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總管看着她一臉的哀容,低着頭走回坐上,飯也不吃了,不由笑道:“你才十四歲,而且也就一米五幾吧,九十二斤似乎重了些啊。我看啊,還是減減吧,萬一胖的斤數多了,更不好減了。”
江燼雪痛苦的點頭,可是望着滿桌的好菜,萬分的捨不得:“可這些好菜……老闆走了以後我哪還吃的起啊?”
“哈哈哈……”衆人又忍不住狂笑。
緋總管苦口婆心:“這俗話說,身材與美食不可兼得啊。你要想清楚,哪個重要!”
江燼雪擡起頭,對着大夥兒期盼的眼神,重重的點頭:“我明白了!”
“嗯,明白了,想要減肥了?”
江燼雪鄭重的說:“明白了,美食更重要!”
“砰!”衆人倒地。
緋總管嘴角也抽了起來,“呃……”
江燼雪復又拿起肘子:“老闆最多呆一個月,他走後我就沒好吃的了,自然就瘦了。所以不用擔心,有花堪折直須折啊!”
緋總管有些恨鐵不成剛的看着她。衆公子剛是一臉的羨慕,爲了身材,他們中有的人可是天天吃素啊。
“不管了我也要吃!”清風站了起來:“爲了保持身材,我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我今兒也要大開吃戒!”他說了便到江燼雪面前,提起另一隻肘子啃了起來。有幾個公子也受了感染,衝進廚房狠狠點了幾個想吃許久都沒敢吃的菜,個個吃的滿嘴流油,不住的說着痛快痛快。
緋總管忍不住揉揉太陽穴:“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
江燼雪呃了一聲盯着他,無聲的指着自己:“緋總管說我是那顆……”
沈漣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將面前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爲了幫你減肥,從今日起,你便貼身伺候我,做我的跟班丫鬟吧。”
江燼雪聞言,一口咬到了舌頭,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那藥房的活呢?”
“自然還是你幹啊,要不然怎麼減肥啊?”沈漣瀾說的理所當然。江燼雪這回是真哭了,沈漣瀾你這該死的大尾巴狼!你剝削我的勞動力!你是萬惡的官僚階級!
沈漣瀾當然沒有開玩笑,剛吃過飯,便要江燼雪跟他出門。緋總管便安排好了馬車,江燼雪有些不情願的跟在後面。原本沈漣瀾平時都從後門走的,可是今天不知腦子搭錯了哪根線,非要從前面走。
江燼雪跟着他進了前院,此時是正午,風涼閣裡雖然人不多,可還
是有許多客人過來吃飯,找人聊天的。因爲風涼閣裡畢竟也有隻賣藝不賣身的公子,所以一天一夜都是全營業的。
沈漣瀾走的很慢,進去看了一圈便擡腿上二樓,他邊走邊說:“不知道孟凌畫現在做什麼,是陪客人吃飯喝酒呢,還是吟詩做對。”他一邊說一邊側身看江燼雪的臉色。
聽這話,江燼雪心裡明白了,敢情沈漣瀾從前門走,是故意要找孟凌畫麻煩的。而且就是要在她的面前讓他難堪的。江燼雪抿抿嘴,裝沒聽見,心裡不住的狂罵,關心這些芝麻小事的都是八婆,丞相是八婆,丞相是八婆!
她一路罵着跟上樓,到了孟凌畫門前,一看上了鎖。江燼雪心裡一喜,面上卻冷淡的說:“看來是外出給大人去賺錢了。”
沈漣瀾斜眼看她,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的一笑:“應該是陪着美人左擁右抱,共享齊人之福纔對。”江燼雪翻翻白眼:“大人你嫉妒?”
沈漣瀾詭異的一笑:“是某人嫉妒吧。”
江燼雪切的一聲:“大人你長的沒人家美,身材沒人家好,琴棋書畫也沒人家出衆,所以才故意打壓人家,找回自信心的吧!”
沈漣瀾眼睛一眯:“我是男人,要美貌何用!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還會在一個男妓身上找自信?”
男妓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江燼雪,她皺皺眉頭,狠狠的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側過身。沈漣瀾忽然又變的凌厲起來:“忤那做什麼,怎麼做丫鬟的!下去備車。”
江燼雪目無表情的下樓,無聲的咒罵,反覆無常,陰晴不定,十足的小人!丞相是小人,丞相是小人!!
她走到門外,早有侍衛套好馬車等着了。沈漣瀾貴爲丞相,出入有的是人保護,可一般都隱藏起來了。隨身跟着着就三人,一人是駕車的,二個是護衛,據說武功是相當高的。江燼雪站在門邊,等着沈漣瀾出來。沒想到迎面看到暖陽縣主下了馬車,她也看到江燼雪,冷冷的看了一眼,也沒有理睬。
暖陽縣主前腳踏進門,便站着不動了。看着屋裡出來的沈漣瀾直了眼睛,浮上一抹欣喜,“喲,幾日不來,風涼閣又來了新人啊!這模樣,嘖嘖,真是有男人味兒!”
江燼雪撲的笑了出來,連忙又收起笑容,側了側身,裝沒看見。
沈漣瀾臉陰了陰,沒有說話,繞過她便要上馬車。暖陽縣主上前兩步擋在他面前,笑着說:“還是個硬脾氣!我啊最喜歡這樣的男人,有氣魄。
不像這閣裡的其他公子,都軟叭叭的跟女人一樣。”
江燼雪連忙又側了側身,臉都被笑憋紅了。
沈漣瀾冷聲道:“讓開。”
暖陽縣主咯咯一笑,突然擡手摸上了他的臉。沈漣瀾沒想到她會摸自己,愣了一下,隨便眼睛眯起,露出冷冽的笑:“姑娘再不走開,怕是要死在我面前了。”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便有一個護衛掏出了劍橫在暖陽的頸上。沈漣瀾哼了一聲,踏上馬車。江燼雪連忙也跟着爬了上去。
暖陽縣主依依不捨的站在原地,看着馬車遠走,“小燕子,去,問問涼掌櫃,這個公子是誰?”
小燕子勸道:“縣主,這人出入是馬車,前後有護衛,肯定不是風涼閣裡的公子。咱們還是不要惹事生非吧。”
暖陽不耐煩的看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不管是誰我都要。快去問問涼掌櫃。”
江燼雪看着沈漣瀾陰沉的臉,心裡真是樂翻了天。讓你看不起孟凌畫,你還不是被人當了公子調戲了。
沈漣瀾瞟向她:“你很開心哪!”
江燼雪連忙側身,撩起簾子看向車外:“喲,這條路上人真少啊。這是去哪?”
“無量寺。”沈漣瀾竟然回了一聲,然後便閉目養神了。
江燼雪自從到了齊縣,這二年來,其實很少出來逛,除了去濟世堂買藥,別的路幾乎都不熟。這條路雖然人少,可是卻很寬廣,路兩邊都是盛開的桃花。江燼雪不禁讚歎:“這花開的真好。”
沈漣瀾挑眉:“喜歡就採些回去。”
江燼雪笑了笑:“桃花花期太短,幾天就謝了。”她說着話便看到前面一座山,山不高可是卻相連着幾個低矮的小坡,滿山的桃花添了幾分仙氣。
等車停穩,沈漣瀾下了馬車,看看周圍,對江燼雪道:“你在這裡等着,我片刻即回。”他帶着兩個護衛爬上山,只留下江燼雪和車伕。
江燼雪跳下車看了看,這地方偏僻的很,除了桃樹就是山坡,看多了也覺得無聊,便又跳上了車,順手摸起車壁上掛的長笛。
笛子是碧玉做的,十分漂亮,可惜自己不會吹。她端到嘴邊,鼓足了氣,也是一聲不響。
“狗賊!拿命來!”忽然一聲大喝,江燼雪還不及反應,便見眼前白光一閃,一支長劍從簾外刺了進來。接着便聽外面叮噹聲響,然後車簾被人嘩的扯掉,一個蒙面黑衣人掛刀闖進來,向她的頭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