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做不到?”鳳傾墨的臉色陰沉下來:“你不想侍寢?好大的膽子!這宮裡,哪個女人不是盼着朕臨幸,你竟然還不願意!”
天子一怒,太監宮女都嚇的撲到地上不住的磕頭。江燼雪的心肝也嚇唬一抖,連忙掉着眼淚跪下來,委屈的說:“皇上……臣妾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臣妾年幼時身體受損,如今天癸未至,不能侍寢啊!”她一邊說,一邊委屈的掉淚。
鳳傾墨一聽,臉色緩和了些,但懷疑的問:“你已經十五了,這麼大歲數了,天癸還未至?”
江燼雪點頭:“臣妾家中貧苦,少時頓頓吃不飽,天天要做活,生了病也無錢醫治,並且還有父親時時歐打,所以身子養的不好。請皇上恕罪。”
鳳傾墨沉默着不說話,看了她一會兒,道:“來人,去請太醫。”然後對江燼雪道:“你也起來吧,讓太醫給你好好把脈,調養調養身子。”
江燼雪聽了,連忙爬起來。說實話,鳳傾墨嚴肅的樣子,還真的是十分可怕。她嚇的都發抖了。鳳傾墨坐了下來,巧月連忙有眼色的上前沏茶。
鳳傾墨一杯茶喝完,一箇中年太醫揹着藥箱在單央的催促下到了。他跪下行了大禮,鳳傾墨便淡淡的說了句:“給雪嬪看診。”
江燼雪連忙坐好,伸出手。如蘭上前給她手上搭了個絹帕,太醫低着頭,二指搭上,不一會兒便道:“回皇上話,脈相上看,娘娘中的毒不深,服幾幅藥便可解。”
“呃?”
“什麼?”
鳳傾墨和江燼雪都是一愣,呆呆的互視一眼,看向太醫。
“你說我中毒了?”“雪嬪中毒了?”兩人同聲問道。
“呃?是的啊。皇上難道不是因爲這個才宣臣把脈的?。”太醫一頭霧水。
鳳傾墨揮揮手:“這個不重要了。徐中仁,你來說說雪嬪中了什麼毒?”
徐太醫道:“到不是致命的藥,而是會讓人神智錯亂,時間一久,就會亂吵亂鬧,瘋瘋癲癲的。這種毒是可解的。即便是瘋癲只要查出原因也可施藥救治。只是以前有過幾個娘娘得了瘋病後是不讓人醫治的,幾乎都是自殺而亡。所以,如果病重了,只怕雪娘娘也會如此。幸好發現的早。微臣這就開藥方,三天便好。”
鳳傾墨點點頭:“雪嬪的身子還有別的毛病嗎?”
徐中仁道:“娘娘身體過弱,幼時營養不良,操
勞過度,天癸未至。微臣一併開些補藥。”
鳳傾墨聽了,這才滿意的點頭:“務必儘快將雪嬪身子調養好。行了,去抓藥吧。”
徐中仁連忙跪下告退。這一來回,鳳傾墨原本臨幸的激情也減退了,看了看仍有些發呆的江燼雪,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愛妃,你好好休息,看樣子,你很快就會好了,好了朕會立刻臨幸你的……”
江燼雪連忙低下頭,答應一聲,怕他再有什麼想法,趕緊道:“皇上請回吧。”
鳳傾墨見她那樣急急擺脫的樣子,心裡奇怪又有些失望,仍舊點點頭:“愛妃,你好生休養着。”
“多謝皇上。”
江燼雪見他終於轉身離開了,才鬆了口氣。想起他剛纔懷疑的目光,苦笑一聲,心想,都說帝王無情,這倒是真的。他一時好玩便相親,帶了自己回宮,卻是沒一絲感情的。方纔自己一說不能侍寢,鳳傾墨便生了氣,可見,他只是想得到肉體的歡娛,對感情是不願付出的。
將鳳傾墨放到腦後,江燼雪又想到剛纔徐中仁說自己中毒一事,下毒的人肯定就是沈漣瀾了。因爲她已經進了冷宮,又不得寵了,宮的嬪妃應該,不會對付她了。何況下的不是致命的毒。沈漣瀾應該是想讓她瘋癲,到時候再讓大師進宮查看,說自己一通有妖氣的胡話,他便可以把自己弄出宮了,沒想到沈漣瀾這人真是無孔不入,處處都有他的影子。自己在宮裡了都是危險的很。
爲了逃避侍寢,江燼雪解了毒後,就偷偷吃了一顆玉伽顏送的丸藥。果然吃了藥後,徐中仁怎麼開藥的補,她的天癸就是不來。鳳傾墨剛開始是天天過來陪她,後來見她一直不見天癸來,便是隔三岔五的來。
江燼雪見風傾墨來的不那麼緊了,便也鬆了氣。見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哪裡還坐得住?趁着午後的溫暖,又來到了鞦韆架旁邊。
因爲第一次進宮,她便盪鞦韆倒地,所以鳳傾墨以爲她喜愛鞦韆架,便在她的殿裡建了鞦韆架。侍女們在鞦韆架上鋪了一層軟墊,坐上去暖洋洋的十分舒適。今天,她穿着件粉紅色的能吸附花瓣的絹衣,坐在鞦韆架上蕩了一會兒,忽然聽得如蘭驚惶的聲音:“娘娘……有人來了……”
她擡起頭,只見對面一行盛裝女子款款而來。這羣女子人可不少,走在前面的幾人穿着極華麗的宮裝,看服飾頂帶,好像都是嬪妃級別。
衆人在她對面一丈遠外
就停下了,似乎是十分看不起她的樣子。
江燼雪疑惑地看向如蘭,正等着她的介紹,只見如蘭已經跪了下去:“參見柳昭儀、林美人、趙淑儀……”
江燼雪在宮裡的時間不久,哪裡有多少人認識自己,也就是柳昭儀還算認識了,不過她們一起來幹啥?
江燼雪坐在鞦韆架上好奇地打量這三個女子,只見柳昭儀肚子已經明顯鼓起,顯然是懷孕已經好幾個月了。林美人、趙淑儀則都顯得文雅嬌弱。三個女子都出身於北方的豪族之家,除了懷孕的柳昭儀外,其他二人都穿着帶幾分緊身窄袖胡服風格的改良宮裝,也許是因爲本朝皇帝有胡族血統的緣故吧。
爲首的柳昭儀細細打量江燼雪身上落滿花瓣的紗衣,眼神又奇怪又複雜。這種波斯貢品十分珍罕,前幾天江燼雪從冷宮沉冤得雪時,鳳傾墨就將這貢品賞了給她做衣服。
江燼雪看她那樣奇怪的目光,又想起剛做好的滿櫃的華衣麗服,立刻意識到自己肯定又出風頭了。看來這衣服頗值錢的,鳳傾墨賞了自己給自己招恨了。
柳昭儀看她吸附了一身花瓣的紗衣,又見她坐在鞦韆架上一動也不動,心想,你只是一個剛出冷宮的小小嬪位而已,在我面前還擺什麼架子?因此面上越來越難看,卻笑道:“聽說妹妹出了冷宮了,姐姐來看看……說起來,之前妹妹一進宮,便是和我相熟的,如今怎麼生分了?”
江燼雪可不想在這宮裡久呆,更不想歸上哪個派系,只是淡淡道:“哦,多謝。我已經沉冤得雪了,不用各位費心。”
那幾個女人聽她這句“不用費心”,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那樣赤羅羅的恐慌、厭惡、嫉恨的眼神,看着真是令人心情不爽。江燼雪看她們臉上的神色,不禁興致全消,拂了拂身上的花瓣,起身,淡淡道:“我心情好得很,不用探望,各位請吧,恕不奉陪了。”
柳昭儀臉上的假笑都維持不下去了,冷冷道:“妹妹在宮中還是安分些的好,不要三天兩頭的讓皇上往這裡跑。皇上日理萬機,龍體金貴,可吃不消你的狐媚勁兒,被傳染了可就不好了……”
江燼雪笑了起來,盯着她的滾圓的肚子,心想,啥叫狐媚?你不狐媚你會懷孕嗎?
可是,自己是不喜歡鳳傾墨的,也不打算跟他圓房做他的妃子,所以跟這羣妃嬪一起爲一個自己不打要的男人爭風吃醋,是完全沒必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