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脾氣的雷大膽,擡起了腳,杜鵑聽見動靜挑開簾子闖了進來,“他爹!”攔在了雷滿倉的身前,他爹下手重,還不把孩子給打壞了。
杜鵑扯着雷滿倉的衣服道,“臭小子,快給你爹說我錯了,快承認錯誤,快呀!說不娶那丫頭了。”
雷大膽朝他吼道,“你這個臭小子,沒有她你活不下去,爲了她,你爹孃都不要了。我們算什麼?我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這麼氣我的。我們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雷滿倉心裡難受道。
“他爹,滿倉承認錯誤了。”杜鵑高興地說道。
“求爹,您原諒我,求您成全我。”雷滿倉額頭貼着冰冷的石磚,長跪不起道。
氣的杜鵑好不容易壓制的火又冒了出來,使勁兒搖晃着他的肩膀道,“人家不稀罕你,拒絕你了。你瘋了嗎?瘋了嗎?你給我清醒點兒。”
“對不起!我做不到。”雷滿倉抱歉道。
“你這個臭小子,好話,歹話都給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杜鵑朝他吼道。
“娘,不要在生氣了。”雷滿倉滿臉歉意地看着她道。
“好了,你就讓這混小子折騰吧!我看人家不同意,你能折騰出什麼來。”雷大膽痛心道,“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說媳婦兒的事停停。”
“老頭子?”杜鵑吃驚地看着他道。
“你看他那個要死要活的樣子,我們是結親,不是結仇。”雷大膽顫抖着手指指着他道。
“謝謝爹!”雷滿倉雙眸迸着亮光道。
雷大膽哭笑不得道,“我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你娘不給你說媳婦,是不想我們這老臉給丟光了。”異常嚴肅地警告他道,“我們死都不會同意你和華家丫頭的事情,你死了這條心吧!”
“爹,娘!”雷滿倉着急道,爹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根本沒得商量。
“你爹我說話算話,這事沒得商量。”雷大膽說着下炕,就朝外走去。
“娘!”雷滿倉可憐兮兮地叫道。
“你別叫我,我沒有你這不爭氣的兒子。”杜鵑氣的擡腳離開,在待下去,保不齊不胖揍這小子。
就這樣雷滿倉將華珺瑤堵在村口的石橋上。
華珺瑤深吸一口氣,輕鬆地打招呼道,“雷滿倉同志恭喜啊!聽說雷嬸給你說媳婦了,什麼時候喝喜酒啊!”
“同志?”雷滿倉皺着眉頭道,“你以前都叫我滿倉哥的。”
華珺瑤從善如流地說道,“滿倉哥。”
雷滿倉聽見哥,感覺還不如同志,算了不計較這個了,趕緊解釋道,“瑤瑤,你別聽村裡人胡說八道,我的心裡只有……”雷滿倉黑眸像墨染一般深邃幽暗,癡迷地看着她,換上春裝的她,纖細玲瓏的身材,美麗精緻的臉容,一頭烏黑的長編成麻花辮,垂落在胸前,視線趕緊向上,看着她露出優美的脖頸及肩部線條,清新自然盡顯青春氣質。
“打住,打住!”華珺瑤趕緊說道,嬌俏的搖了搖頭,義正言辭地看着他表明道,“雷滿倉同志!我認爲我們上次說的話很明白了,很清楚了。”不顧他受傷的眼神繼續道,“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你就不要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好嗎?”
雷滿倉慢慢紅了眼眶,心痛得無法形容、無措地糾結成一團,這可比華家拒婚,爹孃不同意來的更痛。臉上神情複雜,眼裡顯露着傷意,“平靜的生活,那你不打算找對象了。”
“是!”華珺瑤重重地點頭道。
“你心裡還有那個人。”雷滿倉追問道。
“沒有!”華珺瑤非常堅定地矢口否認道。
“你這樣曾經滄海難爲水,難道不是因爲他?”雷滿倉急切地問道。
華珺瑤嚴肅地告訴他道,“婦女能頂半邊天,沒有男人我也會活的很好,我會堂堂正正的活着。”
這樣話讓雷滿倉瞠目結舌,瑤瑤變化太快,有點兒適應不過來。不過卻欣喜與她的變化,起碼不在爲那個小白臉悲春傷秋。
雷滿倉欣喜地說道,“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一掃剛纔鬱悶的心情,喜上眉梢。
華珺瑤拍了下自己額頭,無奈地看着眼前固執的傢伙,“別,我這樣不是因爲你,我說滿倉哥你沒有考慮過未來嗎?未來你想幹什麼?”
雷滿倉皺着眉頭想也不想地說道,“未來?種地唄!除了面朝黃土背朝天,我想不出還能幹什麼?我就是有什麼想法國家政策他也不允許啊?”突然眼前一亮道,“瑤瑤農事不在行,沒關係,地裡的活兒有我呢?”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保你衣食無憂,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樣下地幹農活。”
華珺瑤輕撫額頭,無奈地說道,“我說虧的大膽叔是生產隊長,你怎麼沒有一點兒政治覺悟,你整日裡給大膽叔念上面的紅頭文件,是不是隻過嘴,不過腦啊!”
“這怎麼扯到文件了。”雷滿倉撓撓頭,“我不懂。”
“真被你氣死了。”華珺瑤杏眼圓睜瞪着他道,“你這個笨蛋,讀書看報沒現變天了。”
“是啊!是變天了,可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雷滿倉傻乎乎地問道。
“上面所頒佈下來的政策關係到每一個人今後的展。”華珺瑤看着他懵懂地樣子,氣得直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我這麼問你,下放而來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哦!”雷滿倉恍然道,“可他們平反了,跟我有啥關係?”
“跟你有啥關係?”華珺瑤恨不得上前踹他兩腳,“我怎麼沒現你這麼笨呢?”然後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說了說。
雷滿倉終於明白了,“這麼說未來的天地很廣闊。”
“對,不用困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華珺瑤點頭如搗蒜,眼底藏着自己的算計,海闊天空,眼界寬了,就不會死纏着自己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雷滿倉看着她認真且深情地說道,“瑤瑤考那個學校,我就考那個學校,照顧你一輩子。”
華珺瑤聞言,渾身一顫,搓着雙臂的雞皮疙瘩,被一個如此執拗的人糾纏真是,“你神經……”話還沒說完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清河岸邊,一個女人的身影,一步步的朝河中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