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剛已經開始急吼吼的籌備婚事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他自然比誰都興奮。
清荷在家安心待嫁,原本還想親手縫製嫁衣的,結果曾剛怕她太累着,便說已經請了鎮上最好的繡娘幫忙做了,讓她閒着就好。
慕娘瞧着都忍不住調侃:“果然是疼你的,連做個嫁衣都怕累着你了,人家這麼多姑娘家都是自己做的嫁衣,他咋就還擔心你受累了。”
清荷臉一紅,瞪着她道:“你當初的嫁衣難道還是你自己做的不成?”
慕娘聳了聳肩:“那不是我手藝太次了嘛,你這手藝這麼好,你可別告訴我曾剛是怕你做的嫁衣穿着丟人才不讓你做的。”
清荷羞澀的笑了起來,曾剛的心意她自然是明白的,況且還是一個前夫做對比,差別就更明顯了,當初嫁給喬遠真,那嫁衣是她一針一線用心縫製的,滿滿的是少女的歡喜和對未來的期待,可到頭來,清荷搖了搖頭,不想再去多想。
這一次,未來的期待不單單是她一個人了,曾剛比她更期待,所以願意疼着她,就像這次嫁衣的事兒一般。
“曾剛這男人我可是一眼就覺得靠譜兒的,你嫁過去肯定沒錯,況且他爹孃早逝,你上無公婆要孝敬,也沒那麼多約束了,兩口子好好兒過日子,他不會待喜兒差了的,當然了,明年再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就更好了,”慕娘笑道。
“嗯。”清荷輕輕點了點頭。
曾剛的身世其實也挺悽慘的,當初爹孃早逝,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漂泊到這裡,跟着工匠隊從小就開始學手藝,現在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給掙來的。
兩人正說着話呢,便聽門口一陣尖酸的聲音響起。
“不要臉的下賤貨,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狗男女都要大張旗鼓的成親了是不是?咋不讓村裡直接把你們給浸豬籠了事兒了呢!”
清荷的臉瞬間就垮了,驚恐的看着慕娘,她心裡原本就一直在害怕喬家那邊會不會拿這事兒做筏子來鬧騰,可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慕娘黑着臉“嚯”的一聲站起來:“什麼老不死的東西,嘴巴臭的要命!咱們不用理她,簡直就是神經病!”
可隨即,小廝便慌張的跑來,道:“夫人,門口圍了好多村民,好像都是趙氏給招惹來的,這會兒趙氏在門口罵的正歡快呢,咱們這”
“呵呵,果然是趙氏的作風了,如今喬遠真被趕出去村子去了,她便更加不在乎了,這會兒不會是一路上罵過來吧,不然大家夥兒咋會圍到這裡來!”慕娘冷聲道。
小廝訕訕的道:“好像還真是,趙氏真的肆無忌憚,可能也的確是心裡火氣大,這一路上都在污言穢語的污衊清荷夫人。”
趙氏尖銳的聲音又一次傳來:“李清荷,你現在是沒臉見我了嗎?知道自己做出了啥醜事兒,生怕旁人罵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別以爲躲着就能躲過去,我非得上報里正,讓他直接把你和你那個野種一起浸豬籠了去!”
李清荷再也忍不住,罵她就算了,喜兒就是她的命根子,咋能受到絲毫的污衊?!
李清荷直接衝了出去,“嚯”的一聲拉開了大門,語氣沉痛:“喜兒原本就是你們喬家的孩子,我李清荷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們喬家的事兒,你若是想要污衊我,儘管說!但是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趙氏卻嗤笑一聲:“一年前你孩子還沒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傳出了跟曾剛的事兒,敗壞我們喬家的門風,當初不是死不承認的嗎?現在公然的要成親又算什麼?!”
趙氏這話一出,大家夥兒便開始議論了起來,去年清荷因爲遭受了汪石頭的報復,所以被推了一下,曾剛扶住了清荷,這才被汪石頭給污衊說有姦情,原本已經澄清乾淨的了的事兒,現在卻因爲清荷和曾剛的婚事,一下子又被捅了出來。
清荷急的要跳腳:“不是!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喲,還清白的呢,這都要成親了!我說你咋這麼不要臉啊?當初被我們家休出來還做出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實際上早就勾搭了野男人,我真是白瞎了眼纔信了你這狐媚子!”趙氏尖着嗓子道。
慕娘瞪着眼睛罵道:“別跟我混淆視聽!清荷當初是怎麼被喬家給趕出來的大家夥兒眼睛都明亮的看着呢!你們不仁不義,做了喪盡天良的事兒,現在還想往別人身上推責任了,才真真的是不要臉!”
清荷摸了把眼淚,憤憤的道:“當初我還是喬家的媳婦兒的時候,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裡就是孝順公婆伺候相公,連慕孃家都沒怎麼來過,周圍的鄰里都可以作證!如果是真的要說我偷情了或者咋地,儘管拿出證據說話,我李清荷可以問心無愧的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做出半點出格之事!”
趙氏正想冷嘲熱諷,卻聽到一聲暴喝:“誰敢瞎說八道?!”
清荷擡眼一瞧,卻是曾剛來了,淚珠子又掉了好幾串兒。
“我和清荷清清白白的,她受的委屈還少嗎?喬家差點兒毀了她的一輩子,現在她好不容易想開了,你們卻在這裡冷着臉批判她的不是!是不是真的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過一丁點兒了?!”
曾剛這話並非單單衝着趙氏說的,而是這些竊竊私語的質疑清荷的清白的村民們。
“清荷當初大着肚子被喬家趕出來的時候,清荷被汪石頭推倒陷害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對這些事兒一清二楚,明明都是清清白白的事實,爲何現在僅僅因爲她要再嫁的人是我就偏偏有罪了呢?!你們看到過她的委屈和辛酸嗎?!”曾剛厲聲質問着所有人。
慕娘暗叫一聲好。
曾剛這些話一出,村民們紛紛紅了臉,覺得羞愧了起來,自己原本也只是聽風就是雨,可這麼細細一想,明明之前清荷都沒有做錯任何事兒,爲何現在單單讓她來承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