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看着江照春沒錢便說要走,其實是要去王之冬的家裡,只是王之冬沒答應。香香便想着找上門尋着由頭進去王家再說,可沒想到門都沒進去,只好又回來。正好這邊江照春賣了傢俱手飾得了十兩銀子,又殷切的哄她,便半推半就的留下了,其實是爲了王之冬。
江照春剛留住香香沒二天,就聽到香香和王之冬的傳聞,他自然不信。可是香香卻天天去金龍村閒逛,以前自己沒注意覺得她愛玩,買胭脂的,可想想傳言便覺得還真有點不對勁。於是這天香香又說去金龍村買胭脂,江照春便暗暗的跟在後面。
不過金龍村的道路和新修的橋正好是直線的,當時白家就是爲了方便所以順着走道修橋,也正好修到江照春門前纔給他發了筆橫財,如果移一移,根本沒有他的事兒。不過白家爲了出入方便,也不在乎這一點小小的銀子。可是因爲這路和橋正好是通的所以跟蹤非常不方便。幸好橋是拱形的,所以在橋北邊蹲下身子,橋南邊回頭還真看不見。
江照春眼看着香香走了好遠,拐進了一個巷子,纔像風火輪一樣飛快的跑着過去。這幾十排可真夠長的都有將近二里路了,江照春跑到時差點過了,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香香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於是便立刻又退後兩步,貼在牆跟轉角,偷偷伸了眼睛去探。可是他在這看人,別人都在看他。金龍頭這麼多戶人家,哪有不出來玩的,他身後路上經常有人通過,看他這樣,有好奇的過來盯着。
江照春只顧着盯香香,哪知道後頭好多人都盯着他呀,他豎起耳朵聽香香在那說話:“不行,你給我個準話,倒底啥時候接我進門。”
“我爹不同意。我都有一妻二妾了,我爹不同意我在收房了。”王之冬敷衍她。其實他根本不敢自個兒爹說收香香,香香是個妓女,現在雖然跟江照春一起,可畢竟是個不光彩的身份。王家可是大戶人家,敢能同意他收個妓女啊。更別提這香香還在龍頭莊跟江照春住那麼久,這娶進門就是收人拿破鞋。
看着對眼玩玩還行,是他給江照春戴綠帽子,可要是娶進門就是自己撿破鞋這丟死人了。
香香可不是吃素的,“我不管,你當初是咋答應我的,現在吃幹抹淨不認帳啊!我告訴你,再不讓我進門,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前!”
“咱們現在不是挺好嗎,幹嘛非要進我家啊。”王之冬有些不耐煩了。
“好你娘個屁!江照春已經沒錢了。我跟着他過不了幾天就是喝西北風了,到時候把你兒子餓死了看你咋辦?”
“兒子?”王之冬一愣:“啥兒子?”
香香得意的揚頭:“我有了。二個月了。”
王之冬先是一怔接着就是狂喜啊。王老爺年紀大了,正打算分家呢。他是庶子,分不了多少。可現在有兒子就不一樣,能多分出一份。他家裡的一
妻兩妾就給他一共才生了一個女兒,他早就盼着兒子了。沒想到家裡的佔窩的不下蛋,外面這個香香竟然懷了。
“哎喲,我的小寶貝,你咋不早說啊!”王之冬立刻換上欣喜的嘴臉:“你早說我不就早想辦法收你進門了嗎!”說着用手摸着香香的小腹,“哎喲,我的兒子哦,爹全靠你啦……”
江照春貼牆角雖然沒聽全,可也斷斷續續的聽了些,再加上現在王之冬摸香香的肚子就忍不住衝了出來:“你們這對姦夫銀婦!”香香被他嚇了一跳,可是隻是一跳就不以爲然的撇嘴:“什麼姦夫銀婦,我可不是你媳婦。我愛跟誰就跟誰。”
江照春沒想到香香竟然這幅表情,她不是應該十分害怕的求自己原諒的嗎,怎麼會滿不在乎呢?香香接着依在王之冬的懷裡:“以後我就是王家的人了。咱們一刀兩斷。”
“兩斷?斷個屁,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錢,你想斷就斷啊,老子不許!”江照春跳了起來。香香冷笑:“是你願意花錢的,還求着我給我花的,就你那點錢我還看不上呢。江照春你花了錢,我也陪你睡了咱們兩清了!”
“你他孃的是妓女啊,還兩清!”
“咯咯咯咯……你不是知道嗎我是什麼人嗎?還是你從樓裡接我出來的呀!”香香十分好笑的揚起帕子捂嘴。自己本來就是妓女,他給錢花,她陪睡不正是你情我願的嗎。
“你個賤貨,老子揍死你!”江照春揮着拳頭就撲上來,王之冬一揚手,衝後面的二個跟班說:“給我使勁揍,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他!”說着摟着香香回去,這香香肚子裡有兒子,那他肯定有法子說服自個兒娘收她進王家。
江照春平時在家橫慣了,打趙芸時都是下死手,把趙芸打成半死不活的,所以就以爲自己很能打。根本沒把這兩個夥計當回事,可這能一樣嗎?趙芸是個柔弱的婦人,他用一隻手也能打的重傷啊,那根本就是流氓,哪是能打的英雄啊。這回遇上的兩個跟班是經常專業訓練的看家護院,一腳一拳,沒幾下就打的江照春爬不起來,朝他劈頭蓋臉的砸個沒完,見他起不來了,便又踹斷他的雙腿,朝他唾了口唾沫才走。
爲啥踹斷他的腿啊,因爲這是王少爺吩附的,以後不要再看見他,不看見他又不能殺了他,所以就踹斷他的腿,看他怎麼爬過來。
江照春半死不活的躺地上,金龍村看熱鬧的人也有好心的,便把他擡回龍頭莊。到橋頭時,龍頭莊有人看到江照春這樣,便都圍上來,接過人送進了屋裡,還有人去叫梁氏,江照明他們。江照明,梁氏過來一看,就趕快去叫吳郎中。梁氏給江照春擦了頭臉的血,見他都人事不知了,便哭着罵了起來。
那邊金龍村看熱鬧的還有人沒走呢便把事情經過講了一講,梁氏就破口大罵香香,罵王家,直到吳郎中來了也不停口。
吳郎中看到江照春這樣,第一個想法就是活該!不過到底是醫德太好,還是給他看了傷勢,紮了針讓他醒過來。江照春醒來就大哭:“香香你個臭表子,你她孃的賤貨!你坑我,坑我的錢,老了虧啊,虧死啦……香香你個爛貨,你給我戴綠帽子,趙芸你個臭娘們,一個個的都是賤貨!一個二個的都是爛貨!趙芸你個賤貨不回家,在外面養男人,香香你個表子花老子的錢,吃老子的,竟然偷人,他孃的……”罵聲忽然停了,原來吳郎中實在是忍無可忍卸了他的下巴。
吳郎中給他接上腿,開了藥方,便給他下巴接好,“一共三兩銀子。”
江照春就轉頭罵他:“哪用的了三兩,你坑人哪!”
“你雙腿都斷了,不接好,以後就躺牀上一輩子吧,三兩都不夠,以後你買藥就等着花錢吧!”吳郎中冷冷的說:“給不給,不給我拆了,你找別人治吧。”說着要拆他腿上的繃帶。
江照春哪能當個殘廢啊,連忙說:“給給。”然後從懷裡掏出三兩銀子。身上也只剩下最後的二兩多了。
吳郎中拿了銀子,便說,“三碗水煎一碗水,一天三次。一個月後才能換藥方。去鎮上抓藥吧。”
藥方放桌上,梁氏和江照明裝沒看見。江照春就說:“娘,二弟,我現在腿斷了,又沒錢,你看欠我的錢都還了吧,要不我咋看病啊!”
梁氏從懷裡摸出一兩銀子:“我就這點銀子。老二啊,你不欠你哥二十兩嗎,先去給照春抓上一個月的藥。”江照明只好收了梁氏的一兩銀子,拿了方子駕着馬車去鎮上抓藥。
他去過濟世堂,所以這回又去了。要說也奇怪,這濟世堂的二個夥計眼睛就是十分的精,見過的人還幾乎都不忘。江照明以前送趙芸來過的,這兩人隔這麼久竟然還都記得。見他抓藥,看了眼藥方,一看這藥方便樂了。爲啥啊因爲這藥方黃蓮加了雙倍,這哪個倒楣催的喝了這藥,還不苦的掉眼淚。
他們不知道這倒楣催的就是江照春。吳郎中正是故意多加了黃蓮,給他罪受。所以啊千萬別得罪大夫,因爲人這輩子都離不得大夫!
抓一個月的就是九十幅,一幅藥二十八文,九十幅二千五百二十文。兩夥計收了二兩五,讓了二十文。江照明添了一兩半,雖然心疼,可是自己畢竟借了江照春二十兩,也只能從裡面扣。
抓了藥他便想着,江照春傷成這樣,買了藥也得有人煎啊,趙芸一家都在鎮上,那這煎藥伺候他的活不又得落自己身上?越想越有可能,於是便調轉車頭去了錦繡衣閣,叫了個夥計給趙芸傳話說是江照春斷了雙腿,讓她們回去伺候。
江照明說了便駕車回去了,傳話的人也幫忙找到了趙芸說了。方氏一聽便說:“你別回去。這都第幾回了,他不是有香香嗎,斷腿正好讓她伺候,保管伺候的他香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