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三不樂意去多想,一點也不樂意,可他現在閒啊,閒到特別蛋疼的那種,自然就忍不住亂想一通。
以前的日子多好,又忙又累餓,壓根沒心思去想。
這幾天許家爲了哄他同意賣閨女,伙食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等次,他吃飽喝足沒事幹,腦子一下子活躍了不少。
偏偏大煙哪壺不開提哪壺,許老三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怎麼可能呢,老子怎麼可能會有錯?他堅決否定。
內心卻潰不成軍,意識到自己有多操蛋。
“小畜生,別跟老子說話,趕緊進來照顧你娘。”許老三不打算理這死妮子,每一次說話都能把他這當老子的給懟個半死。
“行吧,老畜生!”許大煙順窗口跳了進來,看得出來單氏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不出手估計真得出問題。
許老三彎身找鞋子,打算抽死這小畜生。
看到地上沒鞋子,纔想起來鞋子讓單氏洗乾淨放起來,說他現在穿不上。
許大煙給單氏檢查了一下,發現是胳膊上的傷又嚴重了,還是這個原因引起的發燒,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沒點屁用,我娘從受傷到現在,你一次也護不了,本來都差不多消腫了,這會又腫了起來,再這麼下去胳膊甭想要了。”許大煙說是不在意這便宜娘,內心卻煩躁得不行。
“這,這不是我兩腿沒法動嘛,要不然準能護着她點。”許老三有些理虧,也有些心虛,但想到自己的腿,又覺得自己沒有錯。
“給你四條好腿,你也護不了。”許大煙一臉冷笑。
許老三想要反駁,但想到單氏胳膊是怎麼傷的,又心虛得不行,蔫巴巴地低頭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大煙不想理他,一個裝糊塗的人,只要他自己不想醒悟,你就是把他打死也沒用。靜了靜心,將靈力輸進去給單氏修復傷,這傷已經不能再這麼下去,不然這胳膊真的會廢掉。
大雁不吭聲,細心地換着溼布,時不時摸一下臉。
這一次單氏的病來勢洶洶,直到天快亮燒才退下去,不過好在胳膊好了大半,只要不再碰着磕着,好好養幾天就能好全。
經過了這一晚,許老三更不待見許大煙,看着人就面色難看。
連同大雁也被嫌棄,見着也沒好臉。
許老三甚至在心裡頭想,把許大煙嫁到縣城去是對的,省得留在村子裡搞事情,一天到晚沒事回來氣老子。
不過沒想賣了大雁。
在許他看來,日子再難熬也不能賣閨女,入了奴籍的人都不能當人看,跟牲口沒兩樣。
閨女再不好那也是他生的,哪能讓人當牲口使。
一大早廚房裡就煮了雞蛋粥,半個水缸大的砂鍋嵌在竈臺上,裡頭裝了半鍋的粥。說是雞蛋粥,其實就打了五個雞蛋,然後一大家子人吃,還是這幾天伙食好的緣故。
大煙盯着竈臺看,感覺的點頭疼。
這年頭凡是金屬器具都很貴,大多數人家用的都是陶器,一個竈臺上有三口鍋,一個跟水缸差不多大,一般用來燒水,剩餘兩個都是差不多半個水缸大,用來煮飯煮菜。
吃的菜不是煮就是燉,要麼蒸。
反正她來到這裡,很少能吃到炒菜,陶器用來炒菜不太合適,一冷一熱很容易就出現裂紋。
等她房子建得差不多,要建竈臺的時候,必須要整一口鐵鍋才行。
估計又得不少銀子,真心頭疼。
“就一鍋雞蛋粥就讓你看得移不開眼神,想想柳家頓頓吃肉,雞蛋這種便宜東西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你不如就別反抗了,乖乖嫁柳家去。”許仙兒一進廚房就看到許大煙看着鍋發呆,不由得一臉鄙夷。
不過是一鍋連雞蛋腥都沒多少的粥而已,她壓根就不稀罕,平常她吃的粥,不但加了雞蛋,裡頭還有瘦肉。
許大煙扭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古怪道:“被自己的毒折磨着的感覺如何?”
許仙兒僵了一下,氣急敗壞:“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如期待自己能不能活得好好的,要知道扎你那一針我可是下足了毒的。”
許大煙聳了聳肩,腿被扎到的一瞬間,她就用靈力把毒給封住,回去就把毒給逼了出來。
那毒是什麼性質,她也瞭解清楚。
不外乎一種讓人會讓癮的毒,根本就沒有什麼解藥,所謂的解藥是毒的本身,用一次毒深一次,人會越來越虛弱,最後難逃一死,並且死前還很難看。
不小心中了這毒,只能依靠自己硬生生挺過去,反正硬挺着不會死人,堅持幾次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許仙兒有沒有這個毅力,瞧那樣估計毒還沒有發作過。
“把我的木條還給我。”許仙兒突然想起這個,朝許大煙伸了手,那可是她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拿到手裡都還沒捂上幾天。
“別做夢!”許大煙斜了她一眼→_→。
“你,你別太囂張,我告訴你,得罪我對你沒好處。”許仙兒突然間一臉得意,擡着下巴用鼻孔對人。“我已經被一個武師看中,要收我爲徒,以後我就是武師的徒弟。”
“你知道武師是什麼嗎?像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土鱉,根本就連武師兩個字都沒聽說過,那可是連官府都會給三分面子的人。”
“你把木條還給我,否則……”
許大煙打斷她的說話:“否則讓你未來師父來打我是吧?行啊,你讓他來啊,讓他來打死我啊!”
許仙兒瞪大了眼睛:“你不怕死?”
許大煙斜眼:“我怕,我都怕死了,你快點讓他來打死我吧。”
許仙兒:“……”
“來來來,趕緊盛點粥吃。”許大煙給了許仙兒個勺,把人推到竈臺前,一臉認真地說道。“吃飽了趕緊上路,把你那個獅虎找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然後弄死他,看他下輩子還敢不敢收賤人爲徒弟。
許仙兒一臉懵逼,情況好像不對,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聽到她拜了武師爲師,她不該求她幫忙讓師父治她爹的腿,又或者是求饒她不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