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亮輕嘆一聲道，“關於部隊搞經營的事情，我曾向您彙報過，我們基層根本無法扭轉這個局面，我們明明知道這樣做，會影響訓練和戰備執勤，可是你還得這樣做。這是硬指標，你完不成就得挨批。”
程慕江看了他一眼，原來是你老小子告刁狀。
“程慕江，這些指標都是你主持下發的吧！”蕭楚北冷眼看着他道。
“我可聲明啊！這經營的收入，沒有揣進我個人的腰包。”程慕江趕緊說道，“我也是爲了師裡才這麼幹的。”頓了一下又道，“話說回來，部隊要搞建設，又要搞發展，樣樣都需要錢，你們上級領導一需要錢的時候，找到我，還說每一件事情都非常重要。我又不是印鈔機，我上哪兒弄這麼多錢去。只有藉助上面的政策，才能完善自我造血的功能。這樣才能補充上面撥款的缺口。”
“不信你問他，你問元亮，他剛當團長的時候，營房破損不堪，晴天露太陽，下雨天漏雨，向上面要錢是左要不來，右也要不來。最後還是他們自己怎麼解決的。”程慕江指着吳元亮道。
吳元亮嘆聲道，“當時我們那磚是從舊房子上拆下來的，水泥呢！是人家廠家半賣半送的，石灰是我們自己燒的，小工就是我們自己，這樣七省八省的才把摟給蓋起來。就這在當時我們也是花了七八萬塊錢。”
“那也不少了。”蕭楚北說道。
“哎喲！您老去看看現在的物價，七八萬能幹啥！也就在農村蓋個像樣的房子，還不帶裝修的。”程慕江趁機陰陽怪氣地說道，您這主官當的輕鬆，可知道我們是有多爲難。
“既然那麼困難，幹嘛要蓋樓。”蕭楚北問道。
“不該樓，讓戰士們以天爲被，地爲牀啊！”程慕江沒好氣地說道，“好歹也是團級單位，這臉面還是要的。”嘆息道，“上面一直都再說要我們忍耐，忍耐，我們一直都在忍着。可是這房子實在不行了，南方雨水多，有一次差點兒沒壓死人。上面老說撥款建房，可總是雷聲大雨點小。每次撥的錢都不夠。我們上哪兒找錢去，幸好政策好，也就這幾年基層的營房、辦公樓才陸陸續續的建的。”頓了一下又道，“說句不好聽的，咱這兜裡的手機也是這裡出的錢，等上面撥款，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了。師裡的局域網、電腦更新換代，這錢哪兒來的，你以爲上面撥款啊？那都是這裡出的錢。這都有着積極意義和現實的作用的。”
“部隊搞生產經營是一把雙刃劍。”蕭楚北不得不承認道，“它是能滿足我們的軍費不足的問題。可另一方面它影響部隊的建設，這樣下去情況可不妙啊！”
“我說老蕭，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現在部隊都這樣，又不是光咱們。”程慕江對於冥頑不明的傢伙，真是白費這麼多口舌。
潛臺詞，法不責衆。
“遠一點兒就說清朝的八旗子弟，當時是所向披靡，可後來呢！兵不練了，改提鳥遛狗了，潰不成軍。就說近的，老蔣的軍隊，官商勾結，它能不敗嗎？”蕭楚北拍着座位道，“這都是前車之鑑。”
“你想幹什麼？想停止生產經營活動。”程慕江看着他道，“你試試看阻力有多大。”
一句話，蕭楚北沉默了，阻力有多大，他都可以想象。
上一次是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還只是個別人。
這一次，斷大家的錢財，利益牽扯的更大，困難是有的，但能置之不理，任由發展嗎？
不能！
回到了家，蕭楚北就鑽進了書房，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又響了起來。
“叮鈴鈴……”電話響了，華珺瑤關掉吸塵器放下，疾步走到茶几旁，將聽筒拿了起來道，“喂，你好！這裡是……”
“孩子媽，是我。”蕭楚北焦急地說道。
“什麼事？聽你的聲音都透着着急。”華珺瑤問道。
“我昨兒寫的資料忘在家了。”蕭楚北催促道，“你給我送過來吧！如果是書桌上找不到，應該還在電腦的軟盤上。”
“知道了，你等着我馬上給你送。”華珺瑤掛斷了電話，疾步走向書房，“書桌上沒有，果然在電腦裡。”抽出軟盤，華珺瑤就騎上給小乖剛買不久的24彎樑自行車。
身高已經一米六的小乖嚷着要學騎自行車，所以家裡就買了一輛，粉色的車子。
自行車小，小乖又足夠的高，所以學起來很快的，幾乎沒有摔倒的經歷，在快要摔倒那一剎那，雙腳就踩着地了。
一路疾馳大約十多分鐘，就到了蕭楚北辦公樓下，她穿着居家的運動服，梳着馬尾，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蕭楚北的辦公室裡。
估計蕭楚北事先給門衛打招呼了。
“給，是這個嗎？”華珺瑤將軟盤遞給他道。
“就是這個。”蕭楚北那過軟盤將它插入了光驅中。
華珺瑤見狀說道，“你忙吧！我走了。”
“哦！”蕭楚北忙着找在電腦上資料，擡頭應了一聲，又低下了頭，“咦，怎麼回事？”電腦不對勁兒啊！
已經轉過身的華珺瑤聞言，扭過頭來，走了過去，繞過辦公桌，走到了蕭楚北身邊，看着屏幕上的亂碼。
“我來試試？”華珺瑤出聲道。
蕭楚北擡眼看着她道，“你，孩子媽？”
“怎麼不行嗎？”華珺瑤微微揚起下巴道。
“我沒見你玩兒過電腦？”蕭楚北站起來，騰開地方道。
華珺瑤坐下來道，“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可是經常玩的。”雙手放在電腦上噼裡啪啦作響，很快電腦就恢復如初了。
“你還真懂啊！”蕭楚北驚訝道。
“這玩意兒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華珺瑤起身道，“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好好好！”蕭楚北忙着坐下，朝自家媳婦揮揮手。
華珺瑤好笑地搖搖頭，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騎着自行車回了家。
華珺瑤想着蕭楚北那辦公室老掉牙的辦公軟件，一頭扎進了書房，忙忙活活一上午，“大功告成。”
“媽媽，我回來了。”小乖揹着書包進了家門，“媽媽！”
“我在書房。”華珺瑤打開書房門道。
“媽媽，我餓了。”小乖摸着乾癟的肚子道。
“糟了，我忘了做飯了。”華珺瑤一拍額頭道。