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鳶彎腰撿起一根還能看得出形態的草,嘴角噙着一絲陰冷的笑意,緩緩地擡眼看向梅友纔等人。
這梅友才還真沒讓她看錯啊。他果然如她所料,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給你們普及一下。這可不是什麼巴根草。這個,是很難養,產量也很少的石斛。它的品種有好幾十種。它可是一種比人蔘還值錢的藥材。”
“比人蔘還值、值錢……”柳翠枝看着那一堆踩爛的石斛,身形晃了起來。
這兩天,她到底損失了多少銀子啊?
先是價值千兩銀子的人蔘,還有那些山珍,現在,又是值幾百兩銀子的這種草。
木紫鳶這丫頭怎麼突然就和這些值錢的東西掛上勾了呢?她到底是如何認識那個有錢的貴人,如何讓那個人給了她這麼值錢的東西啊?
“你還有沒有?”梅友才赤紅着眼睛盯着木紫鳶,咬着後牙槽,道:“別給老子藏私。若是讓我知道你膽敢私藏值錢的東西,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敢問梅大叔是以什麼身份向我討要值錢的東西呢?”木紫鳶好笑地挑眉問道。
“什麼?”梅友才一愣。
他應該用什麼身份向前妻的繼女討要東西?
“他當然沒資格向你要值錢的東西。”柳翠枝說道。
“娘……”梅寒香不解地看向柳翠枝,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幫着木紫鳶說話。
柳翠枝看了梅寒香一眼,繼續道:“梅友才,你忘了嗎?這裡是木家。是我的家。就算木紫鳶有值錢的東西,那也是我和寒香的,是這個木家的。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那又怎麼樣?”梅友才哼了一聲,惡狠狠地道:“就算你再怎麼折騰,也是我梅友才之前的老婆。寒香也是我的閨女,變不成別人的。我想讓這個家姓梅,它就得姓梅!”
“呵!臉皮真是夠厚的啊。”木紫鳶冷笑了起來。
“木丫頭,你什麼意思?”梅友才挑起眉頭,沉着臉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這個家跟了我姓。我現在就要讓柳翠枝重新嫁給我!”
“好啊。”木紫鳶緩緩地拍起手掌,點頭道:“不過,梅大叔,若是她重新嫁給你,也是跟着你回你自個的家。這裡,永遠只姓木,不會姓……梅!”
“你!”梅友才聽了木紫鳶的話,看着她嘲諷的表情,擡手就向着她打了過去。
梅寒香看着梅友纔要打木紫鳶,臉上露出笑來。
這一巴掌下去,總算報了之前木紫鳶打她那兩巴掌的仇,解了她心裡的氣。最好是把這丫頭打得找不着北,那就更好了。
然而,梅寒香沒有聽到令她解氣的響亮的巴掌聲,也沒有看到那巴掌落在木紫鳶的臉上。
她驚詫地看着她爹爹那壯實的胳膊,被木紫鳶那小小的手掌給抓住,停在了半空中。
這是什麼情況?木紫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接住爹爹的巴掌?
梅寒香瞪着眼睛看向她的爹爹,卻發現,他的臉脹得通紅,胳膊動了半天,卻掙脫不了木紫鳶緊緊抓着的手。
“木……木丫頭,快、快鬆手。”梅友才吸了口氣,接着道:“快、快斷了……”
柳翠枝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個一直以打她爲樂趣的男人,被眼前瘦小的木紫鳶隨手一推,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一直膽小怕事又弱不禁風的木紫鳶,此時像是個大力士般,走到梅友纔跟前,擡腳一踢,將他踢得滾到一邊。
“這……不……這不是人……”梅寒香嘴裡喃喃地說道。
“她是誰?”柳翠枝驚恐地看着木紫鳶,全身猶如掉進冰窖,抖個不停。
“木丫頭,別打了。我不要任何東西了。”梅友才見木紫鳶又向着他走來,吐掉嘴裡被打掉的牙,求饒道。
“不要了?”木紫鳶挑眉,臉上有種嗜血的興奮。
“可是,我現在心裡的氣消不下去,怎麼辦啊?”她看了眼那些被踩爛的草,道:“你把我的石斛踩爛了。值好幾百兩銀子呢。我這心裡疼啊……”
“別打我!我賠!”梅友才哭喪着臉,叫了起來,道:“我賠給你還不成嗎?”
“賠?”木紫鳶冷哼:“你拿什麼賠?你是有這種石斛呢,還是有幾百兩銀子?”
“我……”梅友纔看向柳翠枝,向她求救道:“寒香她娘,你怎麼不說話?你過來和木丫頭說幾句好話啊!”
柳翠枝冷眼看着跪地求饒的梅友才,心裡有種痛快的感覺。
這一刻,在她的心裡,是感激木紫鳶爲她出了口氣的。
自從嫁給這個男人,她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幾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就是她當年生梅寒香時,也躲不了捱打。
現在,她看到木紫鳶把這男人打的這般狼狽的模樣,心裡總算舒坦了起來。
“娘……”梅寒香拉了拉柳翠枝的衣角,小聲道:“你當真不爲爹爹求情嗎?”
“你認爲我說的話,木紫鳶會聽嗎?”柳翠枝搖了搖頭,道:“她不找我們的麻煩,不教訓我們,就算是留了情面了。”
梅寒香聽了柳翠枝的話,嚇得忙躲到她的身後。
她想到她之前一直欺負着木紫鳶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娘,我之前那麼欺負她,若是她報復我怎麼辦?你看她連爹爹都能打得過,她要是過來打我,我不就被她打死了嗎?”
柳翠枝看了眼木安楠,撿起掉在地上的棉衣,悄悄走到他的身邊。
木安楠看着木紫鳶打人的動作,一臉震驚的模樣。
那些動作,看着應該是經過訓練的。而且,這身力氣,不是之前的木紫鳶能有的。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熟悉的姐姐嗎?
他想起之前木紫鳶和他說的話。
顯然,眼前的木紫鳶,已經不是之前的姐姐了。
這個人,既然不是他的姐姐木紫鳶。她,究竟是誰?那個膽小怕事的姐姐又去了哪了?
“安楠哪,這棉衣快點穿上,別凍着了。”柳翠枝像是慈母一般,要親自幫木安楠穿棉衣。
木安楠側身往旁邊讓了一步,躲開柳翠枝伸過來的手,淡淡地道:“我自己會穿。不勞煩娘動手。”
說完,他從臉上帶着僵硬笑容的柳翠枝手裡拿過棉衣穿上,並向着木紫鳶走去。
“姐姐,累了吧?歇會再打吧。”
木紫鳶聽到木安楠的話,停下正要揮出的拳頭,對着他笑了起來,道:“這棉衣,還真適合你。”
“謝謝姐姐。”木安楠對着木紫鳶也笑了起來。
“安楠聽話,去一邊呆着。我還沒教訓完呢。”木紫鳶看了眼梅友才,又露出嗜血的笑容來。
“別……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梅友才滿臉血污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着木紫鳶作揖磕頭。
木紫鳶想了想,搖頭道:“不行啊。我纔打了一百拳。那石斛值好幾百兩銀子呢。一兩銀子一拳頭,我還差幾百拳。”
“啊?”梅友纔有種想要立馬死去的念頭。
一兩銀子一拳。這纔打了一百拳就這樣了。若是幾百拳打完了,他還有命在嗎?
“要不,剩下的,你還銀子也行啊。”木紫鳶貌似很好說話的模樣。
“我……我沒銀子……”梅友才害怕地看向木紫鳶。
這丫頭怎麼那麼恐怖,怎麼這麼能打啊?
之前怎麼會以爲這丫頭好欺負了?難道她一直隱忍着,不想暴露她真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