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繼續各做各的事。
“白草姑娘,着外頭烏漆嗎黑的,這好嗎?祠堂關的很嚴實,而且都是萬家村的祖宗牌位,好滲人哦。”萬小六想到那個陰森森的祠堂,那麼多牌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娘子無需擔心,這個草上撐月啊,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沒這點能耐會是你相公我的人嗎?”萬莫非放下手中的筆,把萬小六的手捏在手裡揉着。
“切,看你嘚瑟!只要沒事就好哦。”萬小六白了他一眼點點頭道。
大約過來半個時辰,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
“你敲門做什麼?你不就是會進人家屋裡麼?”白草對外頭說道。
外頭的男子又說了:“白草姑娘,這不是主子在裡面麼,我當然要從大門敲門進來啊。”
“算你還有點小禮貌,等着。”白草說着就端了一盞燈出去開門了。
沒一會就進來了,跟在她身後的男子,萬小六第一眼就是看他的鬍子,不看不知道,一看笑到直不起腰,趴在萬莫非腿上笑着。
白草跟着笑,草上撐月窘得慌,也只能跟着笑,而萬莫非看到萬小六這樣,自然是由着她笑。三個人都不說話,任她笑。
“哈哈哈……”萬小六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萬莫非在給她拍着被順着氣。
“好了,再笑就不舒服了。”萬莫非索性把她撈進自己懷裡。
“哈哈哈……我忍不住。”萬小六看到草上撐月窘樣,才努力的剋制着不讓自己笑。
草上撐月看萬小六不笑了,萬莫非給她擦着眼淚,才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書桌上,然後行了個大禮:“草上撐月孫三順見過公子,見過夫人。”
“李家媳婦可娶回家了?”萬莫非面色含笑的問。
“公子,人家給我養個孩子就行,不用娶回家。”孫三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嗯?”萬小六覺得這是有些狗血的事情。
萬莫非抱着萬小六說:“人家三順老婆遍佈天下,只要他到的地方都有老婆。而且老婆還不用自己養,有別人幫着養着,孩子也是。”
“乖乖,還是個採花大盜啊?”萬小六睜着大眼睛看着孫三順。
“夫人……”草上撐月扭着身體道:“那也是沒辦法,我這人太老實,經不住那些人勾引。”
“得了你吧,看你這德性!”白草拍了他一下。
“你的人還真是有能耐啊。”萬小六捏着萬莫非的臉頰笑道。
“娘子放心,爲夫以後一定遠離他。”萬莫非把萬小六捏他臉頰的手拉下來放到嘴邊親了一下,這樣親密的舉動在這兩個人之間是再正常不過了,而白草雖然年齡有,卻沒經歷過這些男歡女愛的,孫三順雖然是老手,但是面對曾經嚴肅的公子,如今這個嬉笑的樣子,也讓他有點尷尬和難爲情,低下頭咳了兩聲。
萬小六意識到什麼,馬上掙扎不要萬莫非抱,萬莫非好似沒事一樣,依舊緊緊抱着她。
“你們公子我是離不開你們夫人了,你們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一直低着頭。”萬莫非一隻手抱着萬小六,一隻手握着筆。
“不要,我去給你們蒸饅頭吃。”萬小六掰開萬莫非抱着自己的手。
“有饅頭吃啊?夫人真是太好了,我剛纔在祠堂邊上看到噁心的一幕,晚上吃的全吐了。”孫三順聽到有吃的,頭也擡起來了。
“什麼噁心的一幕?”白草問出來萬小六想問的話,看着孫三順豎着耳朵聽着。
萬莫非看着萬小六的樣子,也是沒法子,女人的天性吧,就喜歡八卦,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說啊。”白草真是個急性子。
“不就是兩個人在那嘛,一個男一個女深更半夜還能做什麼?就那猴急的樣子,讓我噁心死了。”孫三順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擺着手。
“誰呀?”白草又問。萬小六就奇怪了,這孫三順第一次來,怎麼就知道是誰?
“白草姑娘,這公子和夫人都在,這樣太直接不好吧?”孫三順還是比較害羞的,萬小六想如果不是他們說,自己真看不出來,這個看起來非常老實的孫三順竟然還是個處處留情的人。
“白草姑娘,你就別爲難他了,這第一次來,怎麼會知道嘛!”萬小六看孫三順那爲難的樣子,幫他解着圍。
“夫人,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草上撐月啊,早就把萬家村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而且這裡別說人,就是一條狗是誰家的他啊都弄清楚了。你別看這萬家村晚上這麼安靜,我敢肯定,就您跟公子住的房子哦,裡裡外外至少有一百個人在護着。而這個萬家村四周幾裡之內,哪裡有個坑,哪裡有個泉眼,他都是一清二楚。”白草笑道。
“啊!”萬小六擡起頭家裡到處看着,“我們家裡裡裡外外至少有百人?那我們不就沒有**了嗎?”
“夫人放心,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會給您造成任何負擔和麻煩的。他們只是關注周邊的情況,保護您跟公子的安全。”草上撐月對萬小六作揖道。
“天哪,我還是覺得有些不能接受,這也太神奇了。”萬小六溜下萬莫非的腿,到屋子裡四處看着,找着。
“好了娘子,過來,你是找不到的,他們都隱藏在暗處。”萬莫非笑着走過來把萬小六帶到自己身邊。
“其實我想問一個問題。”萬小六忽然嚴肅起來。
“夫人請說。”白草和孫三順看看萬莫非,白草說。
“我想問,既然這個保護如此嚴密周到,爲何你們公子還要被追殺成那樣?而且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他?還有爲什麼只有白霧一個人在找?”萬小六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孫三順和白草立馬低下頭,萬小六問到了他們的痛處。
“好了,娘子,有些事情是防不勝防,這個不怪他們,是我的原因。至於他們沒找我,是白霧讓他們不要找了,搞了個假屍當做我,我自己的人都沒有找我了,這樣追殺我的人也就相信了。所以就放話出去說我已死。”萬莫非想到這又抱着萬小六對着她的耳朵低聲道:“爲夫的命是娘子給的,以後的生活,爲夫我也是爲娘子而活。”
雖然萬莫非說的聲音好小,但是白草和孫三順也能聽到。兩個人對萬小六又多了許多尊敬和感激,如果沒有她,公子真不知道在哪裡了。
“好了,他們都在呢,醜死你。”萬小六伸手摸摸他的臉道。
“你們說我醜嗎?”萬莫非回頭問他們兩個。
兩個人齊齊擡頭,齊齊搖頭,齊齊說:“公子不醜,公子不醜。”
“聽到了吧,他們說我不醜。”萬莫非笑着對萬小六說。
“你醜不醜?”萬小六嘟着嘴捏着萬莫非的耳朵說。
“爲夫醜,娘子說爲夫醜,爲夫就醜。”萬莫非咧着嘴道。
“哼,這還差不多。”萬小六嘟着嘴放下手。
白草和孫三順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有些難受。
“你們兩個,有話快說,沒話說就各自回家。”萬莫非很享受跟萬小六這樣打情罵俏的過程,心裡甜滋滋的。
“是公子。”“是,公子”白草又坐下,孫三順也找了個就近的凳子坐下。
“哎,白草姑娘,這個祠堂的印鑑有什麼用啊?”萬小六的注意力轉到桌子上,伸手打開包裹着印鑑的布。
“夫人,這個東西也是害了公子的東西之一。”白草娓娓道來。
“這個能害人?怎麼說?”萬小六看着這個破舊的印鑑說。
“相傳在很久以前,白家的祖先藏了一批財富在萬家村,由萬家村的祖祖輩輩看守。這其中的秘密就藏在這個印鑑中。在很多年以前有人找到了這個印鑑,和着萬家村的人,把寶藏轉移了,還把那些轉移寶藏的人全部滅了口。之後萬家村就平靜了,而公子,是在老夫人去世悲傷之際,被二少爺單獨拉到二少爺離萬家村不遠的別莊裡喝酒,給公子下藥,至親之人,也沒有防備,以至於讓二少爺得逞,之後他們給公子換了夜行服,在公子似醒非醒的時候追殺公子,說是刺客,最後把公子推下了懸崖。在白雲山莊說是公子夜襲萬家村找印鑑,以至於摔死了。這也給二少爺繼承白雲山莊帶來了最好的藉口。假若沒有這個印鑑,這個傳說,那二少爺走這一步棋也會艱難很多。”白草說着心裡對這個二少爺憤怒異常。
“原來如此。”萬小六點點頭。
“白霧本來是公子的貼身侍衛,被二少爺當着公子的面支配去取東西了,等他回來,來不及求救,只能努力護着公子,最終還是敵不過,等我們的人到了的時候,公子已經被推下懸崖了。大家努力找了幾天,無果,而二少爺趁我們大家注意力集中找公子的時候,在我們的鋪子裡鬧事,這邊又讓人追殺着。那段時間亂成一窩粥。都說公子身亡了,有些人心不穩,最後沒辦法白霧才讓大家停止搜索,各回各的位置,把自己事情弄好,他留在萬家村秘密尋找着。公子被找到的消息還是他跟我說的,那時候他直說公子失憶了,讓我們不要來,控制好局面,我是前幾天公子書信纔來的。”白草神情凝重地說。
“你們這個二少爺還真是個人才啊。”萬小六心裡的討厭升到極點,同胞弟兄,竟然這樣。
“娘子,爲夫餓了。”萬莫非不想萬小六爲自己的事情難過。
“好,我去蒸饅頭,你們等着。”萬小六說着就起身。萬莫非牽着她的手,端着燈一起去廚房。
草上撐月看着回頭問白草:“公子還陪夫人蒸饅頭啊?”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草翻看着手中的賬冊對他暱到。
“我不敢。這個夫人比公子更讓我害怕。”公子和夫人走了,孫三順都自在起來了。腰板也直了。揹着手對白草說:“女人真是最厲害的東西,竟然連公子都被馴服了。”
“夫人,孫三順說,女人真是最厲害的東西,竟然連公子都被馴服了。”白草看都沒看他一眼,對外面揚聲道。
“沒有沒有,我沒有說夫人是東西。”孫三順稍微放鬆的心又提起來了。
“那你的意思是?”白草好笑地看着孫三順說。
“白草姑娘,你就大人大量饒了我吧。”孫三順對着白草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饒了你可以,但是你要去幫我做件事。”白草壓低聲音對孫三順說。
“白草姑娘,您就饒了我吧。”孫三順苦着臉道,這個白草姑娘沒有哪一次不是古怪的刁難。
“那隨你。我知道萬家村的風流寡婦,你肯定也知道,不過在你來之前她已經被我的人帶走了。要是事情辦好了,這風流寡婦也就是你的咯。可惜啊可惜,這到嘴的肥羊你不要。”白草說着還搖着頭。
白草的話讓孫三順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了。沉思了一會,對白草點點頭。白草招手讓他附耳過來,兩個人耳語了一翻。
萬莫非點着火,萬小六把饅頭做好放到蒸籠裡,滿滿一蒸籠。
“哎,這太多了吧,好多哦。”萬小六放好蒸籠說。
“不多,晚上還有客人到。”萬莫非看了一眼道。
“今晚是幹嘛,怎麼來這麼多人?”萬小六問道。
“我招了六個主管過來,今夜子時集合。”萬莫非道。
“哦,這樣啊,那這會不會又少了?要不要再烙點餅?”萬小六想六個人加上自己和萬莫非,八個人,會不會他們連夜趕路的不夠吃。
“呵呵,這個不用,放心,晚上有人送來吃的。”萬莫非把鍋裡架上柴火就過來就着萬小六洗手的水裡洗個手,然後帶着她回書房了。
萬莫非看着賬冊,白草幫襯着,草上撐月坐在椅子裡眯着,萬小六打着鞋底。
沒一會,萬莫非又擡頭笑了一下。
“怎麼,有人來了?”萬小六看着他問。
“嗯,這次應該都到了。”萬莫非點點頭。
“那我去開門。”萬小六說道。
“夫人,別,我們要搞點好處。”白草俏皮的對萬小六眨眨眼。
“這個深更半夜的能有什麼好處?”萬小六問白草。
“夫人,相信我,一定給你留點好處,否則就這麼讓他們輕易看到你,那你多吃虧,怎麼也得有見面禮。”白草眨着眼道。
“那你的見面禮呢?”萬莫非眼睛不離賬冊問。
“公子,您說我哪能少了給夫人的見面禮呢。明天就能看到啦。”白草很神秘的說。
“哎喲,白草姑娘,我哪需要什麼見面禮啊?”萬小六苦笑道。
“夫人,您就信我一次。”白草又對萬小六眨眼道。
“好哦,隨你。”萬小六也不說什麼了,低頭打着鞋底,一個下午打了一大半了,晚上再打打,這一隻能打完。
“謝謝夫人。”白草站起來對萬小六學着孫三順做了個揖道。萬小六但笑不語。
沒多久外頭果然有敲門聲。
“誰呀?這個大半夜的都睡了。”白草學着萬小六的聲音道。
“我是張老三。”外頭那聲音一聽也不是本人的聲音。
“死老頭。不準進來。”白草羞怒道。
“我不進來,晚上我睡哪啊?那劉寡婦被你送走了,我也沒地方去啊。”這次是個女聲。
“想進來也行,你們有幾個人?”白草恢復了自己的聲音。
“四個。”外頭女聲又答道。
“這裡還有三張凳子。你們最後進來的人要站着的。但是,今天夫人在場,你們要是想進來,就必須給夫人見面禮,見面禮最重的那個就最先進來。坐太師椅。第二個進來的坐木椅,第三個進來的坐小板凳,第四個進來的要站着。”白草抱着胸說。
“白草姑娘,您就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啦。”外頭的一個蒼老的男聲道。
“喬老大,你年紀最大,給你個機會,你先說出給夫人什麼見面禮,我看看能不能最先讓你進來。”白草對着門外說。
“這窮鄉僻壤的,我哪來什麼好的見面禮啊?”門外的喬老頭急道。
“那你想辦法唄,我也沒法子。”白草攤開雙手道。
“老叟喬忠泰拜見夫人,恭祝公子與夫人,早生貴子,白頭偕老,特送上喬家玉如意一隻,以表恭賀。”這個喬老頭還真是轉彎快。外頭安靜了一會就聽到他這麼說。
“哈哈,不錯,誠心可鑑,請進吧。”白草到門口打開門,放他進來,又關上門。
“公子。”橋老頭一進書房就看到上座的萬莫非,老淚縱橫。
萬莫非已經繞過來了,扶住正要作揖的喬忠泰。說道:“喬老別來無恙,幾個月不見了。”
“是啊,公子,我們能一起相聚在這裡,真是天大的喜事。”喬忠泰用袖子擦着眼淚。
喬忠泰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如意雙手奉到書桌前。萬小六不好意思手,萬莫非示意她收下。
屋子裡的人還在敘着,外面又一聲音道:“關三娘拜見公子和夫人,恭祝公子和夫人,早日成親,早生貴子,特送上一對連環白玉鐲,以表心意。”
“哈哈,不錯不錯,關三娘,我白草最喜歡你。”白草高興的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