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本來是帶來希望的時節,但因爲去年水稻的減產,變成了村裡人最難熬的日子。
村裡人終究是沒有按照商禮的做法將稻田改成棉花,因爲皇城的命令,鼓勵百姓多墾地,多種植各種糧食,以期待,能夠迎來六月的收穫。
村裡人每天都開始減輕自家米的量,以前吃米飯的,現如今只能喝粥,幸好,春天的希望還在,入春後,山上的野菜,開始冒出來,還有竹林中的山筍,各種加在一起,村裡人沒有餓死,但也吃不飽,一個個看起來面黃肌瘦的。
陳柔每天的事情就是帶帶孩子,順便聽聽村裡人嘮嗑,日子倒也是不緊不慢的過着,直到村裡人開始到處春插的時候,村裡人開始到處借糧食,所謂的困難,纔開始真正到來。
山上的野菜,能挖的,幾乎被人一次性挖光,明明充滿着生機的山上,卻變了個樣。整天整夜的都有人去找野菜,剛剛冒出頭的蕨菜,還來不及生長,就被攔腰截斷,就連自家種的菜地,也開始有人去偷。
小豆芽菜已經三個多月,天氣也漸漸的回暖,被她抓了無數條血痕的陳柔終於決定讓她見識見識自家的菜地。
三個月大的孩子,第一次出門,對什麼東西都是好奇的,儘管陳柔看來,她那烏溜溜的圓眼睛裡,除了對吃的東西的渴望,並沒有什麼奇特的東西出現。
基本狀態,小豆芽菜三個月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折磨陳柔,脖子臉上,被小傢伙,抓出好幾條紅痕,不讓她抓就扯頭髮。
“我說你個小姑奶,我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這一大家子人,誰都不扯,怎麼偏偏扯我頭髮。”
又被小豆芽菜抓住了一縷頭髮,陳柔一臉無奈,除了一次次掰開她的小手之外,別無他法。
這幾天沈卓在田地裡下種,張蘭幫着做飯,村長在爲王天寶準備四月的府試,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有陳柔成了閒人。
才靠近自家菜地,就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在自家菜園子裡,陳柔趕緊出聲呵斥。
“誰?在我菜地裡幹嘛?”
那人聽到聲音,嚇得落荒而逃,直接撞壞了陳柔家的菜園子柵欄,其實都一個村兒的,光憑身形就可以斷定是誰,但人跑了,陳柔肯定不會去找上門,但她將園子裡能摘的青菜都摘了,餵雞,餵鴨,都好過被人順手牽羊牽了去。
抱着個孩子不方便,陳柔做事也不方便,她乾脆將小豆芽菜抱回家。
正好這時候沈卓從地裡回來,因爲在水田裡下種,這會兒他身上還滿是泥巴,陳柔拿出給小豆芽菜擦臉的巾子遞給沈卓,小傢伙一見到沈卓居然開始笑,嘴巴也開始流口水。
沈卓的臉上的笑容立刻化開,他伸出手,想抱一抱小豆芽菜,不經意間看到自己一身的泥巴,便縮回了手。
結果,家裡的小魔王開始鬼哭狼嚎。
“哇……哇……”
沈卓嚇到趕緊伸出手,抱住了小東西,這才止住了她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