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眨了眨眼睛，一臉懵逼。
這是在跟她說話嗎？
想了想，不知該說什麼話，就衝着單父一個勁地傻樂。
鬼知道村子十年前是什麼樣子，連五年前是什麼樣子她都沒有注意過，整天都有着幹不完的活，又吃不飽飯，又累又餓的，誰會去注意村子長什麼樣子。
單氏焦急地等在門口，纔剛看到點人影，就趕緊迎了上去。
喊了一聲爹孃，眼淚就吧嗒往下掉。
沒嫁人前單氏心裡頭其實有點怨爹孃疼小的，不疼她這個大的，等嫁了人以後才知道，在孃家過的日子，那才真叫好。
生了孩子以後就更懂了，哪裡還有什麼怨氣。
當爹孃的疼小的挺正常，大的都會跑會跳了，不好好照顧小的，難不成光顧着大的？
大的若是懂點事，就該幫忙，誰家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
母女倆什麼也不說，相互抱着哭了一氣。
單父都‘咳咳’了好幾聲，這才抹了眼淚鬆開，問起這些年的情況來。
得知這一份家業都是大煙一個人掙下來的，單家老倆口都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這日子總算熬了出來。
對於單氏說的，許婆子變了的事，老倆口卻是不信的。
這早不變晚不變，偏生等人分家出來才變，要沒點貓膩在裡頭，誰信？
只不過到底是單氏的婆家，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娘，要開席了，趕緊讓姥他們進來。”大煙也聽到了風聲，從屋子走出來，一眼就看到衣衫襤褸的幾個人。
這一幕很是熟悉，像極了她剛穿過來時，三房人的情形。
當時的狗娃跟大雁穿得比他們還要不堪，袖子都爛到了胳膊上，褲子一邊長一邊短，衣服上甚至還有發草編出來的補丁。
“大妮都長這麼大了。”單萬吉看着大煙說道。
“大舅。”大煙很是友好地叫了一聲，看向小的那個，嘴角抽了抽，才喊了一聲：“小舅。”
看向單家老倆口，才略顯親切：“姥姥，姥爺。”
兄弟倆：“……呃。”
很友好是什麼鬼？親戚啊，不應該是親切麼？
單家老倆口：“好，好……”
倆兔崽子跑他們前頭去了，不像話，應該長輩在前。卻是沒怪大煙不懂事，反倒怪兩兒子站前面，讓大煙先看到。
單氏注意力沒在這，沒聽出來什麼，趕緊領人往裡頭走。
才進屋，就看到大堂屋那兩桌，頓時氣氛有點怪。
天井也有兩桌人，但明顯不認識。
史氏一邊往嘴裡頭塞肉，一邊大聲嘀咕：“都什麼人啊，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開席了來，真會躲懶。”
說得好像她不懶，給幫了忙似的。
金氏有意無意地說道：“三弟不在家，連個招呼咱們的人都沒有，到底是沒有人家那家親。”
小楊氏往那邊看了一眼，眼睛微閃，很快又低下頭，一邊喂金哥兒一邊往自己嘴裡塞，悶着張臉並不說話。
本以爲許婆子會發彪的，可許婆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跟沒事的人似的，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