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陳天放早早的離去,出來相送的只有老將軍夕衛國一人,徐愛萍本來也想出來,只不過老將軍說了,這是黨和國家的機密,女人家少摻和,在老古董的眼裡,女人始終是上不來臺面的一種人,安分守己的持家有道纔是正確的選擇,從晚上兩個小傢伙回來的表情老將軍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只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叮囑陳天放一切都要小心,任務要完成,自己的生命更加的重要,祖國跟部隊培養一個優秀的人才不容易,陳天放始終點頭,坐進吉普的一剎那,還是忍不住擡頭望了一眼位於二樓的窗戶,那裡住着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女孩。
吉普終於發動了起來,迎着清晨第一縷的清新空氣出發了,二樓窗戶上的窗簾被拉開了一個小口子,夕陽穿着睡衣站在那裡,遠遠的望着陳天放離去的方向,心中默唸三個字,對不起。
人,總喜歡在一顆樹上吊死,古往今來,頻頻如此。
在老和尚圖帕魯身體的毒性完全得到控制之前,沈三拳無論如何也不好就這樣的離去,軍營方面葉寒和丁遠兩人也算是金三角的老人,有他們在,沈三拳可以放心,雖然在心中對丁遠有這太多的疑問,但是沈三拳始終相信丁遠充其量只是利用自己,絕對沒有加害之心,而要利用的前提條件便是讓自己強大起來,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談,沒有兵沒有槍只是一個光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一番成績,在丁遠的心中也是如此,要徹底的將林家打敗,這兩個軍營可是關鍵的力量,至於篡位奪權的將沈三拳擠走,丁遠更加不會想,弄死蒙庫,沈三拳的威信已經建立起來,這些人此時此刻恐怕已經將沈三拳當成了唯一的主人,加上齋節這次事情的發生更讓小刁民在一定的意義上水漲船高,一呼百應。
本身對權威和勢力沒有太多欲望的沈三拳也樂得一個清閒,白天繼續跟小託尼賈一起練習,晚上就跟龍九初八商量着今後的發展趨勢,反正已經走上這條路了,死活也要走到最後,自己身體的毒性在這幾天已經不斷的減弱,被鬼烈插中的傷口也在慢慢的癒合,小釋現在也能夠下牀走路,只不過走起來還是一瘸一拐,十分的滑稽,進步最大的還算是林可人,小姑娘還真是個不錯的苗子,加上對於匕首的鐘愛,現在已經能夠靈活的手中運用自如,她的目標就是要做金三角雌性動物人物的最彪悍者,看來還真的在一步步的接近,林可欣比較成熟,怕林國擔心,今天也跟沈三拳道了別,圖帕魯派了一些人跟她一起去了南邦,齋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兩個女兒失蹤,林國怎麼都不可能不擔心,直到看見林可欣的時候才放下心來,聽自己的女兒講述了這些天來的‘驚心動魄’,林國真的覺得自己老了,而沈三拳這一次卻是更加的讓他賞識起來,有勇有謀,更有魄力,身邊還有一羣跟他一樣忠心耿耿動不動就玩命的人,這樣的組合簡直就是無敵的代名詞,金三角的人看似個個兇殘,但是真的能夠做到不畏死,迎頭便上的還真是不多,小和尚看似魯莽,其實也是心細如髮,要不然也不會再跌倒在地的一瞬間果斷的找到突破口,用手雷威脅是個危險之舉,只不過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卻是明智到了極點的做法。
林國聽着林可欣的述說,不斷的點點頭,內心卻是狂熱非常,恨不得自己也年輕個二十年,再過一過這種熱血沸騰的生活。
老和尚不愧是神經病教出來的首席弟子,加上博拉里特加在一旁的協助,總算是將烏鴉鬼手的毒性控制住了,只不過身體要徹底的得到康復確實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這一次的齋節烏鴉竟然會出現是兩個老傢伙沒有想到的。
“師兄,這三十年烏鴉活的不容易啊,鬼手都練成白骨了,他還真狠得下心來對付自己。”博拉里特加始終跟圖帕魯和烏鴉有着同門之義,說完這句話之後心中還是有着一絲的傷痛。
圖帕魯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受傷就大大的遷怒於烏鴉,反而看着博拉里特加,同樣用一種十分惋惜的表情說道:“當年師父說過,其實烏鴉的天賦最好,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將邪術練的如此之好,只不過沒有用在正途上,我在看臺上將他的手臂折斷其實是救他,那鬼手對他自己的反噬很大,長期的毒性會慢慢的吞噬掉他的整個人,唉,現在想想,我倒是害了他。”
“怎麼說?”博拉里特加有一絲的不解。
圖帕魯嘆了一口氣,“師弟,我估摸不錯的話,烏鴉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博拉里特加一驚,問道:“鬼手斷了,對烏鴉是有好處沒壞處啊,最多會讓他喪失了現在的實力。”
“我說的不是這個。”圖帕魯幽幽的說道:“我看的出來,烏鴉跟鬼烈並非有你跟小託尼賈這樣深厚的師徒關係,說的難聽點,他們就是互相利用,要練習鬼手需要大量的毒物,光靠烏鴉一個人怎麼行,他找鬼烈做徒弟,就是利用他這一點,而鬼烈,根本就是想學到烏鴉一身詭異絕倫的邪功,你想想看,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真正的做到師徒情深呢。”
“那你的意思?”
“烏鴉一直以來都想贏我,這一次的齋節恐怕也是他早就準備多年爲自己創造的一次機會,只不過結局還是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這一次還要多虧三拳啊,烏鴉的鬼手被我所毀,一輩子恐怕就只能這樣庸庸碌碌的活下去,這樣一來,根本沒有震懾住鬼烈的實力,鬼烈這個人你應該也瞭解,做事狠辣無比,陰險狡詐,他以前跟烏鴉在一起,第一是爲了練習邪術,再一個其實還是忌憚烏鴉的身手,現在烏鴉已經威脅不到他了,這個混蛋自然就會反過來威脅烏鴉,逼他將練習鬼手的法門告訴他,你想想看,到了這個時候,烏鴉還會告訴他嗎?”
“當然不會,一旦告訴了,恐怕就是死了,可是不告訴……”博拉里特加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望着圖帕魯,“師兄,烏鴉這一次難道真的死定了?”
圖帕魯沒有作聲,自己心中雖然也難過,但是對於一向信奉佛法的他來講,還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世間少了一個作惡多端的傢伙,在反觀鬼烈,沒有了烏鴉的從旁協助,這個混蛋的邪術在很大的一段時間上恐怕都會停止不前,多了這一點,這個世間又可能多活了幾條人命。
總之一句話,烏鴉跟鬼烈就像兩個殺戮的惡魔,死了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兩個老傢伙一下沉默不語,幽幽的坐着,博拉里特加終於站了起來,說道:“師兄,你好好休息,白廟是佛門聖地,我相信鬼烈不敢前來,在泰國你的地位超然,這個混蛋除非想跟整個佛教過不去,再說了,一切還有我。”
圖帕魯點點頭,他心裡知道,其實博拉里特加很難過,此時或許就要去自己的房間好好的回憶一番,畢竟當年三人還是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很多時候,圖帕魯叫那個瘋子爲神經病,但是心裡還是感激他,沒有了他,就沒有現在的圖帕魯,而烏鴉,或許也是這個神經病的一個實驗品,如果一開始神經病就教導烏鴉佛法,現在恐怕又是另外一種結局。
圖帕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老和尚心如明鏡,說道:“進來吧,三拳!”
進來的果然是沈三拳,前段時間,這個房間一直都是圖帕魯靜養的地方,外人一般都不怎麼打擾,今天,圖帕魯的身體好轉,沈三拳才特意的跑來看一看。
老和尚的氣色好了很多,最起碼臉上已經看不到前些日子的陰暗,沈三拳有過親身體會,知道這是毒素排除後的好跡象,看着老和尚日漸的康復,沈三拳也開心,坐在圖帕魯的旁邊,笑道:“大師,好點了嗎?”
“死不了!”老和尚竟然開起了玩笑,他知道沈三拳的本性,也知道沈三拳現在所面臨的形勢,做不到跟他一樣清心寡慾,更加不可能按照他的思想做一些普度衆生的事,圖帕魯看的很開,心中有善心就行,要沈三拳一味的做一個好人,那簡直就是讓他去送死,金三角的環境如何老和尚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裡不是南崗村,沈三拳需要的是狠辣,是霸氣,只要不是太過傷天害理,這就已經是很難得了。
這個小刁民在齋節上的表現不但讓圖帕魯滿意,更多的還是感動,尤其是跟鬼烈的一戰,那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當然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沈三拳不會想到戰敗了鬼烈之後名氣會大增,更加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戰勝鬼烈,他心中雖然有想法,有計謀,可一切還都是在計劃中,真正的結果是什麼誰都無法預料,可就是這樣,小刁民還是賭了,賭自己的命,賭圖帕魯的命,老和尚儘管清心寡慾,對常人的感情處理的更加的委婉,可還是感動的一塌糊塗,最起碼這幾天一閉眼腦海中頓時便都是沈三拳這個小刁民的樣子。
如果說圖帕魯對沈三拳有知遇之恩,那麼沈三拳對這個老和尚無疑就是一種捨生忘死的相救之德,現在外面誰都知道圖帕魯的關門弟子就是沈三拳,一個來之東方古國的玩命小子,圖帕魯只會高興,因爲他的弟子在齋節上大大的露了一次臉,更是爲自己賺足了顏面,誰說佛就不要面子,圖帕魯老和尚始終還是個人,免不了俗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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