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爺纔不會那麼傻留在那裡捱打哩,看到許婆子衝過來,立馬連凳子都給一塊挪走,坐到牀腳那邊去。
“喲,這是看人不死,想補棍嗎?趕緊的,補上一棍子能省不少藥錢呢。”嬌爺毒舌道,“等你把人打死了,我立馬跑出去說,你爲了省錢給小兒子唸書,活生生把兒媳婦打死。”
許婆子瞪眼,拿棍指着他:“你說啥?”
嬌爺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道:“你蠢啊,爲了我自己的名聲着想,自然是可勁地踩你們家,把許老五拉下水啊!”
許婆子果然被氣到,拿着棍子衝過去要打。
“救命啊,許婆子要殺人滅口啊!”嬌爺跳起來大呼,把剛挪過來的凳子拿起來擋着,一下也沒被打着。
反倒是聽到嬌爺呼叫聲的許婆子被氣個倒仰,這個家從來都是她在撒賴,哪曾被人撒賴過。
這麼大呼小叫的,隔壁肯定聽見。
早上纔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要是讓人知道她‘殺人滅口’,那簡直就……
光想着臉就發黑,瞪了嬌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走前只是看了一眼單氏,但沒動。
嬌爺還以爲得折騰一會兒呢,沒想到許婆子就這麼輕易地就走了,眼珠子轉了轉,乾脆拿了凳子坐門外去,伸長脖子往上房堂屋那邊瞅。
大煙沒坐太裡面去,往開井這邊稍微探頭就能看到嬌爺。
見嬌爺沒事,心裡頭鬆了口氣。
收回視線時與許老三對上,見他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嘴角就是狠狠一抽。
許老三:……
死妮子,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滾,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是你老子!
一樣弄死。
儘管誰都沒有說話,但很奇異地,父女倆都看明白了對方眼裡所表達的意思,並且用眼神相殺了一陣。
可惜哪怕是比瞪眼殺,許老三也還是輸了。
“分了吧。”許婆子陰沉着一張臉,“不能因爲這事把老五給毀了,我還等着老五日後出息了好享福呢。”
許老五不知自家爹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是心疼三哥,怕把他們分出去會餓死嗎?是了,三哥已經癱了,三嫂胳膊也廢了,等大煙往外一嫁,三房連個勞力都沒有,肯定是要餓死的。
想到這,許老五面色一沉,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是怎麼想的?”老許頭盯着許婆子,眼底下的意思只有許婆子自己能懂。
“我能咋想?”許婆子提高了調子,“這賤妮子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難不成你真想毀了老五不成?打從老五他七歲起我就供他讀書,這麼多年容易嗎我?”
老許頭還是盯着許婆子不放,想要從許婆子面上看出點什麼來。
“我是不會同意分家的。”老許頭沙啞着聲音,到底還是沒同意,哪怕再心疼許老五這個兒子,在分家這件事情上還是咬死不放。
許婆子面色變得更加陰沉,盯着老許頭的眼神不斷閃爍着,明知道老許頭在看她,卻偏偏沒有半點隱藏起來的意思。
大煙眯眼了眼睛,摸着下巴,感覺這裡面有情況。
說實話她很想打聽一下,可算算時間裡長應該快要來,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
砰!
“不同意是嗎?”大煙一掌拍碎了桌子,在衆人一臉驚駭之下,踢斷老許頭椅子的一邊腳,“來啊,反正有大把時間,咱們互相傷害啊。”
老許頭打了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驚了一身的冷汗。
“你,你幹啥?”老許頭舌頭直打結,說到底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因爲這些人都怕他敬着他,所以他才能壓得住這些人。
偏生大煙不吃他這一套,一言不合就出手。
“互相傷害啊!”大煙理所當然,面不改色地把另外三條椅子腿也踹斷,“要不你來說說,要怎麼個傷害法,只要對我有好處,我一定會奉陪。”
許家人:我呸,咋恁不要臉呢?
老許頭面色鐵青,心裡頭又驚又懼,沒想到這賤妮子竟真的會出手,看着那張自己坐了四十年的椅子,被一腳一腳踩碎,他這心也是一抽一抽的。
“老三你就這樣看着?”老許頭沒了法子,將矛頭指向許老三。
往常只要他一板着臉,老三立馬就會變得恭敬,說話都不用說得多明白,就會老老實實地收拾妻兒去。
他下意識就以爲這一次也會這樣,然而結果並非他想象的那般,老三在他的瞪視下竟然還是瞬間就慫了。
一根棍子立馬對向許老三,敢張口牙齒都給你打掉了。
許老三:……
他能怎麼辦,有這樣的閨女他也很絕望啊!他現在只想老實當個鵪鶉,啥意見也不想發表,如果可以,請把他當成一隻木頭鵪鶉。
嚴重心塞中,啥也不想說。
“你喊他沒用,他就一混吃等死的,這個家他最沒地位,沒有任何發言權。”大煙面不改色地又踩爛一張凳子,“這種聲音不好聽,我想聽人骨頭的碎裂聲,一定會十分的美妙。”
說這話的時候,大煙是盯着許老五的。
許老五:你看着我做什麼,我又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快看別人去。
大煙又看向許老三,面上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許老三:我是你老子,我不說話。
大煙冷冷地笑着,視線又轉向大房堂屋那邊:“想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嗎?”
除了還在縣城的許老大以外,人都齊齊站在那裡,對上大煙那極度兇殘的眼神,一個個僵在那裡。
臥了個槽了,這跟他們有個鳥關係?
老爺子不肯分家,你找老爺子去呀,瞪着他們大房想幹啥。
“聽說美人骨聲音很脆,老人骨聲音很酥,年輕人骨頭聲音很硬,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聽一聽,誰先來跟我一起互相傷害。”大煙狠狠地碾着腳底的木頭碎渣子,神色詭異地盯着許仙兒看。
老實說,她想拿許仙兒開刀。
美妞兒快過來,小仙女用腳底來撫摸你。
許仙兒:……
大功未成之時,這等兇殘之人,她還是能躲就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