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怎麼樣?”倆男人到裡屋說話,張氏拉着林芸希的手來到西屋,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拿出帕子給嫂子擦擦臉上的淚,林芸希慢悠悠的說道:“挺好的,雖然看上去很兇,但是人非常好,有耐心也很體貼。”這並不是說來寬她嫂子的心的,而是她從心裡認爲方歲寒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兩人只接觸了短短兩天。
張氏破涕爲笑,伸出手指頭點點她額頭,“那你哭什麼哭,我還以爲你受了什麼委屈。”
“這不是想你和我哥哥想的嘛。”見到嫂子心裡激動加上高興,心裡和方歲寒之間的那點芥蒂總算壓了下去,微撅着嘴巴低聲嘟囔,“難道你就不想我?嫂子真是狠心啊……”
“你啊!我可說不過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張氏滿眼的寵溺,捏着她手使勁晃晃,“你倆這拿回來的東西也太多了點罷,我知道你惦記家裡,但是畢竟已經成了親,還是要看婆家臉色的,要是因爲這點小事惹得不快,那可就不值得了。”
想到方歲寒拎着大包小包出方家門前二嫂那鐵青的臉,林芸希感覺心裡非常暢快,臉上也帶了點笑模樣,連聲道:“沒事,沒事,方家的人都比較開明,沒什麼不滿。”
“要真這樣也是你的福氣,不過我可打聽到了,你那二嫂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小氣和潑辣在方家村都是有名的,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跟她有什麼過節,要是在你背後潑髒水你可防不勝防。”
嫂子你這話可說晚了,這樑子在她幫方二嬸的時候就結下了,但她也不想跟她嫂子說,說了能怎麼樣,嫁出去的丫頭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這一說,只能讓她嫂子多生幾分氣。
林芸希順從的點點頭,“我會牢記嫂子平日的教誨,好好伺候婆婆和嫂子們。”
張氏滿意的點點頭,倆人又說了幾句體己話。
裡屋內的談話要比她們倆的嚴肅的多,林清文和方歲寒倆人都不是健談的人,但是相處起來卻意外的和諧。
“到了
邊疆一定要小心,做什麼事之前要想想家裡的芸希。”邊疆和戰事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太遙遠,林清文了解的不多,只能這麼規勸。
“我會活着回來讓芸希過上好日子的。”方歲寒一臉認真的保證道。
林清文嘆了口氣,這人是個好的,要是沒有服徭役這檔子事,和芸希倆人肯定能把日子過起來,可惜了。
農家的回門沒那麼多講究,說會話吃個飯當天就得返回去,吃完午飯丁大爺就過來接人,林芸希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林家。
因爲還惦記着幫媳婦找兔子的銷路,所以倆人直接去了縣城,到了醉仙居凌菲這才知道原來方歲寒認識的記賬先生竟然是縣城裡最大的酒樓裡的人。
那記賬先生叫李萬生,好像跟方歲寒有很有淵源的樣子,聽說他媳婦要養兔子把兔子賣到酒樓,很痛快的答應給牽線,但前提必須是兔子是沒問題的,關於這點林芸希點頭附和,做酒樓的最重要的是吃的放心,入口的東西謹慎點是沒錯的。
那李大哥也是個豪爽的人,應承下方歲寒就引了倆人見了酒樓的老闆,這事就算有了眉目,路已經鋪好,只等自己兔子養起來就正式開始。
去了趟縣城,倆人回到方家村就有些晚了,不過家裡倒是沒人說什麼,因爲後天方歲寒就要走了。
林芸希就這麼憋着氣又過了一晚上。
第二天,村裡里正來到方家,算是例行寬慰要去服役的人家,看着跟里正說話的方歲寒,林芸希心裡一陣酸楚,呂氏哭的個跟個淚人似得,好像這個兒子一去就不能再回來一樣。
“雖然說去戍邊,但是也不是去送死,你要機靈點。”同樣的話要對着很多家人說,里正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瞅見一邊的三郎媳婦愣了一下,“你這如花似玉的媳婦可是在家等着呢,你可得活着回來,你娘歲數也大了,不能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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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里正,方家哭聲不斷,呂氏無聲流淚,方妙也跟着哭,方安和小臉就沒有乾淨的地方,
林芸希感覺心裡堵得厲害,眼眶子也一陣陣的發熱。
老大家和老二家的大人孩子今天倒是很安靜,難得家裡沒有人再扯着大嗓門嚷喝,就連林芸希做飯的時候多放了幾勺子鹽菜鹹苦的要命都沒有跳出來說啥。
壓抑的情緒在晚上看到方歲寒再次打地鋪的時候爆發了,林芸希一把將枕頭扔過去,喊道:“你這個混蛋……”她還想再罵的,但是眼淚卻洶涌一般流下來,瞬間沾滿了臉。
枕頭不輕,方歲寒被砸的胸口一痛,擡頭看到他那仙女一樣的媳婦泣不成聲的樣子慌了神,忙不迭的站起來走到牀邊,伸出手想去替她擦眼淚又怕弄疼,手就那麼擎在半空。
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心好像要通過眼淚宣泄出來一般,想停都停不住,淚眼朦朧間,看到男人湊過來,哭的更加厲害。
“媳婦兒,你怎麼了,你說話……”高大的男人對着哭成淚人一般的玉人急的團團轉,就差拿腦袋撞牆了。
看着他人眼淚毫不掩飾的慌亂和着急,林芸希心裡好像突然坍塌了一塊,身體情不自禁的靠上去抱住男人,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她知道自己捨不得這人走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是一想到他要走心裡就難受的要死。
溫軟的身體撲入懷裡,滾燙的眼淚透過布料好像火一般燒痛了他的身體,他舅舅曾經說過,好的男人是不應該讓自己的女人流眼淚的,他媳婦這是爲了自己哭,所以自己並不是個稱職的好丈夫,他娶了這個女人,卻要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所以她纔會哭的這麼傷心。
“媳婦兒……”男人的聲音異常的沙啞,“我一定會活着回來,你一定要等我!”
昏黃的燈光下,方歲寒反手把哭的上不來氣的女人緊緊抱在懷裡,爲了她,自己也一定會活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把臉浸的發疼,嗓子已經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林芸希逐漸恢復了理智,抱着男人的手臂半點都沒有放鬆,然後輕輕的開口道:“相公,咱倆圓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