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就算是再不願意,到底也拗不過金老爺的意思,只好點了頭,按着金老爺的吩咐特意派了人去請趙江水,擇日登門。
金晴晴一聽自己爹孃都願意出面給自己做主了,當即又是一陣歡喜,她一個女孩子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但是爹孃出面的話,那這事情肯定就好辦了呀。
馮瑞這陣子可謂是人生最大的低谷了,不單單家族敗落,這家門榮譽也是一掃而光,成了全京都的笑柄,反倒給趙江水鋪了路,大乾朝以來有多少位狀元了?偏偏就是他最風光了,還不是因爲踩着他呢!
馮瑞完全沒想過分明是他自己送上門去給人家踩的,還一直在這兒憤憤不平呢。原本好面子,所以也不願意出去見人,偏偏到底在家呆不住了,這才偷偷的摸出去了跟那羣貴公子們廝混去了。
“喲,馮瑞來啦?我還以爲你被你爹打的下不來牀了呢,這麼些日子沒見,咋還好好兒的呢,”一個貴少爺一見馮瑞便調侃的笑道。
馮瑞瞪着眼睛沒好氣的道:“去去去!別在這兒膈應我,我都快憋屈死了。”
“誰讓你出息呢,當了一回榜首,還落得這麼個下場來。”
“你小子是不是欠抽呢?都不想想本少爺現在多倒黴?”馮瑞罵道。
“罷了罷了,遠新你就別在這兒調侃馮瑞了,他現在心情肯定也不好,家裡遭了這麼多罪,難得出來喝一杯,從前的事兒還提了幹啥?”一個模樣斯文的少年這才道。
馮瑞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還是德秋你懂我,來來來,坐下喝,我這些天受的悶氣可真是不少,再憋下去,我都得悶死了!”
因爲金德秋是金晴晴的弟弟,平日裡金家跟馮家走的近,他自然也跟馮瑞關係不錯了。
可金德秋性子老實,在馮家如今這落馬之時還願意跟馮瑞走的近,其他人可就勢利的狠了,馮瑞爹從前是朝中三品大員,在他們這羣公子哥兒裡還算有些地位的,可如今這算什麼?他爹不過就是個六品朝臣,在這京都官員多如牛毛的地方,六品算個什麼?在他們這羣金貴公子哥兒的眼裡,就屁都不是,自然不會再給他什麼好臉色。
“哎喲,這都遭了這樣的秧了,大少爺脾氣還是沒改呢,可給你爹省省心吧,瞧瞧你爹被你牽連的,我們膽小,可不敢跟你這沒腦子的大少爺混一塊兒,省的被你給牽連了,憑白倒黴啊。”
“就是,人家可是榜首,咱們這身份哪兒配的上啊,馮公子多風光的人吶。”
這話一出,便是一陣的嬉笑聲。
馮瑞氣的臉都青了,恨不得擼起袖子上去揍人,還好金德秋給攔下來了。
文遠新冷哼一聲:“德秋,你還是離這個人遠點兒吧,別到時候真被他惹出什麼事兒來了,還得連累你,馮家都成這幅德行了,你跟他混一起,真不怕丟人現眼啊。”
說罷,便又是一陣鬨笑聲,一羣人亂哄哄的笑罵着出去了。
馮瑞心裡氣的要命,罵道:“等着小爺我什麼時候東山再起了,我非得讓你們好看!”
金德秋只好道:“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坐下吧,喝酒,我今兒就陪着你了。”
馮瑞酒過三巡,這才拉着他訴苦了起來:“德秋啊,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呢,怎麼偏偏就惹上了這麼個煞星,那女人是多狠的,竟然將我整成現在這副德行,你瞧瞧我現在這樣子,我真是不甘心啊!”
金德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陛下也只是一時盛怒這才下了這樣的決定,日後他緩過神來了,覺得不應該了,我爹再去朝堂上給你們家求求情,這事兒總有轉圜的餘地的。”
馮瑞嘆了口氣:“罷了,朝中的事兒我也不大懂,這次我爹將我訓的個夠本兒,我從此自然是怎麼都不敢輕舉妄動了的。”
“哎對了,晴妹妹怎麼樣了這些天?我都好些天沒見過她了。”馮瑞突然道。
“她?也就這個樣子吧,”金德秋語氣裡有點支支吾吾的了。
最近金晴晴哭着鬧着要嫁給趙江水的事兒他自然是知道的,畢竟鬧這麼大的動靜,但是這事兒自然不能告訴馮瑞,不然他得多抓狂啊,金晴晴移情別戀別的人還好說,偏偏是趙江水
“啥叫也就這樣啊,德秋你別跟我隱瞞,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到底說真話說假話我能不知道嗎?”
金德秋的心立馬就揪起來了,緊張的道:“我,我,我”
金德秋正想着該如何跟馮瑞從實招來的時候,卻聽馮瑞道:“晴妹妹一定很傷心吧,是不是哭的整夜都睡不着?唉,都怪我,這些天都沒功夫去看看她,害的她這般。”
金德秋一愣:“額,啊?”
“罷了,我還是去看她一趟吧,不然我心裡也放心不下。”
“還是別”
馮瑞不耐煩的道:“還等個什麼勁兒啊,還不趕緊走啊。”
實在是沒辦法,金德秋只好帶路了,他實在說不清楚,也怕馮瑞知道真相了之後衝着他發脾氣,便只好帶着他去見金晴晴了,只希望到時候姐姐能夠好好兒的跟他說,儘量不讓馮瑞太傷心吧。
只是馮瑞這會兒還想不到自己一下子就到了這般田地,今日他想見金晴晴也是有原因的,金晴晴從小就崇拜他,主要是因爲他從小就喜歡吹牛皮,金晴晴每次還真信,所以他篤定金晴晴如今還是喜歡她的。
若是從前,馮瑞根本就沒打算要娶她,馮瑞自然想要高攀一門親了,最好有個公主啥的下嫁,那纔好了,偏偏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父親都對他失望至極,對他來說,金晴晴這門親其實也算高攀了,金家一向疼愛金晴晴,若是金晴晴執意要嫁給自己,那金家奈何不了,只好扶持自己這個女婿了,到時候皇帝怒氣消了,再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也許就還馮家恩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