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轉過身,詫異的看向馬氏,“大嫂,你怎麼來了?”
“怎麼?三弟,你這是不歡迎我啊?”馬氏笑盈盈的說道。
範銘見馬氏那一張笑臉,心裡頓時有些發毛,淡淡道:“沒有,大嫂你多想了。”不過也喜歡不起來就是了,“那大嫂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範銘有些奇怪,這時候大嫂不在家給大哥做飯,跑到他們家來幹嘛?
馬氏訕訕的一笑,攤了攤手,“沒事,我就是隨便走走,正好路過。”馬氏嘴上雖是這樣說,一雙眼珠子卻到處亂轉。
惠娘端着盆從屋裡舀米出來,聽到馬氏的聲音,從廚房裡探出個頭往門外瞄了一眼。
“娘,怎麼了?”苗苗從屋裡走出來。
“沒事,你大伯母過來了。”惠娘看了正和範銘說話的馬氏一眼,而後去水缸舀水淘米。
“哦,娘,你要做什麼?要洗菜嗎?我幫你。”苗苗提議道。
惠娘見苗苗興致沖沖的模樣,不忍心拒絕,說了聲:“好。”
“真的?”苗苗說着就要撈起袖子。
範銘沒說什麼,低下頭繼續搬牛車上的東西,馬氏絲毫沒說要離開的話,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麼看着範銘搬東西,範銘被馬氏看的有些發毛,不免開口道:“大嫂要不進屋坐會兒吧?”這麼看着他也不是個事兒啊,免得被人說自己不懂禮數。
馬氏正浸泡在自己的思緒中呢,見範銘猛然說話,不禁回過神來,有些心虛道:“不用了,三弟,我就是隨便看看,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笑話自己纔不要見柳氏呢。
範銘點了點頭。“哦,那好,三弟我就不留你了。”
馬氏見範銘真的不開口留她,撇了撇嘴,哼了一聲,扭着腰走了,本打算能問出什麼事情來的呢,沒想到,這老三其他的話啥都不說,不過這三弟一家每天早出晚歸的。到底在幹什麼啊?馬氏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
範銘把牛車上的桶和籃子等等其他的東西,全提進廚房。
正好燒火的惠娘不禁看向進屋的範銘,問道:“阿銘,大嫂來做什麼?”而且這麼快就走了。
範銘放下手裡的東西,搖了搖頭,“不知道,大嫂沒說。”
下午,惠娘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做明天去鎮上要賣的涼麪。這幾天生意越發的好了,涼麪都不夠賣的,單是涼麪每天基本上可以賺個二百來文左右,加上其他的。一天能賺個三四百文,多的一天能賺到五百文左右,惠娘也很高興,沒想到一天能賺這麼多錢。
一天能賺這麼多錢。範銘也變的越發有幹勁起來,除去成本,一天能賺三四百文。那一個月下來,至少能賺十來兩銀子,還是惠娘最低的估算,這也算是不錯的了,也不知道後面還有生意有沒有更加火爆的趨勢,反正惠娘也是幹勁十足。
總之,惠娘每天準備的涼麪比以前多了二倍,做的多,賺的錢也多,但就是太辛苦了,好在幾天下來惠娘也就習慣了,每天早上四點多起來煎餅,下午擺完攤回來做冷麪,時間倒也足足的,之前買的兩袋麪粉早就用完了,這幾袋麪粉還是昨天新買的呢,米鋪的人見惠娘買麪粉買的多,在價格上自然優惠了許多。
範銘現在的事情更加的多了,每天上午他要趕着牛車送惠娘娘倆去鎮上,而後幫惠娘收錢,下午回來之後才能去工地,人累的瘦了一大圈,惠娘看的越發的心疼,工地上沒有範銘的監督,大家都很賣力,可能那些個工人也希望早些把房子建起來,早些完工。
新房子已經起的老高,估計不出一個月左右就能建好,建完房子,周圍的地方也得圍上,零零碎碎算下來,起碼要花一百四五十兩銀子,之前惠娘賺的那二百兩,除去買地的錢,家裡也沒有多少的存款了,先不說裝修的話。
所以範銘現在是巴不得早點賺些錢,以免家裡出現財政危機。
惠娘正在家裡和着面,苗苗從外面玩了一圈跑回來,嚷嚷着要告訴惠娘一個剛聽出來的消息,“苗苗,你上哪去了?看你跑的這滿頭大汗的。”
惠娘板着臉訓道,而後洗了洗手,從架子上拿下一塊毛巾給苗苗擦了擦額上的汗。
“娘,我今天看見村子裡好多人都下田去捉黃鱔啊。”
給苗苗擦汗的手頓了頓,“是嗎?”
惠娘本該生氣的,倒是沒想到自己聽到這件事情之後,這麼鎮定,也沒想到這消息流竄的這麼快,纔多久就有人知道黃鱔能吃了啊?本來她和範銘想確定到底是不是楊八兩搶了他們的路子,要真是的話,正好說出來給村裡的人知道,沒想到。。。。。。
“娘,爲什麼他們要去捉啊,那不是我們家賺錢的路子嗎?怎麼被別人知道了啊?”苗苗一連串的發問,讓惠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呃,這個呢,之前是咱們家賺錢的路子,可現在不是了。”早就被人給搶了,惠娘和苗苗說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苗苗聽得半信半疑的,點着小腦袋,“娘,那以後咱們家是不是不能用黃鱔賺錢了啊?”
惠娘看着苗苗這模樣,點了點她的額頭,“是啊。”
苗苗悶悶道:“好可惜啊。”少了個賺錢的路子。
惠娘見苗苗這憂愁的模樣就有些好笑,好笑的同時心裡還有些欣慰,苗苗真的很懂事呢。
惠娘揉了揉苗苗的頭,“苗苗也別難過了,咱們家現在不是又有賺錢的路子了嗎?”
聽惠娘這麼說,苗苗又笑了起來,對哦,自己怎麼忘記了。
對於失去一個賺錢的路子,惠娘還有些可惜的,但她也知道這個不是能長久的事情,這古代的人也太那個了點,屁大的事情,村裡的人都知道了,安慰了一下苗苗,惠娘繼續做着明天去鎮上要賣的冷麪。
惠娘這邊是淡定了,楊八兩剛從城裡知道這個消息差點沒氣暈過去,本來他還想着要是真賣不出去了,等改天再上其他的酒樓看看,有沒有人收這東西的,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這消息,這不是氣死人是什麼?
陳氏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也是罵罵咧咧個不停,當然她只是小聲的罵,畢竟在村子裡還是沒幾個人知道黃鱔能賺錢的,要是經過她的嘴一嚷嚷全拿到酒樓賣錢的話,肯定會引起衆怒的。
“楊叔啊,你和嬸子這是從城裡回來了啊?你這背上背的是什麼啊?我看着怪重的呢,要不我看看?”有人好奇的問道。
楊八兩退後了幾步,背過身沒讓那人看,“去去去,做什麼,買的東西還要給你這小子看嗎?”
“楊叔,你別小氣嘍,給我看看也沒什麼,上回你帶回來的那酒挺好喝的,今天還有嗎?要是有的話,你可別藏私啊?”
楊八兩心裡已經有少許的怒火了,想發又發不出來,攤了攤手,“沒有,我先回家了。”說完,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陳氏跟在後面叫喚着追了上去。
那人見楊八兩走了,小聲的嘀咕着:“今天是怎麼了,以往從外面回來不是很會吹噓的嗎?莫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管他呢,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那人嘀咕完,也回家去了。
楊八兩沉着心回了家,把揹簍隨便往地上一仍,揹簍立馬倒了,裡面放着的田雞和黃鱔紛紛出來了,散了一地。
跟在後面進屋的陳氏被這一地的黃鱔嚇了一跳,指着黃鱔朝屋子裡喊道:“蛇,死鬼,有蛇啊?”
楊八兩從廚房端着碗出來,看了眼陳氏,又看了眼陳氏說的地面上的東西,沒好氣道:“嚷嚷什麼,不就是幾條黃鱔嗎?和見了鬼似的。”真是沒用,害的老子每天辛辛苦苦的去捉,結果呢啥好處都沒撈到,還受了一肚子的氣。
陳氏被嚇得也不和楊八兩去計較這些了,兇悍道:“你個死鬼,還愣着幹什麼啊,還不快給我把這些弄開,是想嚇死我啊?”她當然知道那是黃鱔,但每每看到總是會害怕。
楊八兩見此時已經在家裡了,也無需怕陳氏了,立馬拿出男子氣概來,“你個死婆娘,吼什麼吼,老子本來受了氣,回來還受你這娘們的起,怕的話自己撿去,別來煩老子。”楊八兩說完,生着悶氣去了房裡。
陳氏在院子外叫喚了半天,半天見裡面沒反應,也不吵了。
一連好幾天都過去了,村子裡涌出要捉田雞和黃鱔的人越來越多,有些還跑到外村去,大都是灰溜溜的跑回來。
蘭花也上門來了,她以爲惠娘還不知道最近村裡發生的事情,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惠娘說了個遍,“惠娘,你是不知道啊,最近這村子裡的人啊,像發了狂似的,全跑去捉那個什麼田雞和黃鱔,拿去城裡賣,我家那口子也去了,可惜他手腳笨的很,沒捉到什麼,哎。”
蘭花說完嘆了一口氣,而後又絮絮叨叨的和惠娘說了一大籮筐,半天見惠娘沒反應,問道:“惠娘,你咋了,你有聽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