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有些嚇人，伸出手，都見不到手指。
夜裡沒有風，但是卻不悶熱，所有的東西，都像是靜止了一樣。
沈卓站在一片空地上，眼前是破舊的草屋，他的手有些顫抖，心跳動的也有些厲害。
“柔兒……”
“豆芽芽……”
空間像是被隔離了一般，沒有媳婦，沒有豆芽菜，沒有別的生物。
沈卓第一次曉得什麼叫做害怕。
他用盡全力，拼命的奔跑，跑到滿頭大汗，跑到腳上的鞋子脫落，跑到腳底出血，也沒有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兩個人。
“柔兒……”
“豆芽菜……”
沈卓拼命的大喊，最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破草屋前面，他想了想，正準備踏進去，破草屋突然起了火。
火光一下子衝了天，女人的喊聲，淒厲的像是鬼叫一樣，嬰兒的哭泣聲，夾雜着木頭燒的噼裡啪啦的聲音。
“走……阿卓……快走……”
沈卓想衝進去，卻發現自己不得動彈，屋內，忽然衝出一個男孩，抱着一個嬰兒，男孩兒的臉上帶着恐懼的，他擡起頭，沈卓便看到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那一瞬間，沈卓像是被電擊了一樣。
“你……”話說到一半，孩子的身體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沈卓聽見他嘴裡在念叨。
“娘……娘……”
*
“卓哥哥，卓哥哥……”陳柔推了推身邊的沈卓，一個晚上，纔會一會兒，自家男人又是嚎，又是叫的，怎麼喊都喊不醒。
“卓哥哥……”再推了推沈卓的身子，沈卓驚了一下，才悠悠的轉醒。
衣衫已經盡溼，沈卓的眼睛這會兒還澀澀的痛，他一把抱住自家媳婦，然後壓低嗓子問。
“柔兒，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陳柔抱着沈卓，一不小心碰到了沈卓盡溼的衣衫，她也嚇了一跳。
“咋啦，卓哥哥，你夢到啥了？”
這時候豆芽菜還未醒，他們說話聲音大點，也沒有關係。
“柔兒……我做了個夢……以前一直會夢到的夢……”
沈卓對自家媳婦沒有半點的隱瞞，便將事情交代了個清楚，特別是那張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他也沒有遺漏。
陳柔也是頭疼，按照沈青的說法，沈卓和沈甜是沈青爹孃撿的乞丐，可這乞丐也總有爹孃的吧？
“卓哥哥，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爹孃是誰？”
陳柔早就問過沈卓了，沈卓只說沒有印象，爹孃是誰都不曉得，有記憶開始，就帶着妹妹在沉水鎮做乞丐，有時候是給人做體力活，有時候是給人打架，雖然撿地上的東西吃，幾乎沒有，但那也是乞丐。
“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沈卓嘆了口氣，只要想到自家媳婦說的那些東西，他就腦子痛。
“算了，咱不想了，有啥好想的，咱一不缺錢，二不缺其他的東西，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你沒有爹孃，我也沒有，只要咱好好的，我們家豆芽菜有爹孃就行是不是？”
陳柔伸出自己的衣袖，仔細的替沈卓擦了擦額頭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