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奇怪呢,可是您可真別小瞧了那李氏啊,她哪兒是大寶娘那般軟弱好欺負的,就算這次滴血認親鬧出她不是許守拙的親孃的質疑,她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一來,許守拙也招架不住啊,聽說她都打算跳河裡去,說什麼不孝子非得逼死她,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什麼的,反正就是鬧的很兇。
後來許守拙就無奈的發話了,說李氏再怎麼也養了他這麼多年,不能這麼不管她,這親孃與否的問題上許守拙也不再糾纏了,說只要以後好好兒過日子,這一把年紀了,就不想這麼多了。”
“大寶娘呢?”
“許守拙親自攙着回去的呢,大寶娘剛剛生完孩子,又被這麼一通折騰,身子也受不住,這會兒都快虛脫了,許守拙心裡對大寶娘有愧,在村民們面前立誓以後要好好兒的對待大寶娘,聽說挺真心的,看來應該沒啥事兒了。”
慕娘心裡算是鬆了口氣:“雖然李氏這麼放過回去了,但是這次滴血認親的事兒到底還是在許守拙的心裡烙下了印子,日後肯定對她老子娘肯定也多了幾分膈應,說要重新過日子,自然是說要和大寶娘好好兒過日子,以後這婆媳之間,許守拙再次權衡起來,重心起碼得往大寶娘這兒偏一偏了。”
青丫也道:“這樣也好,奴婢可真是受不了李氏的,這完全把兒媳當奴才使喚的不說,還整日剝削,許守拙在府城當鐵匠,這賺的錢也足夠在土坡村算小富了,偏偏那李氏穿的好,吃的好,大寶孃的衣裳上面還有補洞,就連大寶娘在這兒繡房做活兒的工錢都給剝削了,許守拙就算是和媳婦兒感情好,那也是總讓媳婦兒忍讓,奴婢若是嫁給這種人家,可真是完了。想想都糟心!”
慕娘勾脣笑了起來:“這就在想着嫁人的問題了?小丫頭長大了果然留不住,日後瞧見好的了,領來我瞧瞧,我把你嫁出去便是。”
青丫臉上一紅:“奴婢就只是隨口一說,纔不嫁人呢,夫人別打趣我。”
“只可惜好不容易碰上這麼個順手的丫頭,你嫁出去以後我還得費勁兒去找一個。”
青丫聽着這話格外的感動,夫人這生意越做越大,手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偏偏身邊就她這麼一個大丫鬟,夫人越發的走的高,她也越發的得臉,想想當初被賣到人牙子的時候,感覺這輩子估摸着就完了,誰知能碰上這麼個好主子,如今她怎麼也不想離開了。
青丫嘴巴一癟,便道:“外面的男人都還沒夫人靠譜兒的,青丫還是一輩子靠夫人,免得被人騙了,又得遭罪!”
慕娘“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我跟男人比起來了,罷了,你現在是還沒個心上人,若是真有了還記得我纔怪了,至於被人騙,我身邊出來的丫鬟,只有欺負別人的,哪兒能被旁人欺負了去?若是敢丟我的臉,我可跟你沒完!”
青丫無奈的笑了:“是是是,奴婢肯定不能給夫人您丟臉的。”
次日一早,慕娘剛剛出門,便正好見到了再門外徘徊的里正,頓時一愣:“里正爺爺,您咋在外面呢,有事兒進去啊。”
里正有些尷尬的笑笑:“進去就算了,我來時正好有些事兒要問問。”
“您說。”
里正這才道:“昨兒咱們村裡來的那位御醫,是不是你的熟人啊?”
慕娘也不隱瞞,點點頭道:“是我相公的相識,說來也是那位御醫上次雲遊的時候無意救過我的相公,兩人這才熟識了。”
這是慕娘早就編好的說辭,昨兒讓薛御醫暴露身份本來就是情非得已,慕娘自然不會這兒再讓人猜忌更多。
里正連連點頭:“原來如此,我是聽村裡人說他到了你們家,我這才明白是你們家的客人,不然我們土坡村誰能招來這麼大的人物啊。”
怪不得他不進去呢,原來是以爲昨兒得罪了薛御醫,今兒怕薛御醫生氣,纔不敢進了。
“慕娘啊,咱們村裡可是頭一次來這種大人物啊,你可得好好兒招待着,這可是咱們土坡村的榮譽啊,日後說出去,咱們村裡來過御醫,這村民們臉上都得有光啊。”里正語重心長的說着。
若是從前,慕娘肯一口答應了,只是如今經歷了大寶孃的事兒,她心裡突然格外的厭惡所謂的“爲了村裡的名聲”這句話,在他們眼裡,這個名聲,真的比命都重要嗎?
慕娘道:“里正爺爺,這御醫大人來過的事兒,您還是別往外說了,御醫大人這次是低調的來的,若非昨兒的事兒,他根本就不會亮出身份來,他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此事千萬別宣張出去,您最好跟村裡人也說清楚,保守這個秘密,不然到時候惹的御醫大人生氣了,到時候怪罪下來,我可幫土坡村說不了好話的。”
里正臉色有些落寞,顯然放過這次讓村子揚名的機會有些可惜,可是既然御醫大人都發話了,他也不敢多說別的,連聲應下了。
“那御醫大人可爲昨兒的事兒生氣了沒有?昨兒村裡的人對他多有不敬,我也是怕他因此惱火,還希望你能在御醫大人面前多幫忙解釋幾句。”
慕娘應下了:“放心吧,御醫大人性子豁達的很,不是這種斤斤計較的人,我自然也會給村裡人解釋一番的。”
里正應了一聲,這纔算是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雖然有個要求不能達到,但是好歹能讓御醫大人不追究,也算是好的了,不然這麼大個京官兒,還是皇宮裡的,要弄死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啊。
村裡人得了里正的警告,不許將薛御醫的身份說出去,但是大傢俬下里還是會忍不住議論,尤其是喬慕孃家現在竟然連御醫都能攀上關係,可見是顯赫了,一時間羨慕嫉妒恨的都有,只是面兒上對慕孃的態度又恭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