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二胸骨斷了兩根,強忍着疼痛被手下送回了金多利,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暗暗的竊喜,雖然自己受傷,但畢竟成功的將西瓜炮拖下水,這次的戲演的如此逼真,刀疤絕對是會相信了,再加上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小刁民四個兄弟的注意,那麼在南崗村東哥和表弟也一定成功的擺平了沈三拳,斷兩根肋骨換來巨大的勝利,邱二覺得值。
邱二回來的消息馬上就被西瓜炮知道了,找了一個上午都不見他的人影,西瓜炮着實的生氣,怒氣衝衝的推開門,就見捂着胸口不斷吐血的邱二癱在沙發上。
“炮哥!”邱二的手下見到西瓜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
西瓜炮臉色十分的難看,盯着邱二,努力的壓制住脾氣,緩緩的說道:“你一上午去哪裡了?”
‘咳咳……’邱二堅持的坐了起來,再次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被初九猛擊了兩三拳,尤其是最後那猛烈的雙腳踢,邱二現在能夠坐在這裡不倒下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看着邱二那生不生死不死的樣子,西瓜炮不用問也知道,絕對發生了什麼事情。
轉過頭,看着那一羣鼻青臉腫低着頭不說話的手下,西瓜炮點燃一根菸,語氣溫和之至,“二哥不說,難道你也不說?”
“炮哥……”邱二掙扎的憋出一句話。
“沒問你!”西瓜炮大吼一聲,將剛剛抽了一口的香菸猛力的甩在茶几上,“張彪,你說!”
名爲張彪的混混嚇的一個激靈,斷斷續續的說道:“炮哥,我們……”說了半句,就不敢再往下說了,剛開始他們跟這邱二一起行動,還以爲是得到了西瓜炮的指令,現在看來,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邱二跟西瓜炮兩個比起來,到底哪個更兇狠,不用講他們也明白。
“怎麼,啞巴了?”西瓜炮繼續的追問道。
“炮哥,我們去洗煤廠了。”逼的實在沒有辦法的張彪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在他講完,房間其他四五個混混頓時唯唯若若,絲毫不敢作聲。
“洗煤廠?”西瓜炮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哪個洗煤廠?”
“大洪洗煤廠!”
張彪五個字剛剛講出來,西瓜炮頓時跳了起來,劈頭蓋臉對着他就是狠狠的好幾巴掌,隨後盯着邱二,用力的伸出右手指,顫抖的說道:“邱二,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想害死老子嗎?”
“炮哥,咳咳……我這也是爲你好。”邱二忍着疼痛,不住的狡辯,“沈三拳早晚會找我們麻煩的,炮哥,難道你忘記我們以前跟他有仇嗎?”
“以前是以前,邱二,我告訴你,金多利是我的地盤,什麼時候帶人出去還由不得你說了算,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能飛了是不是?瞞着我去人家洗煤廠搗亂,你這簡直就是把我往火坑裡推,沈三拳背後是誰你不知道?那烏金膏老混蛋是好惹的嗎?還有,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是不是東榔頭叫你去的?”西瓜炮一口氣說完,不是看到邱二的慘樣,真想活活的撕了他。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在爲金多利着想啊,炮哥。”
“什麼都不用說了,邱二,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劃清界限,你是你,我是我,如果沈三拳要來報仇,可別怪我心狠把你推出去。”西瓜炮狠狠的說道,同時對着旁邊四五人一陣苦笑,“你們也有種啊,大洪洗煤廠也敢去鬧事,看來是很久沒吃過苦頭了,從現在開始,給我滾出金多利,我西瓜炮不需要給我惹麻煩的兄弟。”
“炮哥……”張彪等人大喊,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的知道闖了大禍了,如果西瓜炮不罩着他們,後果是什麼他們很難想象。
西瓜炮卻是理也不理,獨自一個人出了門,他的心裡在考慮,在盤算,這一兩天內,定要找到烏金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述說一番,要不然沈三拳等人找上門,那麻煩可是不小。
東榔頭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拼了命的跑出來才勉強的保住了顏面,來到斧爺的住所,將事情一說,斧爺也是十分震驚,沒有想到那幫靠種田養魚爲生的刁民竟然如此的強悍,男人女人一起上陣,打起人死絲毫不眨眼,跟那些個手拿砍刀的流氓對戰,穩穩的佔了上風,而且還是絕對的完勝,從二十多人僅僅回來兩人的情形看,這一次不是去耀武,更不是去揚威,而是活生生的去丟了一次人。
斧爺王楮東榔頭三人坐在客廳裡,心煩的抽着煙,這一次的計劃不可謂不完美,調虎離山,同時還有小孩老人這些累贅,要將沈三拳拿下那簡直就是板上釘釘,計劃不如變化斧爺是知道的,但是這種變化未免也太讓人接受不了吧。
“阿東啊,不管怎麼樣,你們這次還是辛苦了,就我這個老頭子坐在家裡什麼都沒幹,汗顏啊。”
王楮頓時站了起來,“斧爺,都是我沒用,小看那些農民了。”
東榔頭卻是不說話,悶悶的抽着煙,他的心裡對沈三拳的痛恨和嫉妒又深深的多了一層,一個能叫動兩個村的村民爲其賣命的小刁民,東榔頭此時真的覺得有點心怯了。
還有那個娘們,關鍵時候的一嗓子,簡直就是整個計劃失敗的根源。
“阿東,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等陰狼他們回來再說!”斧爺故做輕鬆的說道,其實心裡卻是比哪個人都急,如山如海一般的城府,再煩再急都一定不能表現在臉上,這是斧爺一貫的作風,幾十年來,他的心境從來沒用過現在的波瀾起伏,不過從下山虎出事的那一刻,他知道,他這塊老薑必須要重新的上戰場體驗一番了。
“斧爺,陰狼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
斧爺依舊是一笑,“放心,小刁民比你們都聰明,陰狼絕對回的來,不過這打卻是一定要挨的了。”
在水庫中整整遊了半個多小時的陰狼終於是氣喘吁吁的上了岸,這還好沒碰上雨季,水庫的水位很淺,很多地方簡直就是一腳一腳踩過來的,橫跨過水庫倒是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陰狼走在沒膝的淤泥裡,看着那大堤上黑壓壓的人羣,心中氣的都快吐血了,隨着他們的上岸,對面又傳來歡喜不已的尖叫聲,“還不快滾!”
“滾……”
陰狼一屁股坐在淤泥裡,大口的呼着氣,正想掏出口袋裡的香菸,剛剛摸上去,一陣氣餒,這煙還能叫煙嗎?被水和淤泥糊弄在一起,全部變成了煙末,陰狼一把拋向了水面,有氣無力的說道:“走吧!”
有的被打斷手的流氓還在哀嚎,能有命從水庫的那頭游到這頭,多虧了旁邊的流氓扶持,現在上了岸,頓時鬼哭狼吼。
“狼哥,我手斷了。”
“狼哥,送我們去醫院吧。”
陰狼點點頭,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殺回去,找死吧。
從長計議或許纔是良策。
按照事先的計劃,不管成功與否,他們都在斧爺的家中集合,出了南崗村的馬路,陰狼等人攔下了兩輛拉豬車,立馬衝了上去,滿車的豬糞臭氣熏天,不過對於這些疲勞至極的混蛋來講卻是再舒服不過的地方了,一個個橫着豎着躺在拖斗的豬糞中,享受着片刻的溫存。
當陰狼出現在斧爺家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頓時捂住了嘴巴,這些人身上太臭了,造型也是丟人到了家,吩咐其他人相繼離去,陰狼也是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跟斧爺東榔頭坐在一起。
斧爺依舊是笑容滿面,“大家都不要難過氣餒了,今天晚上我做東,春風酒樓好好吃上一頓,這沈三拳的事情不能急,早晚都會處理好的。”
正說話間,管家突然跑來,在斧爺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麼。
斧爺頓時有點意外,不過片刻之後,還是笑着說道:“讓他進來吧。”
管家屁顛屁顛的下去了。
沉默了一個下午的東榔頭終於動了嘴,“斧爺,誰來了。”
“胡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