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初八兩小子也算夠狠的,‘挾持’着一輛三輪車亡命般的就來到了金多利,他們根據劉景文所講的很快便在金多利的後門草叢裡發現了沈三拳的那輛老鐵牛,隨後便悄悄的從後門潛入,金多利是西瓜炮的地盤,前門後門都有人鎮守,只不過前門鎮守的人居多,而後門則主要是交與邱二這個中年王八,現在是下午,那些守門的流氓都放鬆了警惕,一是由於瞌睡蟲的來臨,再一個原因便是自負,他們不相信如此強悍的地盤竟然還有人敢來踩場子,並且來的還只有兩個人,兩把刀。
金多利刀疤不是很熟悉,像他這樣檔次的流氓還沒有資格來這裡大搖大擺,兩人溜進來之後頓時迷失了方向,金多利大啊,房間數都數不清,誰知道陰狼把沈三拳關在什麼地方呢,刀疤還算有點小心眼,進了後門以後謹謹慎慎,偷偷的溜進了廁所,看着裡面的一個糞坑裡冒出一股香菸的味道,頓時好好的守在門口,待到裡面的那個傢伙完事舒服了打開門的時候,他快速的便湊了上去,寒光凜凜的砍刀架到別人的脖子上一陣威脅,“快說,早上是不是有個賣菜的被你們抓來了?”
那小流氓也沒有想到剛剛舒服完竟然就碰上這麼倒黴的事情,頓時嚇的剛剛拉完的尿又溢了出來,幹瞪着眼一下愣住了。
刀疤一看心裡想道,就你這小樣還出來混,丟人,不過辦正事要緊,他手上加了力,砍刀頓時在那個小流氓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快說,你媽的,要不能老子砍死你信不信?”
刀疤本來長的就兇狠,此時又拿着刀,絲毫沒有講假話的樣子,也算碰個正巧,那小流氓正是邱二的一個手下,被刀一嚇,頓時什麼都說出來了。
刀疤叫他轉過身,兇狠的用刀柄敲打在他的後腦勺上,那知道現實就是現實,跟電影裡面那種一敲就暈的場景截然不同,那小流氓就敲擊的呱呱亂叫,竟然沒暈,這下麻煩了,人家一個好心告訴了你沈三拳的遇難之所,你倒好,對着人家狠狠的敲擊幾下,能敲暈也就罷了,至多醒來以後痛,不會叫,但是沒暈的話是個人應該都會忍不住吧。
隨着那小流氓的叫喊,那些打着瞌睡的壯漢頓時醒了過來,叫囂着,吶喊着,聲色俱厲,刀疤一看不好,跟着兩人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臨走時還不忘兇狠的一腳把剛纔那個流氓踹的跌倒在自己拉的屎上面。
兩人慌不擇路,不經意間竟然跑向了地下室的方向,而此時金多利後門的看場混混也都涌了過來,兩人此時已經抱着大不了一死的決心,奮力砍殺,這些人跟刀疤初八兩人不同,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有這兩人爲救兄弟而來心底的誠心誠意,頓時躲躲閃閃,假裝阻難,刀疤跟初八兩人卻是玩命了一般殺的興起,一時間,鮮血便濺滿了全身,而那些被砍中的混混頓時沒跟沒爹媽的孩子一樣痛呼了起來。
金多利這麼一個大地盤,濫竽充數的人是有,也多,不過像邱二那種忠心到爲它生,爲它死的人也不少,隨着邱二的到來,兩人的局面頓時嚴峻了起來,有好幾次就差點死在別人刀棍之下,這個時候陰狼正好在地下室折磨沈三拳,當沈三拳那句慘絕人寰的叫喊聲出現的時候,兩人頓時驚喜萬分,又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衝向了那個發出聲音的房間,後面的邱二定然緊緊跟隨,就這樣讓兩個人大搖大擺的闖進來,如果被西瓜炮知道的話,他這個後勤主任恐怕也要混到頭了。
刀疤看着陰狼不折手段的折磨沈三拳,剝皮抽筋的心都有了,向着陰狼而來,這個人渣平時陰險毒辣,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卻是比那個跑的都快,刀疤想追殺他已經來不及了,邱二帶領着一羣人涌了進來。
刀疤扶着沈三拳穿好衣服,初八則一人緊緊的用刀守護着,邱二見兩人都已經進了這裡,反而不擔心起來,這是一個密封的房間,回去的路就只有自己守住的這個門口,難不成自己二十幾號人還會讓三人跑了,要是這樣的話,不用西瓜炮責罵,他自己都會自行了斷。
沈三拳本來還暈暈乎乎的,被陰狼那個狗東西一頓惡毒的虐待之後竟然清醒了許多,這主要還是由於痛,撕心裂肺的那種痛楚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
邱二笑嘻嘻的站在門口,望着困在囚籠一般的三人,說道:“小子夠種,竟然敢兩刀兩人的跑來鬧事,精神可嘉。”
刀疤一陣冷笑,“鬧事又怎麼,爺爺本來就打算不活了,一起上吧。”
初八此時也熱血沸騰,反正遲早要被砍死,還不如好好的奮鬥一次,絕對不能在刀疤和沈三拳的面前丟人。
沈三拳咬着牙,看着刀疤和初八兩人,猶如見到了初冬的太陽一般溫暖,他跟刀疤的相識從一開始的打打殺殺,到兩人互相的相救,彷彿就像是老天註定的一樣,他本來以爲今天必死無疑,落在陰狼這個變態人渣的手裡即使出去了,恐怕不是瘋了就是顛了,也幸好兩人趕來,也讓自己在臨死的最後一刻展現一下男人無窮的風采,要打就打,要殺便殺,皺一下眉頭那他就不是沈三拳。
“你們很能打是不是?”邱二笑了,盯着三人,就像戲耍三隻頑皮的猴子一樣。
“能不能打你試過就知道了。”刀疤還真是狠,臉上一抖一抖的牽動着那條長長的像蚯蚓一般的疤痕,眼神寒光閃現。
邱二再次的一笑,“很好,三個人,兩把刀,有實力,對了,地上還一根鐵棍,撿起來,或許用的着。”
“三哥,你拿刀,我拿鐵棍。”刀疤還真的一把將刀放在沈三拳的手裡,彎腰撿起了邱二指着的那根鐵棍。
“準備好了是不是?”邱二說道。
“你他媽的廢什麼話,要殺就來啊,婆婆媽媽的,像個男人行不行。”刀疤真的怒了,也希望邱二趕快動手,要想這些人放過自己三人是不可能的,趁着現在血還在燃燒,多殺幾個,多賺一個,過了今天,農貿市場就再也不會出現刀疤這個名字了。
邱二慢慢的走了過來,伸手就從後腰的皮帶上掏出一樣東西,頓時一下把刀疤的心都涼透了。
邱二掏出的是什麼,是一把手槍。
邱二打開保險,舉了起來,對着刀疤的腦袋,“你不是橫嗎?砍一個我試試,看你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刀疤一下不作聲了,他能作聲嗎?你以爲現在是武俠電影,小李飛刀,例無虛發,能傷人於千里之外,槍就是槍,高科技產品,作爲冷兵器的刀是永遠無法與之抗衡的。
三人都沉默了,絕望了,也徹底放棄了,丟掉了手中的武器,邱二頓時大喝一聲,“把他們綁起來。”
捱了刀疤和初八兩人不少打的衆混混此時那裡會手下留情,先是毒打一頓,隨後用繩子將三人困了個結實。
陰狼大呼好險,剛纔要不是邱二這個老表來了,自己還真有可能會慘死在刀疤那小子的手下,想想都害怕,現在的他也沒有剛纔玩銷魂椅的那種精神了,招呼着幾個小混混看好三人,便跟邱二走了出去。
沈三拳身上劇痛無比,此時跌坐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刀疤和初八兩人在剛纔的浴血奮戰中也是傷痕累累,幾個小混混關上門不理會他們獨自在外面抽着煙。、
三人也終於得到了片刻的修養。
“三哥,你沒什麼事吧?”刀疤有點擔心,剛剛陰狼那畜生竟然用那種殘酷的手法,簡直就不是人。
沈三拳強忍疼痛,笑着說道:“死不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將我們怎麼樣?”說完,看着初八,“初八,這次連累你了。”
“啥話?連累我,能跟刀哥和三哥一起闖天下,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刀疤一笑,初八這小子合他的胃口,要不能初次相識他也不會冒着得罪下山虎的危險來幫他了,“初八,這次我們可能真的栽了,他媽的,那邱二王八蛋竟然有槍,怪不得那麼囂張,別讓老子出去,出去了我也搞一把,看誰狠。”
“你有槍就不是刀疤了,應該叫槍疤”沈三拳呵呵的笑着說道,對於刀疤兩人,他這次是真的感激,金多利什麼地方,刀疤能夠兩人這樣的殺到這裡救自己,沈三拳知道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
老村長沈萬元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失魂落魄的來到了烏金膏的店裡,還沒到門口,就大聲的叫喚了出來,“樹根,樹根。”
烏金膏正悠閒的坐在閣樓上曬着太陽呢,一聽到沈萬元的時候,頓時懶洋洋的應了一句,“在樓上呢,是萬元大哥嗎?”
沈萬元趕緊上樓,氣喘吁吁,“樹根啊,快救救三拳吧。”
烏金膏一驚,沈三拳這小子到底怎麼了,三天兩頭惹麻煩,看沈萬元那焦急的模樣,肯定又是出了大事了。
“樹根,樹根,樹……”沈萬元語無倫次。
烏金膏一聽,頓時打斷他,“好了,好了,別急,慢慢說,有什麼事不是有我嗎?有點南崗村的男人樣行不?”
沈萬元終於緩和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他現在真的是擔心,以前沈三拳被抓進梁山監獄的時候,他還能冷靜,畢竟哪裡有獄警,沈三拳再怎麼樣生命安全還是能夠得到保障,可現在呢,連在黑道混的刀疤都焦急萬分,看的出來沈三拳惹上的絕對是個大人物,沈萬元實在搞不懂本本分分的小刁民沈三拳以前也只是和北崗村的那些個癟三鬧鬧矛盾,怎麼現在竟然天天演變成黑道的火拼呢,那小子不是沒有加入黑社會麼?
早上的時候自己還響了一掛鞭炮,圖個吉利,沒想到這第一炮竟然響成這樣,沈萬元真有點感覺造化弄人。
烏金膏聽沈萬元講完,有點摸不着方向,什麼賣菜,賣的沒見人影了,怎麼突然又出現個刀疤說什麼沈三拳出事了,太混亂了,烏金膏不認識刀疤,自然更加不會知道酒廠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過沈三拳送個菜去金多利,送了一上午,這事情確實有點蹊蹺。
金多利的背景作爲雲城金爺的烏金膏那是十分了解的,雖然他不是在道上混的,不過特殊的身份使得這個雲城有錢人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在心裡,他是十分欣賞沈三拳的,這個小刁民有魄力,做事有原則,還有一股子越挫越勇的狠勁,是個做大事的料,只不過這惹事也惹的太突然了,烏金膏雖然有把握從梁山監獄把他救出來,可是這金多利卻沒有梁山監獄好擺平,畢竟西瓜炮是個黑道人物,還是雲城數一數二的大哥,人家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還真不好說,再說了,就憑刀疤這個小流氓的一句話就真的能夠確定沈三拳困在了金多利?金多利是個龍蛇混雜的黑地方,裡面的人雖然也都大多趟過渾水,但人家都是有身份的,犯不着跟你一個農民過不去啊,你農民是有錢還是怎麼的,利益根本沒有任何的衝突。
沒有利益就沒有矛盾,矛盾始終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這就是烏金膏對所有事情的看法,很透徹,也很合乎情理。
“樹根,你看這事該怎麼辦纔好啊,我看的出來,三拳真的出事了,要不能也不會現在還不見人影吧。”沈萬元現在也只能是指望烏金膏了。
烏金膏站在閣樓上,思考了一會,“事情我知道了,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從何下手,萬元哥,你先回去,我現在就派人出去打聽,如果三拳真的是困在金多利的話,只要現在沒死,我保證讓他活着出來。”
“怎麼還死了呢?”
“我說的是萬一,別的地方還好辦,金多利我真的有點棘手。”烏金膏絲毫沒有吹牛上天的招搖,而是實話實說。
沈萬元能說什麼,他一個村長,充其量解決一些村裡的雞毛蒜皮小事,這些牽扯到社會黑暗力量的爭鬥,他還真只能是傻眼看天,盲目一片。
烏金膏安慰着沈萬元,心裡也是十分的焦急,送走沈萬元這個老村長之後,快速的來到櫃檯,撥通了一個他很久沒有響過的電話。
兩聲之後,有人接了起來。
“乾爹!”簡短的兩個字。
“幫我查一下金多利,看是不是有個叫沈三拳的人困在裡面,要快,必要時候動用一切力量保護他的安全。”烏金膏平靜的說道。
電話那頭沒有絲毫的遲疑,只說了一個‘是’字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呆站了片刻,此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鐘,再過一下子,天就要黑了下來。
環顧了一下那些店裡的稀罕物品,這個孤傲的即將進入老年的中年人終於是長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三拳,你相信緣分嗎?”
沈三拳三人坐在光溜溜的地板上,說不出的寒冷,陰狼跟邱二兩人自從下午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這裡比不過樑山監獄,起碼在哪裡還有東西吃,現在的三人飢腸肚餓,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長期沒有活動的手腳僵硬了起來,三人傷口的鮮血也早已經凝固,一掙扎便是一陣劇痛。
“三哥,他們不會把我們活活餓死在這裡吧。”刀疤有氣無力的說道。
“餓死我們不是便宜我們了嗎?”沈三拳說道。
“那也是,陰狼那小子不是人,看他對付你的手段還真是狠毒,希望老天爺保佑我們,要是我刀疤能出去的,今天這事絕對沒完,陰狼那畜生,落在我手上,早晚閹了他。”
“別說了,省點力氣,你就想着報仇,打打殺殺的,沒完沒了啊。”沈三拳繼續開導着刀疤,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陰狼那樣的對待自己,沈三拳卻還是不想跟他爲敵,他真的不想走上混的這條路,他只想好好的保護自己身邊的親人,讓他們永遠無憂無慮,別人不管怎樣對付他,只要沒有觸動到他的底線,他都不會在意。
受點小小的屈辱算什麼,挨點打又算什麼,只要不傷及自己的親人和兄弟,他,沈三拳,永遠是一個能夠宰相肚裡撐船的好刁民。
隨着一聲開門聲,半個下午沒有出現的陰狼終於來了,這小子看來心情很好,笑嘻嘻的,只不過讓人一看便心裡發毛。
看着地板上的三人,他有種奴隸主對待奴隸,掌握生死大權的感覺,尤其是刀疤,以前在農貿市場是多麼的威風,現在呢,死狗一條的躺在自己腳下,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好到讓陰狼一時間都忘記了沈三拳那絕妙的黃金一腳。
“三位,享受的也差不多了吧。”
刀疤一瞪眼,“陰狼,有本事放開老子來單挑,看我不活剮了你這個畜生。”
“罵吧,繼續罵吧,等下我就會帶你們去做一個遊戲,這個遊戲真的很刺激哦,哈哈……”
陰狼露出癲狂的笑容,突然卡然而止,向着門口細聲細氣的說了一句,“把他們帶到賭場去,今天晚上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着真正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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