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夏家兩老倒是沒有推辭,收下了。
有時候直接給東西人家不一定會接受,但是教人家如何獲得卻是更好讓人接受。
夏家今天要回去,老屋那邊也知道,這會,秋老爺子他們也來了,大家相互囑咐一陣,時間不早了,秋家等人才送夏家等人離去。
翌日一早,秋喜兒帶着慧欣進了縣城,街道上慧欣突然拉住秋喜兒,說道:“姐,那潑婦。”
秋喜兒看去,是秋翠花,顯然秋翠花也看到她們了,她一愣,立刻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姐,她幹嘛看到我們就躲,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吧。”慧欣奇怪地說道。
“別管她。”秋喜兒也不在意,量她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姐,你說那張清會怎麼樣啊?”慧欣問。
“看着。”秋喜兒不置可否,她倒要看看這張銘成怎麼處理張清這個燙手山芋。
秋喜兒帶着慧欣去了肆坊,做香皂的事必須加快進程了。
肆坊原本由單家經營很久了的,所在的位置也正,她們很快就找到了,和美味坊只隔了一條街。
鋪子現在是處於關門整頓時期,這條街上的鋪面大家都是槍着要的,也就只有她們鋪子的不開門,而且所佔位置還很寬,比美味坊大了一半。
慧欣上去敲門,開門的是一位小廝,他看了看慧欣,問道:“做什麼的?”
“單總管在嗎?我們找他。”慧欣說道。
那小廝看了看慧欣和秋喜兒,道:“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
不久後。單長青出來了,看到秋喜兒很是驚訝,連忙把她迎了進來。
秋喜兒走了進去,打量了一下,她也是第一次來這裡。這鋪面是兩層的,原本的裝飾是優雅大方的,倒也不錯。
“夫人。奴讓大家來見見夫人,也好認人。”單長青說道,要是那個下人不小心衝突了主子就麻煩了。
“先不用,找個地方,我有事和你談。”秋喜兒說道。
“夫人,那到二樓的書房,行嗎?”
秋喜兒點了點頭。單長青把秋喜兒帶上了二樓的書房。還讓人上了茶。
“你也別忙先。我有事和你說,坐吧。”秋喜兒說道。
“是。”單長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我之前交代你做的事做好了嗎?”秋喜兒問。
“做好了,本來想去告訴夫人的。”單長青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既然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那隻欠東風了,這個你拿去看看。”秋喜兒遞出一疊紙。
單長青起身接過。看了起來,越看越震驚,然後不可置信地看着秋喜兒問:“夫人,這……”
“有什麼問題?”秋喜兒看着他。
“這是做香皂的秘法和程序,夫人怎麼就放心給我,不,給奴看了。”單長青忙道,這不是應該好好收着、藏着嗎?
“以後你就自稱我。”秋喜兒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單長青一驚,以爲秋喜兒這是在怪罪,連忙道:“夫人恕罪,奴剛纔錯口了。”
他只是還沒有徹底習慣用“奴”自稱。
“我沒有怪罪你,我要的不是奴,而是要一個有才幹的人,只要你忠心辦事,除了沒辦法消除你是罪奴的身份,普通人該有的尊重我都可以給你。”秋喜兒定定地看着他,說得很是真誠。
單長青震驚,感覺到秋喜兒的真誠,感激地道謝:“謝謝夫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東西你自己保存好,記好後也可以毀掉,我希望儘快看到你做出的香皂。”秋喜兒道。
“是,我盡所有的努力去做好,不讓夫人失望。”單長青慎重地應了下來,臉色微紅,他心裡很是激動,看來他很幸運,遇到一個好主子。
秋喜兒眸子深遠,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道:“我相信你。”
單家原本除了皁角坊外,還有一家鐵鋪和書坊,單長青這次也給秋喜兒做彙報,“鐵鋪的生意倒是不錯,每個月能賺十多兩,有時候要是能遇到一些大單,一次也能賺上二十多兩,另外一家書坊雖然賣出不少東西,但是書卻是自家印刷,這印刷成本太高,入不敷出,之前家父也想把這書坊給關了的,只是捨不得,也就一直拖着了。”
書坊,現在國家推廣讀書,讀書的人會越來越多,應該能賺錢的,這書坊得好好利用起來,秋喜兒若有所思起來,沉默了一會道:“帶我去書坊看看。”
“是,那我讓人備車去。”
得了秋喜兒的同意,單長青連忙下樓去,一個小廝好奇的上前,“總管,那人是誰啊?”
單長青微愣,沉默了一下道:“這是貴人,去告訴大家,眼睛給我長亮點,以後看到這位夫人,得好好敬着,比我還要敬重。”
“是。”小廝驚訝,還是連忙應下去了。
書坊的位置不是很正,但是也不偏,在縣裡重要的街道上。
書坊比較冷清,有一二個人在買東西,有夥計招呼着,一箇中年男子在櫃檯上忙碌着。
單長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喚道:“趙掌櫃。”
這就是書坊的掌櫃,秋喜兒不着痕跡地打量着。
趙掌櫃看到單長青,連忙笑道:“喲,單總管,您來了。”
然後目光落在秋喜兒身上。“這位是?”
單長青看向秋喜兒,帶着詢問,秋喜兒點了點頭,
“趙掌櫃,這就是夫人。”單長青慎重地介紹。
“奴見過夫人。”也就是趙掌櫃連忙行禮,臉色有着驚訝。
“免禮。”秋喜兒淡淡地道。
“夫人,這是鋪面,印刷作坊就在後院。”單長青說道。
“去看看。”秋喜兒道。
鋪面後,是個大後院,是做印刷作坊用的,也有三四個人在工作,單長青讓他們退了下來。
秋喜兒細細地打量着這作坊,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處上,那一塊塊上好的木板上刻滿了字,問道:“這就是刻板。”
“是,這些都是要丟棄的,夫人請看,這就是存放不當,被蟲咬了的,得整版丟了,還有這,是雕錯了字,也用不得了。”單長青解釋。
剛纔路上,單長青也仔細地介紹過這印刷之事,對此,秋喜兒也有些瞭解。
之前書本都是手抄的,現在雖然還有,但是印刷已經佔據了大部分,刻板印刷已經進入發展時期,這雖然好,但是有幾處難以處理的問題:
刻板費時費工費料;大批書版存放不便,佔地多,容易損壞;書要是不好賣,辛苦弄下的刻板也只使用上一次;有錯字不容易更正,甚至得重新雕刻。
因爲成本高,銷量不足,所這書坊就是做虧本生意的。
秋喜兒點了點頭,拿起一塊刻板, 上面有個錯別字,這就是被丟棄的原因,如果成本不能改變,銷量又達不到,這書坊只有倒閉,問:“難道沒有別的印刷術嗎?”
“沒有。”單長青回道。
秋喜兒沉默,不是沒有,只好還沒想到罷了。
她惹有所思起來,仔細看着手中的刻板,單長青看着秋喜兒在沉思,倒是安靜地待在一旁。
良久,秋喜兒對慧欣道:“慧欣,你拿上幾塊,帶回去。”
“好的。”慧欣點了點頭,隨手拿了幾塊。
“趙掌櫃,你給我詳細地說說做坊的事。”秋喜兒看向趙掌櫃。
趙掌櫃連忙上前仔細地說了起來。
最後,秋喜兒下了決定,“這印刷的問題我會處理,如今印刷作坊既然是虧本生意,那就不能做,從今天開始,印刷必須進行收尾工作,然後暫停,所有的材料不管有用還是沒用必須保留下來,書坊生意照做,書暫時到外面進貨,這書坊的生意我暫時不插手,全權由你們處理,我只看結果。”
“是。”單長青和趙掌櫃連忙應了下來。
。
秋喜兒拒絕了單長青的接送,帶着慧欣出了書坊,慧欣提醒道:“姐,你都忙半天了,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你不餓,肚子的孩子也該餓着了,說你也真是的,肚子都這麼大了,還出來跑。”
秋喜兒自動把慧欣後面的嘮叨去掉,如今她還真感覺有些餓了,看了看周圍,打算去哪裡找吃的,“我們該吃什麼那。”
“秋夫人。”
一道聲音突然從上方響起。
秋喜兒看去,微愣,書坊旁邊真是茶樓,二樓處的窗口站着一個白衣男子,真笑吟吟地看着她,“上來坐坐吧,這裡有午飯用。”
秋喜兒微愣,這白衣男子有武功,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的了,聽到她和慧欣的交談也是正常,不過還真是巧了,不過這縣本來就小,福了福身,是應下了。
書坊裡,趙掌櫃問:“單總管,這就是夫人,看着也很普通,真的是她買下單家所有產業。”
“不用小看夫人。”單長青給出忠告。
“印刷所遇到的問題這麼久了,這世界都沒有人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這夫人真的能解決?”趙掌櫃又問道。
“那隻能說明你的世界太小了。”單長青淡淡地道。
趙掌櫃微愣,隨後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