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面只剩下樑廣,樑昭還有姐妹二人,對於李三思突然的稟告有些意外,畢竟才死了一個亂臣賊子,而這個亂臣賊子則是樑玉晗的親舅舅,事發後突然求見,讓人不得不深思。
樑廣自然想到這些,本是放鬆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又變得沉重起來,思考了良久,纔回答着:“宣!”
只見樑玉晗走了進來,本是溫柔的面容上多了一分沉默,恭敬請安:“兒臣參見父皇,皇叔,見過兩位妹妹。”
兩姐妹也客套的回着禮:“三哥哥安好。”
樑廣面色依舊陰沉,虛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慢悠悠的問道:“三皇子突然前來,不知是所爲何事?”
“兒臣途經此地,聽聞有亂臣賊子作亂,心中擔憂父皇的安全,所以進來看一看。”樑玉晗拱手說道。
樑廣聽後,忍不住低聲一笑,帶着幾分嘲諷之意,慢悠悠的說道:“三皇子可知道那亂臣賊子是誰?”
“兒臣知道。”樑玉晗沒有遮掩,而是直徑的說了出來,畢竟此事甚大,傳播的速度也快,若他不曉得,反而令人懷疑了。
“哦?”樑廣故作好奇的反問道。
樑玉晗面不改色的回答着:“寧昌明起兵作亂,試圖謀反,幸好已經伏法,若不然百姓恐慌,後果不堪設想。”
一旁的蘇慕蓮聽到這番話,心中不得不佩服他,方纔樑廣這麼問,顯然是對他有所懷疑,而故意試探,竟然能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反應也是格外沉穩。
“三皇子,你作亂之人,可是你的親舅舅啊。”得到示意的樑昭,故作爲難的蹙起眉頭,無奈的提醒着。
只見樑玉晗眼神一定,語氣堅定的回答道:“這種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並非是兒臣的舅舅,也不敢有這樣的舅舅。”
蘇慕蓮聽到他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這樣急匆匆的忙着撇清關係,也不知樑廣作何感想?於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樑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甚至眼中還帶着幾分欣賞之意:“你的母妃身處冷宮,你的舅舅以下犯上,昨天你的弟弟還在爲罪婦求情,朕倒是好奇你的態度。”
樑玉晗不慌不忙,拱手回答着:“寧氏三番五次行刺昭華妹妹,禍亂後宮,兒臣沒有這樣心思歹毒的母親。”
“還有寧昌明,身爲侯爺,竟然起了異心,實在可惡,兒臣也沒有這樣的舅舅,至於紹元,從小被寧氏寵大,心思單純,可並無其他之意,還望父皇明察。”
蘇慕蓮小心翼翼的看着對話的兩人,一人試探,一人回答如流,不過樑玉晗這顆狠毒的心倒是與溫柔的外表一點兒也不想符合。
想到這裡,蘇慕蓮不僅嘆了一口氣,活在古代可真是累呀!早知道當初就不看那麼多的古裝劇。
樑廣似乎很滿意樑玉晗的回答,頗有些欣賞的點點頭,道:“沒想到三皇子能分辨是非黑白,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父皇......”樑玉晗拱手輕喚道,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只見他欲言又止幾分,最後復說道,“兒臣有一事相求。”
樑廣眉頭輕挑,反問道:“何事?”
“寧氏不配爲人母,所以……”欲言又止的樑玉晗擡起頭,意味深長的望向樑廣。
“所以你想換個母親?”樑廣直言問道。
樑玉晗微微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蘇慕蓮心中驚訝,隨後恍然大悟,原來這纔是樑玉晗來的真正目的。
“昭寧還是第一次聽說主動要求換母親的,三哥哥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蘇慕芝掩嘴說道。
蘇慕蓮看了一眼故意針對他的蘇慕芝,心中暗暗想到,可真是愚蠢,這可是深宮,樑玉晗對自己母親都能狠下心來,而且現在又不知以後的定數,若是將人得罪死了,往後不好過。
更何況光子的母親離世,本就可以讓其她妃嬪撫養,哎……說起來還是太年輕了。
“三哥哥,妹妹口無遮攔的,不過並無她意,還望三哥哥不要放在心上。”蘇慕蓮柔聲說道。
樑玉晗似笑非笑:“作爲哥哥,也知道昭寧妹妹性子單純,自然不會計較。”
“現如今後宮只有楊妃和舒嬪,不知道三皇子更喜歡哪位當你的母親呢?”樑廣意味深長的問道。
樑玉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不語,看向樑廣。
看戲的蘇慕蓮心裡面倒開始分析起來,現後宮位份最高的便是楊妃,然而總共五個皇子,若全部都撫養到他的膝下,肯定會成爲第二個寧貴妃。
況且舒嬪不得寵,對充滿野心的樑玉晗沒有任何的幫助,忽然,蘇慕蓮又想到一個人,那就是仙逝已久的皇后,難不成?想到這裡,蘇慕蓮睜大眼睛,看向樑玉晗。
“兒臣想讓父皇把兒臣劃到先皇后的膝下。”樑玉晗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放肆!”沉默一秒的樑廣低聲斥責道。
樑玉晗連忙跪在地上,不敢說話,蘇慕蓮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強忍住顫抖的身子。
蘇慕蓮勸說着:“還請父皇息怒,母后是大勝的皇后,每個人都是她的子女,所以三哥哥這樣想,也沒有錯。”
“朕今日乏了,這些事情日後再議吧。”樑廣有些疲憊的蹙起眉頭,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兩姐妹和樑玉晗行了禮便離開了。
“三哥哥好有法子,竟然跟寧氏撇清關係。”蘇慕蓮與他並肩而行,笑說着。
因爲只要跟寧氏撇清了關係,他纔有奪取皇位的機會,雖然都是樑廣的兒子,但是他絕不會扶持跟寧家有關係的人。
蘇慕芝倒是不屑的冷哼一聲:“三哥哥連自己母親都不認了,寧氏要是知道,恐怕會被氣死吧?”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還望三哥哥記得,我們是兄妹纔好。”蘇慕蓮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提醒着。
樑玉晗笑了笑,道。
“昭華妹妹放心就好,我怎會捨得傷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