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楞了楞,倒是沒想到惠娘會這樣子說,狐疑的看了惠娘幾眼,又朝冷萍兒瞧過去,見冷萍兒的樣子又不像是在作假,“不可能,我們家萍兒都燙成那樣了,怎麼可能是裝的,婉茹她三嫂,你可別胡說。”
冷氏一臉的怒氣,冷萍兒的眼淚和倒金豆子一樣,唰唰的往下掉,那模樣,讓人好生憐愛,一張小臉顯得更加楚楚可憐,鋪子裡的客人都有些看不過去,有些恨不得把冷萍兒給摟在懷裡,好好的哄一番,三五幾個指責惠孃的不是。
惠娘挑眉,看着冷氏一字一句道:“我胡說,那我讓冷小姐去後面用冷水敷敷,爲什麼不去?要是真燙傷了,怕是不用我說,她自己也開口了吧?要知道被燙燙傷可不是件小事兒,要是遲了,那可是毀了她一輩子的大事。”
冷氏無言以對,心裡有些打不定主意,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惠娘說的是很對,可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萬一是逃脫責任呢?再說冷萍兒是她侄女,要是真出什麼事兒了,她也逃不了責任。
冷萍兒很聰明,看着冷氏和惠娘兩人爭這件事情,並不說話,只在哪兒用哭來以示自己的委屈。
惠娘見她們倆都沒說話,也懶得和她們多嘴,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那些早就吃完了東西,早就付錢該離開的客人,目前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等着這結果如何。
冷氏見惠娘不說話,轉頭去問冷萍兒現在感覺如何了,要不要先用冷水敷敷被燙傷的地方,也好能去除點疼痛,等大夫來了再瞧。冷萍兒抿脣不語,心裡焦急萬分。在心中思量着對策,冷氏拉着冷萍兒的手緊了緊,安撫着她。
那方被惠娘打發去後院打井水過來的戚嬸,已經用木盆端着井水過來了,手裡還搭了塊新帕子。井水是打來了沒錯,只可惜冷萍兒不準備敷,惠娘讓戚嬸放在一邊,便等着羅九請來大夫,大家都有耐心的等待着,戚嬸把剛打碎了的碗給收拾下去。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冷萍兒有些淡定不起來了,想找機會離開,可事情已經被她鬧到這地步。怕是找不到藉口的,要真這麼走了,她又有些不甘心,給冷氏使了好幾個眼色,冷氏這才注意到。
“萍兒。是不是很疼,要是真疼,你就叫出來,要不然就先去後院用冷水敷敷,免得以後真留疤可不好了。”
冷萍兒氣的在心中大罵冷氏蠢,難怪往裡裡她娘說她姑姑蠢。她還不行,現在看來,還真是不錯。冷氏不止是蠢,還不懂的看人眼色,真是蠢到家了,白浪費了她那麼的表情了。
眼看這冷氏又不懂她的意思,冷萍兒心裡越發的發涼。但面上卻沒表現出一份,勉強的搖頭說自己沒事。低聲在冷氏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冷氏還沒往冷萍兒要溜那方面想,“那我幫你問問吧。”
冷萍兒點頭,惠娘一直豎起耳朵聽着冷氏和冷萍兒兩人的動靜,見她們倆嘀嘀咕咕的,就知道冷萍兒想要出什麼歪點子,視若無睹的看着鋪子外面,瞧羅九回來了沒有。
冷氏猶豫了一會兒,才躊躇的走到惠娘身邊,問惠娘茅房在哪兒,惠娘便道:“冷小姐是要上茅房嗎?後院就有,左拐直走。”
冷氏得了回答,告訴冷萍兒,沒幾下,冷萍兒便往後院去,那些等着看熱鬧的客人就起鬨問道:“怎麼走了啊?不是說燙傷了嗎?這大夫還沒過來呢?”
“就是,這事情真假還沒辨出來呢。”
一個個的在哪兒嚷嚷,惠娘沒說話,冷氏面色尷尬,馬氏在哪兒勸着,就在冷萍兒去了後院一會兒,羅九帶着請來的大夫姍姍來遲,那大夫因被羅九催的急,到了鋪子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個勁的直喘氣。
氣還沒喘均勻,便問道:“不是說有人被燙傷了嗎?這被燙傷的人呢?”剛被羅九請來的大夫還有些疑惑,看着羅九。
羅九搖頭,冷氏搶先道:“是是,是我侄女,她剛不小心被傷給燙傷了。”眼裡的擔心並不像是作假。
剛被羅九請來的大夫皺眉,“那人呢?”
冷氏不好意思說上茅房的事兒出來,張着嘴不說話,支支吾吾的,惠娘上前道:“是大夫吧,我是這店鋪的老闆,發生了點小事,所以就叫我們鋪子的夥計請了你過來,這位大夫先坐下來喝口茶歇息一下,剛纔被燙傷的病人剛上茅房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麻煩你稍等一下。”
大夫聽着惠娘說話客客氣氣的,便點了點頭,沒拒絕的找了張凳子坐着。
羅九也十分識趣的給大夫倒了茶,稍等了一刻鐘之後,大夫都喝了兩杯茶了,還沒見到惠娘說的那個病人出來,便有些不悅,惠娘注意到大夫的不悅,讓冷氏去看看她侄女是怎麼回事,又給大夫添了一杯茶。
誰知道冷氏剛跑去沒一會兒,便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焦急的和惠娘說道:“婉茹她三嫂,萍兒不見了?”
衆人皆是一驚,惠娘錯愕了一下,“怎麼會不見?茅房不是在左手邊嗎?”話裡充滿了笑意。
“就是沒有啊,裡面都沒人。”冷氏着急的說道。
惠娘哦了一聲,心裡便明白了,轉過頭沒理會冷氏,和那大夫道:“真是抱歉,讓大夫你空跑了一趟了,誰知道之前說的好好的,那病人不見了。”
那大夫也沒有不悅,皺着眉道:“既然病人沒在,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老夫就回去了,老闆娘告辭。”
當時聽那小夥子說還挺嚴重的,誰知道不見了,要是真那麼嚴重,跑什麼?
大夫站了起來,並沒有怪罪惠娘,惠娘給羅九使了個眼色,嘴上說着讓那大夫見諒的話,大夫一告辭,羅九也跟着上去送人了。
冷氏不明所以,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婉茹她三嫂,我們家萍兒不見了,你把大夫給遣走做什麼?”
還沒等惠娘開口,其他看熱鬧的客人就說道:“我說,這你都看不出來,你那侄女做了虧心事跑了,當然不需要大夫了?”
這些人現在終於相信惠娘剛纔說的話了。
“就是就是,那女娃子瞧着挺漂亮的,沒想到竟是個睜眼說瞎話的。”
冷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惠娘冷笑一聲,道:“親家母,現在你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吧?”
“知道,怎麼不知道,要不是你們鋪子裡的夥計故意把湯倒在我們家萍兒的身上,她用的着出那麼大的醜嗎?婉茹她三嫂,你現在高興了吧,讓我侄女的名聲毀了,你開心了是吧?”
冷氏咄咄逼人,把所以的罪過都怪在了惠娘和戚嬸的身上。
“親家母,說話凡是要講證據,戚嬸也不過是手滑而已,根本就沒傷到冷小姐,再說冷小姐根本就沒燙到,你再看看戚嬸,剛纔被你那侄女一推,自己成什麼樣子了,你沒瞧見嗎?”
惠娘也沒客氣,她承認這件事兒她也有責任,但戚嬸端的湯也沒把冷萍兒怎麼樣,她都瞧見了,戚嬸只不過撒了一點湯到冷萍兒的身上,要說燙,根本就不會,可以說連衣服都不可能溼透。
再說戚嬸,因爲冷萍兒的那一推,碗裡的水餃和湯都灑在了她的身上,如今身上的褲子和衣服早就溼了一截,貼在身上,模樣有些狼狽,要不是在這夏天,換做別人早就感冒了。
冷氏先前的注意力都在冷萍兒的身上,現在聽惠娘這一說,才注意道,漲紅了臉,才擠出幾句話來,“她這麼大的年紀的人了,能和我侄女比嗎?”
惠娘被這話給氣到了,合着你侄女被燙着是大事,戚嬸被湯潑了一身就是活該?
戚嬸臉上也有些惱怒,剛要說話,被惠娘呵退了,讓她先去後院換了衣服再過來,免得真感冒了。
那方馬氏早就看不過去了,“親家母,你這話真是有些過了,這事兒誰對誰錯,你還瞧不明白嗎?你可不能看着她是你侄女,就偏袒她的過錯吧?
再說戚嬸把湯撒在冷小姐身上確實是她的不是,但冷小姐把整碗水餃和湯都潑到戚嬸的身上,那不是不小心三個字來說話的,事實怎麼樣,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
“就是,要說那女娃子這麼不懂事兒,說不準,還真是被家裡的大人給寵成這樣的呢?做大人的有什麼好神氣的。”
冷氏還有解釋什麼,惠娘也懶得聽她說,“親家母還是回去找冷小姐吧,至於你說的那件事兒,就這樣吧,就算事兒不成,這以後咱們見了面還是親戚,好走,不送。”
冷氏面子上過不去,心裡也氣的要死,好不容易想撮合自己的侄女和惠孃的孃家弟弟,誰知道來了這麼一出,早知道,她就不受她大嫂的委託,說什麼給冷萍兒找個好婆家了,虧她還說這冷萍兒是見過世面的,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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