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像個跟屁蟲一樣跟着，每當許大煙回頭的時候，都能看到她無比幽怨的眼神。
許大煙：……
“能不能說說你這幾天是咋回事，沒事老跟着我幹啥？”連睡覺上茅房都不放過，是不是有毛病。
衣服洗了嗎，草夠吃了嗎，柴撿了嗎……
快點回去餵豬，餓瘦了你奶要揍你。
大雁木臉着問道：“我是你妹，親妹，爲什麼你帶狗娃玩不帶我？”
許大煙：“……都多大人了，該努力幹活知道嗎？”
大雁：“狗娃的臉色好了，白裡透紅，跑得快了，我都追不上，十多米高的樹他哧溜一下就爬了上去。你敢說這些都跟你沒關係？別跟我瞎嗶嗶，指着天發誓說跟你無關。”
許大煙（⊙_⊙？）
瞎嗶嗶不是這麼說的，她像是一個會瞎嗶嗶的人咩？她很正經噠，從來不說瞎話，指天發誓這種事情就不要了吧。
“發什麼誓，走，大姐帶你浪去！”修仙之人可不能亂指天發誓，會被天道給盯上的，一個不小心就得挨雷劈。
原來不想帶她去柳家的，現在看來不帶不行吶。
小妮子心眼兒真多，都瞞不住她了。
大雁跟了上來，張嘴就道：“你跟爹真像，都是偏心眼兒，心偏沒了邊了。”
許大煙拍了拍她的肩膀：“認命吧，這都是遺傳的，咱爺奶都是偏心眼的，爹也是偏心眼的，你大姐我能是不偏心眼的嗎？”
大雁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好心塞。
“別想了，你不是想跟我去柳家搞事情嗎？走吧。”
“怎麼走，聽說從這裡到縣城，坐馬車都要差不多三個時辰，我們又沒有馬車，大晚上連牛車都沒有。”
“要那些幹啥，大姐帶你走水路。”
“……啥？”
睡了七天七夜的八爺醒了，運氣很好地從一個剛開了靈智的普通王八變成一隻幼生期靈獸，有着煉氣初期的修爲。
能契約，可溝通，已經不錯了。
黑山縣就在天塹河下游方向，弄個竹排船到河上，讓八爺拉着走，用不着半個時辰就能到。
大雁在大黑天被帶到天塹河，再看到叫得很浪的八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大姐，河裡頭會不會有妖怪？”大雁覺得在河邊已經很危險，下河的話簡直就是嫌命長。
可許大煙已經把竹排扔到水裡，八爺咬着繩子在等，等人都上了竹排它就拉着走。
儘管主人對它一點都不好，可它一直都認爲，如果不是主人救了它，它不但沒有現在已經得到的機緣，還會因爲一個鉤子而餓死。它不可能去找別的人類來幫它，因爲別的人類見着它就跟見了鬼似的，不是躲着它就是打它，根本不會幫它。
其實大煙想讓八爺認嬌爺爲主，只是八爺不喜歡嬌爺那弱雞，死活不肯答應。
說實話，大煙覺得八爺是在記仇，儘管八爺不承認。
大煙很自然地跳上竹排，朝大雁伸手：“跳下來，我接着你。”
大雁兩條腿跟抖得跟麪條似的，她寧願在河岸面待一晚上，也不要下河裡頭去，河裡頭有妖怪啊大姐。
“你在墨跡啊，還要不要搞事情了？”大煙擰起了眉頭，不高興地說道。“你總說我帶狗娃不帶你，要換成是狗娃來，他早就二話不說跳下來，哪裡會跟你……”
話還沒有說完，大雁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跳了下來。
“大姐，要死一起死啊。”千萬別丟下我！大雁抓緊了大煙的胳膊，踩到竹排上的感覺很怪，像踩在一根很細的樹枝上，隨時有可能會斷，隨時會把她摔得骨折，好可怕。
竹排用的是大竹子，一根有大腿粗那種，一根根捆得結實，坐在上面十分穩當，八爺也拖得平穩，不去看流動着的水應該不會泛暈。
可大雁偏偏就暈了，不知是不是嚇的。
“大姐，我感覺天在轉，星星在飛。”大雁抓緊了大煙的胳膊。
月底的天空顯得有些暗沉，有星星也不是很亮，夜色顯得不是很美妙。
大煙伸手把她腦瓜子掰往右邊看：“別看水，看大青山，那邊景色……”
話還沒有說完，黑漆漆的河岸邊突然冒出一個黑漆漆的大腦袋，足有磨盤那麼大一隻，砰地一下撞在無形的結界上面。
大煙：……
“乖，往左邊看，右邊的景色不適合你看。”怪不得人們常說大青山有妖怪，半夜三更冒出來這麼個大腦袋，連她都嚇一跳，差點就要水遁了。
大雁眼珠子差點瞪凸，梗着脖子半天不會動，剛纔那是什麼鬼東西。
“大大大姐，剛那是啥？”好久大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又抓住了大煙的胳膊。
大煙想了想，有些事情其實也沒有瞞着的必要，大青山那邊有妖怪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連三歲的小孩子也是清楚無比。
“野獸，特別厲害的野獸。”大煙解釋道。“大青山那邊的地理位置特殊，野獸的品種也不一樣，會特別的厲害，隨便一隻都比咱們後山山脈裡的大蟲厲害，纔會被傳說爲妖怪。”
“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麼妖怪，只是厲害得很，一般人類拿它沒有辦法。”
大雁似懂非懂：“是不是隻有大武師那樣的高人，才能殺死它們？”
大煙連武師都沒有見過，哪裡知道大武師是什麼鬼，不過既然大雁都這麼說，這大片大陸又把大武師說得那麼牛掰，想必能力應該是不差的。
“可能吧。”大煙就點了點頭。
見大雁還是一臉害怕，就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那邊的野獸是過不來這邊的，甚至沒有辦法下河。”
大雁好奇：“爲什麼？”
大煙：“……因爲咱們這裡有神仙保護，它們只要碰到河邊就會被擋回去，永遠也過不來這邊。”
大雁還是似懂非懂，但心裡頭已經不再那麼害怕，甚至還敢往大青山那邊看了。打從心底下認同了大姐的說法，要是大青山的野獸能夠過來，人類說不準就讓吃光……
突然間又一腦袋冒出，朝竹排狠狠撞了過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