時,恐怕還真會暗叫一聲命大。
“你他媽的到底說了沒有啊?”牛癩子怒了,“快點講清楚,要不能你小子的手指就白斷了。”
野狗一想起這些人就有點後怕,不過在牛癩子的淫.威下,還是斷斷續續的將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看來我們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啊,他們就只問了那個大解放司機的事情?”
“就問了這一件。”
牛癩子思考了半天,也找不到事情的頭緒,不由的問道:“他們都長啥樣子?”
野狗想了半天,突然大驚失色的說道:“我知道哪人是誰了,一定是他。”
“是誰?”牛癩子趕緊問道。
“刀疤,絕對是刀疤,不錯不錯,他還斷了一根手指,他舉起手給我看了,一定是他。”野狗慌慌張張的說道,同時心裡恐懼到了極點,沈三拳等人的事情他這個道上的小混混不會不知道,那幾個可都是真正敢殺人的爺們。
“農貿市場的刀疤?”牛癩子反問道。
野狗點點頭,心中已經確信到了極點,雲城人,臉上長長的刀疤,加上斷了小拇指的右手,世界上絕不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聽說是刀疤,牛癩子也一下冷靜了下來,知道了是誰就好辦,自己擺不平後面不是還有個大人物嗎?不過刀疤這小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以前就聽說他打架敢玩命,半年前還到638進修過,一個月前更是在農貿市場用槍殺人,這種人牛癩子不會傻到自己去招惹,到時候場子沒找回來,還惹一身騷,划不來。
看着時間還早,牛癩子走到醫院的值班室,撥通了一個電話,兩聲過後,一個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喂。”
“東哥嗎?”
“什麼事?”
“煤場出事了,我叫去的人都被別人給廢了,現在都在醫院躺着呢?”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晚上六點左右。”
“知道是誰膽子這麼大嗎?”
“好像是農貿市場的刀疤。”
“刀疤?行了,我知道了。”對方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牛癩子一聲冷笑,“刀疤,你他媽的真是活膩了,敢動東哥的人。”想了一想,牛癩子又不禁的神往起來,“聽說農貿市場也是個油水不錯的地方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