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過後的日子過的飛快,像所有的父母一樣林芸希體會到了做爹孃的辛苦以及甜蜜,在春種之前方歲寒幫她調解好了牛家村的水地的事情,商量那幾家不願意賣地的人換地換到最旁邊,換地的時候還特意多給了幾分,這樣他們既能保住地而且還不影響分水渠的挖建,紛紛攘攘的買地的事情落幕以後繁忙的生活便開始了。
山上的兔子經過半個冬天的休養生息開始大量的繁殖,每天的喂水餵食老大爺一個人已經不夠了,林芸希正盤算着找方二嬸問問再尋個人來幫忙,方仲倒是提前上門來推薦個人,是個半大的小子,比方安和還有林靖遙大個三四歲的樣子,身世很可憐,小的時候父母雙亡,靠吃百家飯長大的,方仲是瞧着這孩子長大的,知根知底纔過來找的林芸希,林芸希二話沒說就讓那小子過來,瞧着是個老實的便應了,然後便讓他隨着老大爺學學怎麼伺弄兔子。
地還沒有解凍方宜春就急吼吼的過來商定魚塘的事情,許是兜裡有了銀子底氣就足了,這傢伙和村裡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在正月的時候南下買回來不少藕和菱白以及水芹種子,準備今天大幹一場,當然,他們在買種的時候雖然聽了好幾遍要怎麼種植,但是畢竟對這東西一無所知,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心裡發虛,過來找林芸希把關。
幽州之地多苦寒,蔬菜水果比中原和江南少,方宜春弄回來的這些東西放在這裡算是比較稀奇的,如果這裡的人喜歡上吃這些水生的菜以後定然錯不了,林芸希以前也想過這些,不過精力有限只得作罷,現在方宜春肯冒險去做她自然做技術支持,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些東西全都告訴了方宜春,這傢伙跟打了雞血似的,從方家出來以後便開始熱火朝天的挖起了池塘。
冬天的時候下了很多場雪的緣故,土地解凍比往年都要晚一些,雪化土軟過後林芸希便提醒種枸杞的人家鬆土施肥,枸杞這東西極其的頑強,只要不死稍微上點心便能長的很好,大家種這個都是衝着賣果子掙錢去的,伺候起來格外的賣力。
經過倆月的鍛鍊方子浩身板比以前結實了不少,性子也沉穩了不少,方歲寒回來便教給他們三個拳法,方子浩是晚學的也是最刻苦的,心情沉澱下來以後他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渴望要回張家的學堂,自從他得知他三叔已經官居四品以後心情激動的無以復加,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和奮鬥的目標,如果他肯非常努力的話,那麼也許不用靠着某些虛名也能闖出一些名堂,懷着這份激動他開始拼命的努力,每天除了讀書便是練功,看的方元武是又欣慰又是心疼。
其實方元武心裡都快急死了,方子浩已經回家快倆月了,身上和臉上的傷也完全褪去了,但是這倆月也不見方歲寒有什麼動靜,難不成以後方子浩都要這樣?這也太耽誤學業了,身體強壯是好事,但是你練的再厲害科考的時候可不考這個啊。他着急但是又不敢催方歲寒,每
次方歲寒回來他都跑過去,然後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瞅着方歲寒,他不說方歲寒也不開口,只把方元武給急的猶如百爪撓心。
一年之計在於春。
當小草從地底下鑽出來,柳樹開始抽枝,沉寂了一個冬天的方家村開始忙乎起來,林芸希從方家村和牛家村找了三十多個人平地加修渠,這樣的大手筆惹的兩個村子很是轟動了一陣,不過在得知了方歲寒的身份之後全都消聲了,剩下的全是不解,這四品大官的夫人不去住乾淨明亮的大宅子竟然還留下來種地可真是夠奇怪的了,納悶歸納悶,給的工錢優渥大家便牟足了勁幹活,希望主家看在眼裡以後有什麼活計再找。
其實方歲寒官坐的不大不小不過銀子上面確實不怎麼闊綽,當然,這是跟林芸希比,他上任以後那些俸祿加上冰敬和碳敬給方妙弄的嫁妝,而辦滿月酒的時候因爲他平時的作風那些人送的都是些中規中矩的玩意,沒人敢給錢,所以他兜裡那些銅板都已經見底了,當然沒法跟一直有銀子進賬的林芸希相比,不過外人可不這麼認爲,估計就算是方蘇寒親口說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
就在忙活着春耕的時候,京城那邊傳來兩個爆炸消息,一個是原本正值壯年的當今聖上突然病重,另外一個牽動着方家人心的就是臥牀的皇帝發佈了詔書,恢復元禮的宣王身份然後立宣王的長子元柏爲太子。
這兩個消息振動朝野,各種猜疑和謠言也如潮水一般涌出來,不過這種瘋狂的勢頭在有幾個散播謠言的人被抓起來再也沒有回來之後便平息了不少,不過暗潮洶涌的卻讓人更加的不安。
知道這個消息的林芸希並沒有感覺到高興而是十分的震驚,凡是反常必有妖,雖然皇帝沒有子嗣,但是他還剩下好幾個哥哥,聽方歲寒說那幾個親王可是有不少兒子,沒道理會把太子之位傳給元柏,尤其他之前還治過元禮的罪,這事實在是有些不尋常。
聽到這個消息的方歲寒跟林芸希商量一下第二天便去了京城,留在家中的林芸希不安的等待着京城的消息,小傢伙可能是知道他娘心情不怎麼好,每天都乖乖的,就是不困也到時辰便躺在牀上,大眼睛卻圍着林芸希轉個不停,看的林芸希覺得十分的好笑,心裡的焦躁也因爲小傢伙去了大半。
方歲寒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帶回來的消息便是元柏已經正式冊立爲太子,至於原因很隱晦,可能是當今聖上身體抱恙不能誕下龍子,原因很含糊但是沒人敢追問,事關龍顏可非同小可,一般的男人被人說絕後都擡不起頭,何況是當今皇上,所以砍了四五個冒死覲見的官員後,朝廷上下都接受了這個事實。
林芸希還有有些放心不下,不過半個月以後元柏便來到了方家,這次的陣仗可真是不小,前呼後擁完全是標準的太子出行的儀仗。
元柏跟離開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穿的是私服,形態和動作也沒有半點
的生疏,跟方家人跟平常那樣拉起家常,生性不怎麼熱情的他對剛出世的小弟弟倒是親絡的很,抱着的時候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小傢伙在他身上撒了尿更是笑不可支。
他剛被立太子事情還有很多,這次過來主要是報個平安,在方家吃頓飯便離開了,走之前留下很多皇帝的賞賜,因爲救了當朝太子的命,在此之前皇帝就這事已經召見過方歲寒,得了這賞賜林芸希倒也沒感覺多意外。
元柏來的突然走的也極快,在臨走之前還特意見了張闊,昔日可以隨便揉捏的弟子轉眼就成了太子,張闊沒有太多的拘謹還是那副嬉笑的樣子,不過元柏走了以後他就笑不出來了,林芸希還納悶呢,不過幾天后張闊接到聖旨不但官復原職還榮升爲少傅讓他領旨進宮教太子功課,林芸希就知道他爲啥苦哈哈的了,生性散漫的他可能最怕的是呆在那種地方了吧。
張闊再不拘禮也不敢違抗聖旨,趕緊跟里正說給村子找個夫子,然後叮囑了幾個小徒弟便去了張家,在張大學士那又“聆聽”了半天師父的各種教誨然後踏上了返京的路,他走不久方歲寒檢查了方子浩的功夫以後便放他回學堂,方元武的心還沒徹底放下就有提了起來,方子浩第二天便帶着個熊貓眼回來了,聽着他興奮的繪聲繪色的給方安和還有林靖遙說跟那個學堂裡欺負他的大個子打了一架他雖然受傷了不過那人傷的也不輕,方元武險些暈厥過去,從那以後便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天家裡闖進一羣人來綁了他和方子浩,就這樣度日如年了好幾天以後什麼都沒有發生,想到方歲寒現在的地位以及他們方家背後的太子殿下方元武才慢慢的安心,之後方子浩經常帶着各種傷回來倒也沒有太大驚小怪,當然也是因爲方子浩身上的傷越來越輕,後來方子浩有時候回來後面會跟着個公子哥,聽說那小子就是之前打傷他的人,不過那個時候已經忙起來,方元武每天累的胳膊都擡不起來,也沒有心思想倆孩子曾經的恩怨了。
這個年紀的小子正是氣性不定的時候,受不了半點的無視,這小公子因爲家世顯赫從小過的都是衆心捧月的日子,初到陌生的地方方子浩本來心裡就有些自卑,加上確實不如其他子弟那樣懂的人情世故,所以就造成了他忽視學堂裡的一霸這個假象,然後就有了後來的欺負事件,不過後來因爲張闊一鬧他也吃了他爹一頓竹板炒肉,捱了揍的他憋足了勁要再收拾方子浩,不過等了倆月都沒見方子浩回去,還以爲他慫了呢,等的他都快把這事給忘記了,沒想到方子浩又回去了,倆人毫無疑問就幹了一架,這次他可沒佔着什麼便宜,倆人彼此都不服氣對方,後來便各種掐架,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因爲好奇方子浩幾個月之內竟然會了這麼好的拳腳功夫便喊着叫方子浩教給他,當然並不是因爲他家請不起武師,而是他性子急容易闖禍,再學了那更是禍事升級,所以他只能央求方子浩,倆人打着打着就成了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